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云蹙了蹙眉,鼻端闻到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说奇怪是因为一般的味道总能说出是香是臭,这种味道却很难辨别,说它臭呢,它好似又有一股浓郁甜腻的香气;说它香呢,它又呛得人头晕脑胀,熏得你烦闷欲呕。他不禁烦躁地在鼻子前边扇了扇:“这是什么味道,就好像是茅厕里面点了香灯!”
“你这个比喻很是精准啊。”萧榭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帕子下面响起——原来自从那一夜萧榭在臭丸子和七日香的夹击下隆重地病倒了,不仅嗓子变得尖利高亢,面上也严重脱皮,此时他方知道无药的那句“连你爹都认不出你”并非虚言。
虽说他现在“病”得很厉害,萧榭心中仍有片刻庆幸,至少自己不用对着两个新夫人虚与委蛇,而且还串通了几位太医说自己是犯了太阴冲虚之奇症,在病未好之前绝对不许见任何女子,因为女子性阴,冲撞了可是有性命之虞——因此完完全全避开了应付她们的可能性。
皇帝听闻这个消息颇有几分郁闷,原本这么急着给萧榭娶亲还一娶两个就是为了先给皇家奠定个把后代,却不想连房都不曾圆上一个便病倒了,在心中他也有几分自责,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两位新娘子,然而……他不能不这样做,这是他多年前跟某人的约定,他必需履行它。
且说江凌云听见萧榭一开口,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我说萧榭,你变太监了?!”
“放你娘的屁。”萧榭虽然一向温文尔雅,却也不禁爆粗。
“你若是没变太监为什么这么一副太监嗓子?”江凌云从来没听过一向有一副温润动人的好嗓子的萧榭用这种公鸭喉咙说话,差点笑晕过去。
“我都说了,我生了怪病。”
“你这怪病生得真巧啊。”江凌云如此了解这个看似正经斯文无比实质腹黑一肚子诡计的好友,岂能被他一句话瞒过,“不但不需要和母老虎圆房,连带兵打仗都说不定去不成了……这病还真是千年一遇的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