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开始张罗御书的丧事,办的井井有条,有板有眼。仆从和吊唁的人窃窃私语,我才知道,原来屈巫在陈国放了谣言,说我是个妖女,凡接触我的男人,都会惨死。如今,御书死在战场,无疑是个证明。
我平静的办完了御书的丧事,株林空空荡荡,此时已是初秋,满上的枫叶再度红的似火。去年的此时,我便是这个季节嫁给了御书,那时御书说:“这是株林,这是我们的家。”我还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自豪的,彷佛这就是天下。
我的心中梗着一块烧红的铁,这块铁来自前世,来自另类男那种血肉模糊的脸,来自棺材人最后绝望的眼神。御书的脸和他们的脸融合,每一张脸都在微笑。
御书死后,我的世界只剩下了南,我常常抱着他,在株林里走很远。人们都说,我是一个冷血的女人,自己的丈夫死了,连一滴泪也不肯落。我不争辩,甚至彷佛没有听见,只是整日看着南,看着火红的株林。
我的身体渐渐不好起来,蛮叫人送来几次信,捎了许多大补之物,可是我还是瘦下来。原来,减肥是这样容易的事。
一天,屈巫来了,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他看着我皱眉,他说:“小野花,想不到,你是真的爱那个木头。”我笑笑,看见屈巫,不知怎么,我竟轻松不少。
屈巫陪我在林子里坐了一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讥讽,只是静静的听我诉说与御书之间的故事,甚至说到了仲春之会,我说,我应该早些接受御书的爱,那样,就能与他相处的时间更长一些。
屈巫抱着南,枫叶和黄昏的落日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他看着我,他说:“小野花,你并不欠夏御书什么。”我一惊,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屈巫专注的看着我,他说:“你嫁给夏御书,做他的妻子,为他生了孩子,按理说,你不应该有愧疚。我只能说,你的愧疚,是因为,你并不爱夏御书,所以他的死,让你感觉自己是一个罪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