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通被木老头一通连损带嚷下倒是恢复了些许清明,也知晓是他过于焦急了。
本也是知晓那丫头非凡,要走之路肯定与他不同,不会有过多安稳,可如今还是不免担忧,最终犹豫了一二还是决定去莫偃月那一趟。
毕竟天下第一宗的宗主,可不能一点作用都不起。
而本准备修炼的莫偃月接到伯通深夜来访的禀告,略微诧异,还是收拾整装前往大殿。
伯通现在很焦急,自然也没卖关子,人未坐稳,便脱口而出:“那丫头离开宗门了,想必你知晓了吧!”
莫偃月抿了口茶水,淡淡道:“恩!”
伯通被他这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弄愣了,狐疑道:“你就不好奇?”
莫偃月失笑,略弯了弯弧度:“吾曾说过,‘勿问’不仅是说给大师听的,这其中还包含吾。”
伯通不知其中关窍,不过还是很难想象到其后的原因,他也不感兴趣,并不想深究,只是事关他徒弟的安危,这便无论如何都要倚老卖老一把。
“老夫不管宗主你的秘辛究竟如何,不过皆与那丫头有关,现在那丫头身陷险境,难道宗主也还用‘勿问’了事吗?”
莫偃月回眸寻视了伯通一眼,接而声音便还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道:“吾所能做的便是勿问,勿言,不惊,不扰。”
伯通也知不该火气冲天,毕竟有求于人,可无论如何,任你如何说,对面皆无所为动,岂能不气,声音都不由高上了几分,吹胡子瞪眼道:“若是那丫头死了呢?你还勿问勿言?不惊不扰?”
若是那丫头死了?
若是那丫头死了?
若是那丫头死了?
这句话回荡于莫偃月的心中,若是那丫头死了,是不是青龍门世代所尊崇的东西便都不见了?那是不是也就是说,青龍门可以全然归于他的掌控?
可如果那丫头死了,这关联断了,给青龍门的庇护还会有吗?
能让青龍门屹立大陆成为第一大宗,千万年不变,这等实力会让那丫头有所闪失吗?
莫偃月只觉得脑海中神识都在动荡,眸色晦明晦暗。
人性贪婪,他知晓最近心魔入身,对权利执念过深了。
他默不作声的调息,几个呼吸才草草了事,平下了内心的动荡,转眸间恢复,淡淡的撇了眼愤慨不已的伯通大师道:“大师敢问何为修炼?修炼的不仅是身还是心!那丫头的造化都不是你我等能干扰的,她死不了,你且回去吧!”
伯通是不知这其中的关窍,不过莫偃月说的话他还是信的。
而且今日自己所做确实是有违了修炼本身戒骄戒躁之意,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的烦乱也就逐渐恢复平静。
想他向来以平常心对待繁杂,没想到终究是躲不过世俗之事,对待这个认准的徒弟到底是不能以平静对待。
他这个为人师者能做的便都做了,一切造化便看那丫头的了。
观着神情严峻的伯通终于离去,莫偃月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修炼也终归是不够,常年深处青龍门,自身懈怠了许多,竟然被小小心魔钻了空子。
莫偃月神情肃穆的抬头望天,最后终是有所顿悟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他也是该下山了!
一所动,四方皆动。
穆倾情还不知道她现如今究竟影响了多少人的关注。
无论关心,担忧也好,想要置之死地也好。
她经历多日奔波终于是返回云碧皇城之内。
熟悉的一切历历在目,花楼依旧繁华,却是不见了它的主人。
睹物思人,一切一切历历在目,仿佛便就发生在昨日。
从初识,到相交,之后相知,相恋,一路奔波。
虽然命途多舛,却是因为他的出现,一切便如过眼云烟,所受之困苦磨难,皆可轻描淡写。
铩羽不知穆倾情现今站在一花楼面前想起了什么,不过那神采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绚丽夺目,仅仅是微微扬起的一抹慧心弧度,便已是绝代芳华般的媚彩。
只是那魅惑间又掺杂了丝丝复杂。
人之相貌不过皮囊,机械运转在过妖艳便也很难过目不忘,仅因一情字,无论亲情,友情,爱情,世间各种繁杂,只要有了情绪,那眉眼才是生动,拥有了生机,才配的上绝代风华。
他不懂情爱,不过现在只是一眼便懂了穆倾情眸中的色彩,神情中的光辉皆因情字而生动,皆因情字而绝美多姿。
此等美轮美奂之姿,之景便仅为一人,那人是幸运的,能瞧见他们都不曾瞧见的穆倾情。
铩羽不由轻叹,叹赵子钰托心之人如此绝色,他却一分一毫都不可能看见。
便是这一叹,惊醒了梦中人。
绝美色彩如昙花一现,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疏离,方才的媚姿全无,仿佛不过是眸前一花,那等生动从未在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绽放过一般。
穆倾情回眸而是,淡然道:“走吧!”
只是这淡然中仿佛还留有一丝未收起的怀念。
一路无语,他们便是趁夜翻入了皇宫大内,身覆琉璃瓦,只见那纤美玉指放于樱唇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而不动声色的抬起一片琉璃瓦。
竟然是偷听,偷看,还如此的一本正经的在凡尘皇宫。
皇权虽然管不着修炼者,或者宗门,不过之间也是互利互惠的关系,所有宗门在皇者面前那也是要朝拜的,更何况世俗钱财身份更是许多人的追逐,可想皇权地位。
他能说他对穆倾情的了解又上了一个层次吗?
这趟随行,恐怕还有更多惊喜等待.....
穆倾情本查探倾下方的谈话,不想一旁小孩的目光太过炙热,不得不余光警示了一番才继续仔细倾听。
而她所探听之地不是他处,便是淑贵妃与云碧皇的寝殿。
自从上次皇城一事,对皇亲国戚算是一场大清洗,后宫更是空闲大半,便是这皇权也更为集中于云碧皇手中。
所以时至今日他想如何都不会受太多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