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惊艳一舞（上）
临走前林灵跌入贤王怀中一事，林灵承认，那是她故意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让墨沫不好受，当然效果是出乎意料的好！
似乎是不甘心的墨沫，赶紧拿着做好的花灯就让贤王题字，只是那贤王却是三言两语就给推脱了，这让墨沫很没面子，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好在淑女阁今夜的开业表演已经开始了，这才让厢房内的气氛没有陷入尴尬。
此时林灵是不知道那牡丹厅里发生的一切，虽然她很想看看那贤王是如何拒绝墨沫的，但淑女阁的表演更加重要一点。临走前那一倒，的确是演戏，贤王自然也是知道，因为，在靠着他时，林灵说了一句话，“若是替她题字了，后果你该知道。”
这话对贤王确实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但是林灵故作刁蛮的样子确实让他喜欢得紧。他答应要宠的，就不会吝啬的给以一切能够让林灵开心的行为。
牡丹厅外的人们可是不知道里面几位大人物之间发生的摩擦，他们此时已经被淑女阁安排的表演所吸引了。
最先注意到淑女阁的变化的，是在二楼欣赏书画的书生们，原本放置在二楼北面展览区的几幅作品被移到一边，然后放置了刺绣的工具。在二楼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们将客人都引到南面，原本教授大家制作花灯的绣娘独自做到放置好的绣台前开始刺绣。
众人对这样的改变还未明白过来，三楼上巨大的舞台上出现了身着白色舞服的女子八名。舞女们从两侧进入舞台，步伐盈盈，笑容甜美，在舞台中央围成花朵形状，等待开舞。
三楼舞台的舞女们到位，淑女阁内的灯光也逐渐暗淡下来，一楼大厅的每桌都送来了一支格外小巧的红色蜡烛，其他蜡烛都被熄灭，就连厢房内也只留下一盏微弱的小灯笼。于是，全场最耀眼的地方便是那三楼的舞台上，舞台上方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这是淑女阁唯一的大红灯笼，在素衣舞女之上艳丽非常。
大家知道今夜淑女阁的开业表演是要正式开始了，天色虽然已经暗下来了，正是赏花灯的好时机，但却没有任何人要离开，花灯每年都有，这淑女阁的表演却更吸引人。只是等上许久也不见那些舞女们开始跳舞，有些人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哇！”一楼大厅的客人被北面小舞台上亮起的光吓了一跳。众人的视线也从大舞台转移到小舞台之上。一楼的小舞台上已经不是之前只摆设着乐器了，而是坐满了一群白衣师傅，他们手中拿着各自的乐器，正准备大展身手。
第一个乐符的声音响起，小舞台上的每一位都是小有名气的乐手，一起演奏的乐曲自然让大家眼前一亮，当第二节乐曲开始，大舞台上的舞女终于开始舞动起来。
八位舞女的身姿窈窕，动作连贯飘逸，在独特耀眼的灯光下显得别有一番滋味。众人沉静在如此清新脱俗的舞曲之中时，林灵很满意的笑了，果然没有枉费她花了这番心思。
因为身体不适，她今日才是第一次来到淑女阁，所有的装修，彩排，都是派人传达的，甚至是工作人员的培训，都是让人请到府中再进行的。但是，终究是没有看过最终的表演效果，林灵心中还有几分担忧。好在这伊梵的办事能力和效率，还有这些舞者和乐师的才华，才是让林灵安心的力量。
“小姐煞费苦心安排的灯光就是为了这场表演吗？真是太好看了！”香香很是兴奋，这样有趣的表演第一次见！
林灵莞尔，“赶紧去准备，接下来该我们表演了！”
“是！”香香赶紧按着小姐的吩咐来到窗口将窗打开，一阵阵微风吹来，因为房内两面的窗户是相对着的，所以，在另一扇窗户悬挂的粉色纱帘和珠饰被吹得微微晃动。
这时，三楼的舞曲正好结束，大家显然是意犹未尽，看着三楼恢复成最初造型的舞女期待着是否还有其他表演。然而，那些舞女却是不再动了，也不起身谢幕，再看一楼的乐师，却是放下了乐器。想着该是结束了，心中有些遗憾。
而古琴的声音竟是从头顶传来，众人带着疑惑的神情四处寻找乐声的来源，只见本该没人的四楼北面的房中亮起了柔和的灯光。隔着窗户的薄纱珠帘，众人隐约能看清一个女子隔着窗户在弹古琴，声音悠远，这乐曲，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只觉得像女子的轻声细语。
随着回荡在淑女阁的乐曲，三楼舞台上的舞者又一次开始舞动。八名白色舞衣的女子一一散开，出现了一名身着如血般鲜红的女子背影。红衣女子随着乐曲慢慢舞动，乐曲的节奏加快，女子便顺势旋转，一圈圈速转形成一个红色的漩涡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全新优美的古琴声，伴着超绝的舞技，完美的配合让这场表演眼压全场，直到乐声止，舞者稳稳停住身形，众人还久久不能回神。
三楼厢房内的最初响起的掌声引来了全场更为热烈的掌声，为这场表演而鼓掌，为淑女阁的开业而祝贺。
立于三楼舞台中央的月娘始终保持着最完美的笑容，小姐说过，只要站在舞台上一刻，她就要保持最完美的姿态，展现最动人的舞姿，享受最热烈的欢呼。这样的掌声，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果然，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一时百感交集的月娘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但她还是努力保持了镇定，今日要到最后都做到最好。深呼吸，向前一步走，微微欠身，“谢谢各位客官捧场，今日淑女阁开业，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淑女阁是为教习女子技艺而开设的，因此今日，先向众位介绍淑女阁的几位教习师傅。奴家叫月娘，负责教习歌舞。奴家喜欢身体有决心的姑娘。”
“月娘？那不是以前皇城第一舞姬吗？”月娘两个字一出现就引起了全场的骚动。
“据说是玄国最厉害的舞姬，可是不是销声匿迹很久了，今日怎么又出来了？”
听到场下人们的议论，月娘心中有些复杂，但面上却努力保持着笑容。是的，十几年前，她被称为玄国第一舞姬，她的歌舞从未输过任何人。还是十几岁的少女的她，那时是多少风光，多少骄傲，无论是怎样的公子来追求自己，她都不为所动。直到年华老去，她才知道，原来，那些虚荣不过是过眼云烟，第一舞姬又如何，青春不再，再好的舞艺也没人欣赏。
当骄傲不再，她的舞蹈也失去了灵魂，就像是恶性循环，她的生活变得黯淡无光，她才三十年华，却好像即将步入老年。
那一****被人叫到一个大户人家，对方出手很阔绰，所以月娘也没有犹豫，随意梳妆打扮之后就去了。
“你就是月娘？”一个看上去很虚弱的小姑娘这样笑着问她。
不知为何，那小姑娘灿烂的笑容却好像刺激到了自己，让月娘无法再次抬眼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客人会是一个小女孩。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想着最近也没什么客人，不该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于是有些尴尬的回道，“回小姐，奴家正是月娘，不知小姐是否找错人了？奴家最近都不怎么接客，而且奴家一直是个清倌。”
“年近三十，生活不富裕，还能只做个清倌，看来你的傲气倒是还留有几分。”林灵笑着说道，只是每句话都如针般扎在月娘心头。
是的，当初她名震一时，收敛了不少钱财，虽然后来名气一日不如一日，客人们也都被年轻的姑娘们抢走了，但她还是勉强度日，始终没有被老鸨说服去卖身。“月娘向来只卖艺不卖身。”
“只可惜，这舞艺不知还剩下几分真材实料。”略带叹息的声音让月娘面部表情僵硬，她自然是知道官家小姐不能惹，但这女子一开口就是讽刺自己的话，这让她原本骄傲的心有些恢复。
许是一时的意气，想着大不了再被打一顿赶出府中，月娘一仰头笑着说道，“奴家这舞艺即使只剩下一分，也不是一般舞女能比得上的！”
躺椅上的林灵忽而笑了，“既然这样，就请月娘跳完一整支最擅长的舞蹈，报酬自然不会少。”
“月娘愿意为小姐献舞一曲，只是这没人伴奏吗？”月娘一进门就发现这里除了这位小姐和一个丫鬟就空无一人了。
林灵一耸肩，“怎么，没有乐师月娘就跳不了了？”
“能！”月娘此时心中堵着一股气，她非要好好跳好一支舞不可，让这个小姑娘好好看看，“小姐看好就是了。”
“能跳就行了，但是跳之前先去把脸洗干净了。我想看好看的舞蹈，你的脸可不能比舞还好看，会影响观众注意力的。”
月娘听不懂这小姑娘的意思，但心中却有些吃惊，这或许是个真正尊重舞蹈之人。总之无论是如何，月娘都决定要好好跳完这一曲。
林灵看着即使素颜依旧美艳的月娘，满意的点头，示意她开始。这月娘果然是有实力的，即使没有人伴奏，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美动人，连面上的表情也栩栩如生。这样厉害的舞技，美艳的容貌，却是在风光数年后就被年轻的青楼女子压下去，林灵感到惋惜，或许是月娘太过在意年龄和容貌，心中害怕年华逝去，自己也跟着不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