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撕裂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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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戏开场

田瑜这边看得恹恹欲睡,场上表演的俩人可能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观众,终于在又一次慢腾腾交锋之后停了下来。这时两人的马匹已经快跑不动了。反复多次的冲锋,让马匹的体力彻底的消失殆尽,两人在相遇的时候,已经能够拿着长矛当棍子用,反复的敲打对方的盾牌了,可惜在丧失了速度之后,都有盾牌可以拿来抵挡,单凭手臂的力量,长矛对于盾牌是根本无可奈何的。惊险刺激的骑士决斗,彻底的演变成了两个全副武装的混混,拿着棒子互相拍打对方身上灰尘。穿着厚厚的甲胄,就是被拍在身上,也不会有任何一点疼痛的感觉。

田瑜看着停下来的两人,他在纳闷--按摩结束了?

阿勒曼和凯因斯不知杵在那里交流这什么,很快双方谈妥,各自返回队伍,都换了一匹新的战马。田瑜被这个情况吓了一跳--还来啊!

田瑜想错了,换过马匹之后,两位侯爵把各自那带着家徽图案旗帜的长矛使劲的竖了起来,只听一阵雄壮的号角声同时从双方的阵营迸发出来,不知不觉中,本来嬉笑悠闲的军队平静下来,虽然还是那么的杂乱无章,但是隐隐的透出一股逼人的煞气。

田瑜惊讶的望过去,之见双方的骑士在聚拢,形成一个小小的骑兵军团,矛兵和弓箭手同时在整肃队伍,检查装备。田瑜心想--大戏终于要开场了!

不大的功夫双方整肃完毕,阿勒曼和凯因斯同时策马开始加速,他们各自的骑士军团也紧随其后,一同在加速,随着两人长矛上旗帜高度的降低,所有骑士也逐渐把他们的长矛放低,马匹与马匹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相互间错开冲锋的路线,随着军团内部各自位置的微调,整个骑士军团形成一个松散的浪潮,涌动着向对方的骑士扑过去。

双方加起来200多近300的骑士全部运动起来后,形成一股强烈的震撼,冲击着所有人的视线。从来没有见过骑兵集团冲锋的田瑜彻底的被震惊住了,虽然电影里见过骑兵冲锋,但是那和真正的战争场面毕竟相差很远。当马匹完全跑开,进入全速的冲刺阶段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即使远离战场的田瑜,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整个地面被骑兵团敲击的不断震颤。即使不是正面面对,一种强大的压力仍然铺面而来,压抑得人呼吸不畅。

冲天的杀气在骑兵冲锋的那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双方的军队嚎叫着向对方扑去,矛兵端起他们的长矛一窝蜂的向前冲锋,弓箭手抓着他们的弓箭,紧随其后向对面奔跑。

本来勉强还能看清楚的阵列,随着士兵的冲锋,彻底瓦解,矛兵的阵列彻底的崩溃,象水银泻地一般,全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波连绵的海浪向前冲刷而去。

双方的骑士军团都已经提到最高速度,马匹在冲刺的过程中掀起漫天的尘土,带出一条条翻滚的尘龙,大地象鼓面一样被敲击的咚咚作响。两群舞动的尘龙渐渐开始接近靠拢,只听轰隆一声,就好像两群奔跑的大象撞到了一起。战场中间一阵人仰马翻,绞起的漫天的灰尘,飘散成一团浓重的雾霭。那尘土构成的云团,仿佛怪兽一般,吞噬了一小半的骑士,剩下的骑士穿透那尘土团,重新出现在田瑜的视野里。

尘土团里,不时传出马的惨嘶,人的嚎叫,仿佛那里打开了通往地狱的缺口,不停的散发着死亡的悲鸣。

田瑜被这震撼的场景吓的手脚冰凉,他不停的产生幻觉,似乎自己就处在那战场中间。两群骑士以他为中心,相向冲锋,碗大的马蹄不停的向他踏来,闪烁这寒光的长矛,不停的向他攒刺。即使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他没有处在战场上,但是就像一个人站在高楼上,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他就是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要去向那高楼之下望上一眼,总是有无法控制的念头,似乎渴望迈向那虚空,即使腿是软的,仍然让人无法不去想象,当人纵身一跃后会是什么情景。

双方剩余的骑士,在穿透对方骑士的阵线之后,正面对面的就是冲过来的敌人的矛兵。但是骑士们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勒住马匹,调转马头,重新寻找对手,向对方的骑士再次发起冲击。

随着双方的骑士,几次三番的碰撞,战场上的骑士越发的稀少,两方的队伍已经很接近了,这时无论矛兵还是骑士,全都刻意的避开对方。矛兵对上矛兵,骑士对上骑士,各自的形成一个互不干扰的战场。只有偶尔的跑错方位的矛兵,才会从对方骑士的马前跑过,这时那骑士仿佛看到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个无关的平民,毫不理会的放任他离去。

双方的队伍终于轰然的碰撞到一起,两方的队伍仿佛是水遇到沙子一样,飞快的渗透到对方的群体中。两支军队最后完全的夹杂在一起,形成乱糟糟的一团。矛兵对着矛兵,努力的想法杀死对方,弓箭手站得远远的,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不停的向对方队伍的深处抛洒箭雨。

混作一团的军队,把整个大地搅成一锅烂粥,不停的沸腾着,扬起一团团灰尘,覆盖着大地,覆盖着厮杀,覆盖着所有的一切。巨大的灰尘罩子罩着战场,让厮杀中的人们仿佛在云海里舞动,不是有人倒下,跌入云海,仿佛坠入另一个世界一般。只有那响亮的惨叫声,证明着他的存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站立的人逐渐减少,战场上随风飘来越来越浓重的腥甜味道。战场上的声音越发的响亮,不仅有嘶哑的呐喊声,还有扯心裂肺的哭喊声,尖利的惨嚎声,刺耳的兵器碰撞声音,沉闷的钝器击打声,扑哧扑哧的锐器入体声,汩汩的血流声。

所有这些声音和味道,和着正午微醺的阳光和轻抚的微风被送到田瑜的鼻子里、耳朵里。闻着那带着泥土芬芳和清新草汁味道的腥甜空气,田瑜木木的抽动着鼻孔。高倍望远镜穿透了尘灰的阻隔,清晰的把矛头闪耀的寒光,和那喷涌的鲜红的水,送入他的眼底。每一个挣扎着倒地的士兵都那么清晰可见、历历在目,那狰狞的面容,那仿佛在努力抓取什么的痉挛的手掌,那散落在大地上,沾染着泥土,滚落着灰尘的,鲜嫩的肢体和碎肉,无时无刻不向他揭示着这世界的残酷和真实。

田瑜恍惚着,似乎没有丝毫意识的注视着战场。战场上,蓝色的头发已经减少很多,在被黑色卷发逐步包围和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