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通怒目欲裂,打不过他也定要瞪死这个不知羞的宗主,简直太过份了,现在还仗着修为压制他。
不过无论伯通如何怒目,莫偃月依旧很好的彰显了一门之主的大气风范,微微施笑的低声道:“伯通大师莫要恼怒,失去您与一位妖孽天赋的弟子对于吾宗门来说绝对是吃了天大亏的事情,而这吃亏的事情本宗主向来不干,所以何不平心静气听吾道完?”
伯通闻言恶狠狠的瞪了眼莫偃月,转身正襟危坐,又恢复了一派大师超能者的风范,真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由让一众侧目之人惊叹,仿佛看到了伯通大师的另一个人格。
他手执新端上来的茶盏,微吹还冒着雾气的热茶,准备洗耳恭听。
倒是要看看这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想伤他徒弟半分那他绝对不让。
莫偃月看这伯通有所通融,便继续低声道:“如吾方才所言,的确是让你这徒弟当了出头鸟,这不也是为了青龍门发展着想,百年前的动荡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吾不想在有任何一次,青龍门也经历不起再一次的动荡。”
伯通闻言冷眉扫过,斜睨道:“青龍门与老夫何干?与老夫徒弟何干?何以为了你青龍门牺牲老夫徒弟?”
百年前动荡之时,伯通是在的,那样惨烈的厮杀就连是他也不想在经历分毫,所以这些年他皆不参与任何事。
只是现在青龍门的安危要靠牺牲一个女子,甚至还是他最宝贝的唯一的徒弟,这就不行,打不了他脱离了青龍门,带着他那妖孽徒弟游历去,山川不尽,他就不信护不住他的徒弟了。
伯通是气愤,不过对于青龍门他还是有一定情感的,否则也不会任凭莫偃月在此像他解释,若是不危害他徒弟性命,反而有益于他徒弟的话还是可以顺便帮一帮这个莫偃月的。
莫偃月深知这老头脾气,言语是冲了些,不过若是没商量的余地,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他这方法是不能声张,所以也拿这老头暂时没有办法,并且对于伯通这位炼丹师来说他还是极为尊敬的。
所以耐着心,也不卖关子的低声道:“虽然你徒弟在明面上,这暗地中不是有吾的支持吗!吾这一脉不论资源还是武技随你徒弟挑选,并且暗中会多加对她的保护,有吾护着伯通大可放心。”
莫偃月想的明白,如此一枚妖孽,在他宗门绝对炙手可热,任何一股势力他都不会让那丫头过去,所以还是暗中安抚放于他手上,至于这点资源与一个大陆仅有的妖孽来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况且对于伯通的人品与眼观他还是信得过的。
若是忘恩负义之人,想必就是天赋在妖孽伯通也不会收之为徒的,还不惜收了她那没什么天赋的妹妹为徒。
如此双赢的局面,并且他的赢面绝对最大化,那他还不要岂不是脑壳锈掉了。
伯通对于他的言辞是完全不领情,鄙夷道:“哼!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弯弯绕,老夫这徒弟岂是池中之物,不过事已至此,你应之事必须兑现之外,还要给那丫头放开最大权限,这青龍门处处皆大阵,若有个一万那丫头也能跑路不是,并且今日便宣布那丫头已拜入老夫门下。”
“这......”莫偃月显然有些为难,没想到伯通有此一说,大阵权限对那丫头开放有些难度也不是不可商量,可是这拜入伯通门下那岂不是功亏预亏,谁都知道这老家伙不参与任何势力,若是拜入他门下岂不是计划还没实行就胎死腹中?
伯通显然看出莫偃月犹豫所在,毫不在意的低声道:“老夫虽然老了,倒还有些用处,这人老了就想活动下筋骨,去各个山头转一转。”
莫偃月闻言不由眸色微眯苍眉蹙了几分道:“大师何必蹚这趟浑水,吾定尽全力护住那丫头,吾.....”
未等他言罢,伯通就略带不耐道:“老夫言尽于此,宗主自思量罢了!”
如此便堵死了莫偃月的话语,也表明了决然。
若真需要引出那些势力,那在加上他这个炼丹上还算有些建树的师傅不是更好些,况且也能分散那些人对于他徒弟的小动作,毕竟也得掂量掂量他这青龍门首席炼丹师的分量在动手。
如此拉拢会大于杀害,此法自是能最大的给予穆倾情保护。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虽然他不曾交给那丫头多少,并且还是丫头的上古单方帮他突破了境界,还得一全心对待他的妖孽徒弟,对待一点安危来说他早就看淡了。
有他一天,旁人就别想欺辱他徒弟分毫。
说不惊愕是假的,青龍门势力盘错,就连他这个宗主也不能全然敢说此等话语,当年的大清洗之时,伯通便是站在他身后毅然如今日一般。
人处在的位置不同,自然想的事情,考量的东西便多了起来,以至于遗忘了一些最初,最好,最珍贵的东西。
伯通这些年依旧如此,而他却在不是那个矗立在血海之上意气风发着承诺给那些他的支持者安宁与权力之时了。
虽然他一直在朝那个方向努力,可这中间参杂了太多手段,太多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为了他身后的世家,宗门,为了平衡,终究也事有失偏颇的时候。
面对这样一位全心曾经护他,今日护弟子的大师,他真真的有些自惭形秽,拒绝的话若说出都感觉是对这位老者的侮辱。
所以莫偃月抿了抿嘴唇,蹙眉应道:“好!如伯通大师所言,不过大师放心,吾定尽全力护您师徒二人。”
对于如此郑重的回应是伯通并未想到的,毕竟一个屹立于大陆之上的第一大宗门的门主,还要应对宗内各种错综复杂,又要维护家族世家荣耀,是不会轻易许诺的。
不由略显诧异的抬眸望了眼,这一眼心下了然。
那眸中流转着叫追忆,叫动容的东西,也许是想起了当初血洗时他的坚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