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然一家五口云游天下去了,就在云绣一家四口离开后,一家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便装前来为一家人送行的安子浩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大师兄一家离开了,现在,连然师兄一家也走了,这看似繁华热闹的京城,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
看着城墙上那有些萧瑟的身影,皇后轻轻走上前去拉住了丈夫的手。
“欢欢,我只有你了!”抱紧了身边的人,安子浩心里难过得一塌糊涂。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皇上力排众议遣散了后宫,不愿离开的也不差那口饭,全部集中迁居住到了皇宫最偏僻的宫殿,如何处理和安排,那就是皇后该操心的事了。
皇后开了自己的私库,每一位离宫的小姐都送上了不菲的嫁妆,那些一心留下的也都妥善安置。
至此,遣散后宫一事影响虽大,但不至于发生什么不可逆转的后果,大家都看到了帝后的感情,少许的舆论过后就恢复了平静。
——
公主一家仙去的消息传到了临安,正在逗弄小孙子玩的赵氏一下子晕了过去,虽然被大夫抢救过来了,人却已经完全的痴傻了。
赵氏每天在街上追着八九岁的小姑娘喊“绣姐儿”,一见到小宝宝就说是那她的轩哥儿。
别人不理会她她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娘错了”之类的话。
知道内情的人都会忍不住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不到一年,赵氏的丈夫因病过世了,没有人管束,那便宜女儿和入赘的儿子便开始糟蹋赵氏,还把云绣当初留下的两个下人收拢了来。
无非就是给点钱财的事,大家都高兴,反正赵氏已经彻底痴傻了,即便有人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也根本不担心。
赵氏看起来光鲜齐整,可是内里的衣服却是多日不换,身上也是脏臭得不行。
那两个原本伺候她的人,每天只是给她洗洗脸梳梳头,换件外衣而已,就是吃食也都是大家吃剩下的。
在街上乞讨的牛蛋一直很关注赵氏,不止一次见到那些人虐待赵氏,可是他没有任何能力去帮助他。
有一天,在街上见到吴钦时,牛蛋直接拖着两条残废的腿跪了下来。
听着牛蛋说完,吴钦的手握了起来,虽然他不待见那个人,可那是绣姐姐和景轩弟弟的生母,还容不得别人糟践。
吴钦带人直接闯了进去,把那些正折辱赵氏的人抓了个现行。
虽然云绣消失了,可是她依旧是护国公主,她曾经说过的话就必须遵从。
冒犯了护国公主,那两个下人被打了五十大板后差点没活过来,喘着一口气直接被发卖到了穷苦的边疆。
那夫妻俩也没逃脱,被打了板子后扔了出去,就是两人贪墨了的钱财也一并吐了出来。
这宅子田地物什全都是公主置办下的,和他们夫妻俩可没有半点关系。
吴钦重新买了下人伺候赵氏,还把在街上乞讨的牛蛋也一并接来照顾她。
两人不是亲生胜过亲生,牛蛋在街上乞讨,赵氏也一直接济他那么多年,终究是有感情的。
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有了栖身之地,牛蛋异常的珍惜,对待赵氏也是尽心尽力。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个当初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后娘,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后来,那牛蛋娶了个脸上长着黑斑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两人尽心服侍赵氏,有了两儿一女三个孩子。
赵氏一直平平安安的活到七十三岁,无病无灾的在睡梦中去世了。
赵氏去世后,那宅子和田地给了牛蛋一家,也算是一家人照顾赵氏的回报。
每年清明,已经富甲一方的大皇商吴钦,总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去叔叔坟前烧些纸钱,也会去看看赵氏,也算是为绣姐姐和景轩弟弟尽一份心。
每次去都会遇上过得安宁的牛蛋一家,这也算是全了赵氏的情分了。
——
后来,当世大文豪奇月公子写了一本关于护国公主的书,这本书叫什么名字呢,就叫《护国公主传》。
是不是觉得这书名长了些,可是没办法,大家喜欢,而且,这名字还是皇帝御笔亲提的呢。
大家肯定好奇,这奇月公子什么人啊,这书不会是随便吹出来的吧?
如果这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据说,这奇月公子是书里那位年轻尚书的同窗好友,两人自小认识,相交多年。
为了写这本传记,奇月公子走访了很多地方,面见了很多人,把收集来的故事串联起来,才成就了这本巨作。
从公主的故乡河边寨,到临安,到京城,从河边寨的吴氏族人,到临安的百姓,到京城的权贵……
上到当今皇帝皇后,下到公主家看门的大爷,奇月公子不厌其烦的搜索着各种关于公主的事迹。
书里详细的叙述了公主二十七载的经历,从她的家族,她的父母亲人,她从小养到大的弟弟,也就是那位前无古人的少年尚书……
她和国公的爱恋,还有两人的爱情结晶小世子,一直写到公主一家在巨大的光束中集体消失于众人眼前。
安子浩身为其中的主角之一,说了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事,甚至是自己曾经的一些糗事。
这本书打破了很多传统的东西,比如皇帝不是万能的,皇帝也会伤心也会难过,皇帝也会吃瘪……
书本内容丰富,从政治到农桑,涉及范围之广,是天下万民世代争相追捧的典范,是传记类史书的鼻祖。
“娘,你看,那个人把我写得好丑!”看完了手里的书,已经出落得花容月貌的然然很是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精致可爱!灵动聪慧……把你写得这么好还不满意啊?”
“人家明明就是大姑娘了嘛,哪里精致可爱了……你不是常常说,可爱就是可怜没人爱么?”
“我的大小姐啊,这是写你绣绣姨的书,你那时候才多大?”
看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女儿,悠悠决定不理她了,这孩子到了叛逆期,继续和她辩驳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头疼。
看着娘亲摇晃着身子出了屋子,再看看瘪着嘴的姐姐,正在一边抄书的兄弟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笑?笑什么笑,听听他是怎么写的你俩,‘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宝宝,小小年纪的太子很是兴奋,真像两个粉嫩的小团子呀’!”
看着两个弟弟瞬间沉下来的脸,然然神气的拿着书出去了,果然,自己的快乐就该建立在他们两个的痛苦之上。
她还得去和爹爹说一下对爹爹的描写,嫡仙啊,果然还是这个词比较符合爹爹的气质。
“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宫去和太子哥哥沟通一下了。”
“是啊,好久没有切磋了,是得要好好锻炼锻炼了。”
真是气人啊!
还团子,实在是有辱形象!
正在上书房批阅奏折的太子打了个喷嚏,喝了一口热茶,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真是的,一定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他绝对想不到,就因为自己多年前的一句小小的感慨,他正面临着被那对双胞胎暴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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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浩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励精图治,百姓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国力空前的强大。
太子十八岁那年,正当壮年的皇帝下了传位诏书,全国一片哗然,可是太子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太子登基后,太上皇在某一天带着太后私奔了,被强制接手皇位的新皇,据说被他爹娘的幼稚行为气得不轻。
“欢欢啊,我跟你说个秘密啊!”
看着悠悠一脸神秘的模样,欢欢疑惑的把头靠了过去。
儿子登基后,丈夫当机立断带着她奔出了京城,等儿子反应过来时,他们夫妻俩已经出了京城了。
半年多了,他们夫妻俩和神医一家走了很多地方,日子逍遥快活,最终决定在这个小山谷里落了脚。
“什么秘密?”
“嘿嘿,你家安子浩练的童子功,在和你成婚时可还是个处!”
悠悠很开心的看着欢欢的脸瞬间变了颜色,这些日子,她最喜欢看这两夫妻变脸了。
安子浩那个不要脸的,居然敢得罪自己,看她不把他的老底给他掀了。
“你家安子浩这辈子可只有你一个女人,你知道有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药吧,你家后院那些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说起来,你该包个红包给他的。”
“吴悠悠,你又再编排我什么呢?”
依旧风采照人的安子浩,一进来就听到有人又在挑拨离间,顿时跳脚了,他不过是刚刚和师兄一起去后山打了两只山鸡而已啊。
“还能说什么啊,说你成婚时依旧是个童子鸡呢!”
安子浩那脸红了白白了红,红了青,无颜六色的好看极了。
跟着安子浩身后进来的佩然,闻言摇着头,无奈的把自家那个依旧调皮捣蛋的丫头拉着走了,再让她说下去,子浩那点秘密就不算是秘密了。
欢欢脸色也很不好看,不过她是被笑憋的,为了给丈夫留面子,她只能若无其事的垂着头。
此时此刻,她很想把自己摘出去啊。
太上皇大人,她刚才什么都没听见,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你要是想笑就笑吧!哼!”
安太上皇傲娇了,衣袖一甩直接进了屋子,耳朵却是可耻的红了。
他安子浩那巨大的美人后宫,多有名啊,虽然后来遣散了,可是曾经存在过是事实。
现在,这一切都被人掀了老底,就好象生了一堆儿子四处显摆后却被人告知你一直不育一样,挠心抓肺的难受不说,关键还很丢脸啊。
欢欢进去的时候,安子浩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看也不看她一眼。
看着丈夫手里那倒拿着的书,欢欢也不吭声,只是熟练的把床铺好。
离开了皇宫,欢欢喜欢上了事事亲历亲为,亲手照顾两人的饮食起居,让她分外幸福。
看着妻子自顾自的洗漱上床睡觉,安子浩苦恼的想抓头发了。
夜已经深了,他有些孩子气的踢了鞋子,扒了外衣就躺在了床上。
看着靠里睡着的妻子,他哼了哼。
他就是不抱他,又怎样?
让她笑他,哼!
正气着呢,一个香软的身子已经滚进了他的怀里,软软的贴在他身上,安子浩嘴巴咧了咧,却是依旧不动声色。
那熟悉的香味钻进鼻子里,他有些意动,可是想到自己的糗事居然被她知道了,安子浩还是忍着不动。
着火了又怎样,他忍着!
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刺溜刺溜”的钻进了他的衣服里,熟练的煽风点火,所到之处又酥又麻……
安子浩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正天人交战时,那香软的美妙身子已经缠了上来,让他舒服得浑身一哆嗦。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安子浩三两下扒光了两人,熟练的在那柔软的身子上探索着,妻子已经三十六岁的人了,可是这身体却如盛放的牡丹一般,每每都让他欲罢不能。
“还敢不敢笑话我了?”
即便是这样关键的时刻,男人的尊严还是得找回来的,尤其是关于自家二弟的尊严。
“相公……我心里欢喜得紧!”
听着妻子的话,感觉着那缠绕在两人身上的暖情,安子浩咧着嘴笑了。
要笑就笑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就是养了一群女人却被那群女人戴了一堆的绿帽子么?
他算计利用她们,她们也算计利用他,她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说起来,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抱紧怀里的人,带着她沉沦在这春风化雨的世界里,这么多年的默契,两人一直是最合拍的。
谁能想到,在这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山谷里,居然住着当今世上最具传奇色彩的三个人呢,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皇帝,一个是神秘莫测的神医,一个名满天下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