陈冲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加之他又不太在意穿着,身上的几件衣服早已浆洗的发白,既然要管理一家餐厅自然要打扮的人模狗样一点,于是揣了十张红票,兴冲冲地前去亿客隆商场购置装备。
电梯里人只有两人,一个是陈冲,另外一位是个骚年,长得还算白净,许是正处青春叛逆期,与以前的陈冲如出一辙,耳钉、鼻环、紧身衣外加一头的黄毛,边听着音乐边情不自禁的跟着狼嚎。
走到二楼又上来两位女士,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齐耳短发,五官精致,屁股又紧又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胸部平平,揣着俩鹌鹑蛋而已。另外一位同样漂亮,穿着暴露,身材火辣,就是略显轻佻,不似前面那位文静甜美。陈冲斜眼冷观,心道要是这两人二合一就完美多了。
火辣妹感觉到陈冲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冷眼打量了一眼,见他模样虽然俊俏,却皮黑肤糙,身上的衣服低廉不堪,脚上还蹬着一双已磨损的运动鞋,当即不屑地冷哼一声。
陈冲见她面带不敬之色,脸上微微一笑,反而转过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俩美女大看特看。火辣妹见他变本加厉的瞧看自己,更是有点火冒三丈,当即扯了扯同伴,努了努嘴。她同伴淡淡地看了陈冲一眼,双眸一转,一道凶光迸射而出,有点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呵呵!”陈冲一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平胸妹见他有些轻佻不禁面带愠色,火辣妹当即冷哼一声,“这什么破商场,什么人也往里放,哼,也不知道自己啥成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切!”
“嘻嘻!”平胸妹听了当即掩嘴而笑。
俩骚鸡而已,以为自己是啥好鸟啊,陈冲心中登时也腾起一团怒火,“叮!”此时陈冲要去的五楼男士商场到了。
只见他突然向前跨出一步,一下子就*到了平胸妹面前,她登时一愣,“你、你、你要干啥,你敢!”一旁的火辣妹也大吃一惊,赶忙伸手去挡。
陈冲抬手轻轻一拨拉就把她划拉到了一旁,张手向平胸妹抓取,“啊!”她吓得尖叫一声。却不料,陈冲的手紧贴着她左脸颊伸了过去,一把就把角落里沉醉在音乐世界里的骚男给薅过来了。
“滋滋滋,啵!”陈冲搂着那家伙的脑袋,狠狠地在他脸上盖了个章,然后,仰天大笑跨出了电梯间,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正月里来是新年,大年初一头一天啊...”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穿着一身旧行头的陈冲,骑着陈爷爷那辆老年电动三轮车,慢慢悠悠赶往鼎香食府,倒不是他不舍得穿新衣服,商场里的男装,顶便宜的一件都要七八百,真舍不得买啊。
鼎香楼地处H县中心繁华地带,不远处正是恒天路与顺天道十字路口,这两条相叉的大路将H县十分分明地划成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此时上午十点刚过,大多数酒店虽尚未开始上客,但大门中开里面人影晃动,不过鼎香楼却仍是大门紧闭,倒是门前的停车场内停了不少车子。
陈冲将电动三轮停在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瞅,只见里面空空当当的,隐隐约约有嬉笑声,就是看不见人影,“砰砰砰。有人吗?”陈冲扒着门缝喊了一声。
“找谁?”身后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吓了陈冲一大跳,扭头一瞅,一个大腹便便胖子正警惕地看着自己。
“你这里面的?”
“你干啥的?”
“找个活干干!”陈冲嬉笑道。
“不招人,滚!”胖子怒喝一声,将他扒拉到一边,开始掏出钥匙开门。
“那吃饭还不行吗,你们这不就是吃饭的地吗。”
“吃饭?”胖子笑了,脖子上的层层肉山随即跟着晃了起来,“你?来这吃饭?脑袋没被驴踢吧。”
陈冲知道他是见自己穿着寒酸,瞧不起自己,当即拍了拍口袋,“不差钱!”
“哼!”胖子冷哼一声,“那进来吧。”
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大厅内摆着二三十张桌子,左手边是当日菜品的宣传牌子,写着“翻江牛肚,隔水蒸鸡...。”等七八个菜品,估计有些日子没有换了,上面都沾了些灰尘。右手边的玻璃缸内,飘荡着两只王八,几只螃蟹早已翻肚,再看那些桌椅,上面也是油渍点点。
“有喘气的没,出来招呼客人。”胖子边蹒跚着往里走,边大声吆喝道。
“王头,谁啊。”随着话音从内堂跑出俩一高一矮的胖子,其中一人脸上还贴着打牌的白纸条。
“招呼客人!”大胖子冷冷道。
“喝,这么早就来了,这是昨晚就没吃啊。”高个胖子嬉笑道。
“吃点啥。”
陈冲随便挑了个座,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笑着道:“随便,能填饱肚子就行。”
“好嘞,”那王头贼贼一笑,“丫头们出来招呼着,大宝二宝咱爷仨进去给这位先生忙活忙活!”
随即从内堂嘻嘻哈哈的跑出来七八个小妮子在陈冲周围站了一圈,王头则领着大宝二宝晃晃悠悠的望内堂去了。
“怎么的,各位姐姐妹妹,不给哥哥倒杯茶?”陈冲嬉笑道。
“嘿嘿,没热水!”
“餐具呢?”
“还在水槽里泡着呢。”
“这是吃饭的地吗,你们还能干点啥不。”
“呵呵,当场就把陈冲当面团给揉了。
“草,挺滋润啊。”陈冲正跟一帮子小妮子嘻嘻哈哈,却见王头领着大宝二宝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大宝手里捧着一个大砂锅,二宝手里端着一盛满米饭的盆子。
“呵呵,大师傅技艺高啊,这么快就搞好了。”
“那可不,顾客就是这鼎香食府今儿个就为你这爹妈一人服务。”
“那敢情好,这可是陈冲依旧一脸的嬉笑自如。
“吃吧,别噎死你。”二宝就米饭重重的一放。
大宝则贼笑着将砂锅放在桌上,一掀锅盖,“八宝珍脍煲!”
“嘻嘻嘻!”众妮子一见当场笑了出来,原来白米饭全是夹生饭,而八宝珍脍煲更是用各种剩菜折到一起炖出来的。
“不错,不错,不错!”陈冲挑了两筷子米饭嬉笑道,“吃吧,爷今儿高兴,赏你们爷仨了。”
“草,你小子敢情是来砸场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生意。”二宝暴喝一声,伸手就抡起了椅子。
“住手!”就在这当口,打门外又进来一位略带疲惫色的中年人,面部皮肉松弛,挂着老大的眼袋,一看就知道夜生活过度。
“经理,有人来砸场子。”
“谁?”那经理打着哈欠道,“不想活了。”
“呵呵,您是?”
“这位是江入海,江经理。”
“哦,原来是江经理,久仰,久仰!”
“你谁啊?”
“江经理这是我赏你们几位的。”陈冲一扫桌上的饭菜。
江经理瞅了一眼饭菜,尤其是那砂锅内,鱼骨头、鸡骨头、发黑的豆腐、白菜帮子、烂叶子,顿时勃然大怒,“小子,你活腻歪了。也不看看这里谁罩着。”
“哈哈哈哈,”陈冲抚掌大笑,把众人给笑愣了,“咋的,吃不下去啊,哥今儿个再给你们加个菜。”说罢从衣服兜内,掏出一张纸条扔桌上,然后站起身,径直往门口走去。
走了十几后,他转身扫了一眼大堂,“小妮子们,要是闲的慌,打扫打扫卫生没什么坏处!”说罢跨上自己那比大奔仅少个轮的电动三轮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