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宿舍里有两张高低床,可以睡四个人,一张床被云门用来放东西。一张床用来睡觉,还有两张是空的。没有铺盖,只有木板。
本以为这身价高的吓人的白鸽应该是个难伺候的大腕,没想到回到宿舍,白鸽就往木板上铺了层报纸,把背包当枕头,侧身躺着,眼睛盯着一直跟着他的大狗,一只手垂下来不停的玩它的耳朵,给人的感觉是这狗他养了好多年,根本看不出来是才从路边捡回来的。
云门很惊讶的看着他们,觉得这画面简直太和谐了,可是这本来不应该出现这么和谐的感觉的,因为要让一只处于惊吓状态随时准备拼命的狗变成臣服的心理,再厉害的训犬师,这么短的时间,是绝对做不到的。云门心里闪过一丝想法,难不成他会狗语?或者他干脆就是个千年狗妖。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白鸽那拒人千里的眼神,在看着狗的时候,竟然温和了许多。
云门对眼前的年轻人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也许他的身上有不一样的故事,
“得取个名字”云门提议道。
几分钟后,云门后悔让白鸽来取名。因为他瞟了一眼身下压着的报纸,上面有一则报道,标题是“大毒枭阿k落网”,于是白鸽就指着它说,阿K。
老天,太他妹的随便了吧!
云门起身去给阿K盛了一盆狗粮,阿K狼吞虎咽的把它秒杀得干干净净。
现在才能好好的看看这条狗,它的耳朵剪得形状很好,立起来笔直,尾巴也断过了,骨骼粗壮,就是有点瘦,想必血统也非常的好,就是在这世道,血统好又有什么用呢,没有市场,没有经济价值,最终的结果,也是自生自灭。反而是一些价格平平,长相平平不能上场比赛的狗,被当做宠物买回家,进入了普通的家庭,好吃好喝,有人疼爱,过着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命运就是这样。
云门盯着阿K,它正把空碗舔得乒乓响,他发现这狗左侧身体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从马肩隆一直延伸到肘关节。不知是被人打的,还是为了生存争夺食物,或者是为了固守地盘时弄的。
果真像极了一个浪客。
吃完后,它又慢慢的走回白鸽的床边,缓缓卧下。眼神笃定而自信。
这时候也懒得出去吃饭了,云门便随意的在外面的烧烤摊买了一些烧烤和啤酒带回宿舍。他和白鸽折腾了一天,很快面前的食物就变成了一堆残渣。整个吃饭的过程,白鸽没有说一句话,云门跟他搭腔,他也像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吃,脸上冰凉的笑容倒是一直挂着,让人感觉极度的不爽。男人之间本来很容易相熟,特别是几瓶酒下去,一般就可以称兄道弟了。这点让云门很没辙,面前的年轻人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应该也是二十四五的样子,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呢?难道要冲着他汪汪叫,兴许他还能给个回应。
自己和人的沟通能力也不是特别的好,但是长得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人际交往能力能打个5分,可是这白鸽,只能说是负分。
就在云门鼓起勇气准备做最后一次交流尝试的时候,他发现,白鸽已经和衣而睡了。
我靠,这么快就醉了?不能喝你倒是早说啊。
云门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一床被子盖到了他的身上。床下的阿K一直盯着云门,眼神里透着警惕。
“看什么看,不会杀了你救命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