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十二孔的秘诀
黄金赌场，名副其实。
里面的装修没有风格，唯一的主旨就是华丽。金灿灿的华丽。
云门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土狍子进城，心里的鼓敲得那叫一个响，能把自个儿的耳朵给震聋了。
云门换了筹码，在整个赌场了转了一圈。穿西装带棒球帽，在这个场合是一种突兀的存在，他注意到，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多看了他两眼。
果然要见到江四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这个状况，如果硬闯，是连江四道的腿毛都碰不到的，更别提见到白鸽或者问一问白鸽的下落。这些人看样子也不是好惹的，搞不好自己的命都会搭进去。
他在一个小机器前坐了下来，眼睛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图案，脑子里的念头飞速旋转。
他需要筹码，这个足以让江四道重视到并且愿意交换的筹码，必须足够大。
云门又走了一圈，出去之前，他站在一个监视器底下，摘下帽子，对着镜头挥了挥。
他不知道监视器的那头，是不是有江家人看见，也许是个抠鼻屎的大叔正在看*******。
回到住处，他连着喝了两罐咖啡，给暗市刘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刘叶敬，那小子已经尽职尽责地给暗市刘当起了跟班，根据他翻译传话的速度来看，他的手语应该也掌握的相当不错。声音听起来和现实中也稍微有点不同，更加坚定沉着。
云门开门见山，问：“有没有方法能强制控制陌生狗？而且要很多”
刘叶敬在电话那头说：“当家的说有，只是要付出点代价。”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老哥，你认真的啊？我可告你，当家的脸色可不好看，这代价怕是不小，你要干什么，可要想好。”
云门干笑了两声，说你小子管我那么多，要啥代价都好说。
过了好一阵儿，才听见刘叶敬出声：“当家的说她有一个不怎么用的东西，是她师傅给的，一次可以控制五十只狗，是个狗笛子。”
“我草，这么牛的东西你都有，怎么不早说。要什么代价都行，钱的话无所谓。”
刘叶敬又停了一会儿，这次时间有点长，他道：“这东西是用音调频率来控制狗的，和笛子的用法类似，但是，这个声调频率也是在人的可听觉范围内，你是最近距离地接触这种频率的人，可能对你自己的脑神经产生一些影响。”
云门啧了一声，皱了皱眉，他问：“会影响到什么程度，立马疯掉？”
“当家的摇头，她说，不清楚，反正她师傅说会有影响，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用。”
“不要紧，借我一用，告诉你们当家的，我要是死了疯了傻哔了，也算不到她头上。”
刘叶敬轻轻叹了口气，云门笑说这才多大就学会叹气了。
刘叶敬没回答他的话，继续道：“东西会用顺风快递过去，大概也就一两天，使用说明会一起附上，你发个地址就行。”
挂掉电话，云门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这暗市刘还真有这么些玩意儿，那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两罐咖啡终究抵不过疲累，云门站起来去胡乱洗了脸，镜子里的人吓了他一跳，他整个眼白都是充血的，胡子拉碴，他拿出刮胡刀，仔细地刮了干净，然后倒头就睡。
顺风到达这里大概要两天，这期间，他每天都去赌场里和赛狗场晃悠。
这个快递公司的速度确实快，对得起那个价钱，云门拿到快递后，迫不及待地拆开来，他看到那个狗笛的时候，还是稍稍地吃了一惊。
本以为应该是个哨子，大不了就是长一点。但它真的就是一根笛子，乐队里用的那种。
笛子身上雕刻着花纹，那是一个长着狗头的蛇，围绕着笛身缠绕盘旋。笛子上有十二个孔，六个大孔六个小孔分列两排。
笛子中间的中空部分，塞了一张卷起来的纸。
打开来看——暗市刘的笔迹，是笛子的使用说明。
按下某个特定的大孔或者小孔，吹响笛子，会产生不同的音频，对狗的影响是特定的。
上面列举出了很多很多不同的排列组合。
最后，暗市刘写道：不可同时按下上排中间三个大孔和下排中间三个小孔，对人伤害会很大。
云门笑了笑，这已经不在自己考虑的范围里了。
他去宠物店买了一只杂交狗，给它放了一大盆狗粮并对着它吹了吹笛子。
第一个试的是“跟随”命令，狗本来专注地在吃，笛声一出，狗立马停了下来，耳朵直立，眼睛死死地盯着云门看。
云门注意到它产生了一些变化，清澈的眼睛慢慢变得有些浑浊，眼神里透着呆滞，甚至还有一丝怨毒。
他又吹了一声，狗僵直着，一步一步地靠近了。
那狗的眼神越来越空洞，直勾勾地盯着云门的脸，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阴森，像是要刺破他的皮囊，带走他的灵魂。
云门想起了一个说法，狗有阴阳双性，可见鬼怪，可达阴间。
云门冷汗直冒。恐惧感从心底散发。它直逼他的脚边，僵硬地抬起头来。
云门放下笛子，狗一下子回了神，愣了一下，欢脱地转头继续吃饭。
云门松了一口气。
忽然的，他觉得自己鼻子里一热，一股温暖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一抹，一手血。
他冲进厕所，站在洗脸池边拼命地洗掉血迹，就在这时，剧烈的头痛感突然袭来。他感到胃里酸水直冒，扑倒马桶上，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妈的，暗市刘果然没骗他。这玩意儿太特娘的邪乎了。
但是云门笑了，他在只有一个人的空间里放声大笑，狗被他的声音吸引了，转头过来盯着他看。不停地摇着尾巴。
云门伸手招呼狗过来，摸了摸它，笑说道：“对不起了，这几天还得麻烦你跟我一起受受罪了。”
就在这时，云门的手机响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看，是大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