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霸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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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剑戏大内侍卫

哪知那人身在半空,剑锋直刺方贺生右腕,正所谓“善攻者攻敌之必守”,虽在夜中,这一剑又准又快,霎时间攻守易势。方贺生急忙缩手,剑锋掠下挽个逆花,直刺敌足,这一招是达摩剑术中的“虚式分金”。那人左足虚晃一脚,右足直踢方贺生右腕。方贺生提手急避,未及变招,那人已站在船头。月光下只见他身穿道装,左手袖子束在腰带之中。

方贺生原是和尚,法名智圆,后来犯了清规,被追缴度牒,逐出庙门,他索性还了俗,改名方贺生,仗着一手达摩剑精妙阴狠,竟做到皇帝的贴身侍卫。他原在空门,还俗后又长在禁城,江湖上之事不大熟悉,但见来敌剑法迅捷,生平未见,却不知道那是七十二手追魂夺命剑独步天下,当即喝问:“来者是谁?”刘洛生笑道:“亏你也学剑,不知道我么?”

此时方贺生见得是刚才受伤的刘洛生,心中一惊问道:“你不是受了暗器伤吗?”刘洛生再次笑道:“你怎知那毒能奈我何?小小伤口,还难不倒我。”原来在赵山和那龙浑交手之时,刘洛生便使用全身内力集结在伤口处把毒血逼了出来,但仍有一小部分毒性在体内。

方贺生一招“金刚伏虎”接着一招“九品连台”,一剑下斩,一剑上挑。刘洛生笑道:“剑法倒也不错,再来一记‘金轮度劫’!”话刚出口,方贺生果然抢向外门,使了一招“金轮度劫”。他剑招使出,心中一怔:“怎么他知道?”

刘洛生微微一笑,剑锋分刺左右,喝道:“你使‘浮丘挹袖’,再使‘洪崖拍肩’!”话刚说完,方贺生果然依言使了这两招。这哪里是性命相扑,就像是师父在指点徒弟。方贺生素来自负,两招使后,退后两步,凝视对方,又羞又怒,又是惊恐。其实无尘深知达摩剑法的精微,眼见方贺生造诣不凡,剑锋所至,正是逼得他非出那一招不可之处,事先却叫了招数的名头。这一来先声夺人,方贺生一时不敢再行进招。

无怨在船梢掌桨,笑吟吟的单手把船划到单文城与乾隆面前,看着总骑主使得自己的功夫如此了得,使用自如,内心大喜。无怨道长把船划过来,好教皇帝看清楚部属如何出丑。其时赵山已将龙浑擒住,道:“把解药拿出来。”

龙浑此时闭目不语。杨天将刀架在他颈中威吓,他仍是不理,心中盘算:“我宁死不屈,回去皇上定然有赏,只要稍有怯意,削了皇上颜面,我一生前程也就毁了。在皇上面前,谅这些土匪也不敢杀我。”

刘洛生对向方贺生喝道:“我二哥这招是‘仙人指路’,你用‘回头是岸’招架!”方贺生下定决心,偏不照他的话使剑。哪知刘洛生剑锋直戳他右颊,方贺生苦练达摩剑法二十余年,心剑合一,势成自然,已是根深蒂固,敌剑既然如此刺到,不得不左诀平指转东,右剑横划,两刃作天地向,正是一招“回头是岸”。

刘洛生一招“仙人指路”逼褚圆以“回头是岸”来招架,意存双关,因道家求仙,释家学佛,自己指点对方迷津,叫他认输回头。方贺生一招使出,见刘洛生缩回长剑,目光似电,盯住了自己,不由得进固不敢,退又不是,十分狼狈。刘洛生喝道:“我二哥这招‘当头棒喝’,你快‘横江飞渡’!”说罢,长剑平挑,当头劈下。方贺生身随剑转,回剑横掠,左手剑诀压住右肘,这一招不是达摩剑术中的“横江飞渡”是甚么?

乾隆略懂武艺,虽身手平庸,但大内奇材异能之士甚多,他从小看惯,见识却颇渊博,见刘洛生的喊声未绝,方贺生已照着他的指点应招,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却又不禁寒心,暗忖:“方贺生在大内众侍卫中已算一等高手,可是与这些匪徒一较量,竟然给人家耍猴儿般玩弄,一旦真有缓急,这些人济得甚事?”他可不知道刘洛生使得无怨道长这套剑法,剑法海内无对,方贺生遇到他自是动弹不得。也是今晚适逢其会,让乾隆见识到天下第一剑的剑法,他竟以为“匪帮”中如此人材极伙,那也是想得左了。

乾隆又看几招,再也难忍,对白真道:“叫他回来。”白真叫道:“方兄,主人叫你回来。”方贺生巴不得有此一叫,只因满清军法严峻,临阵退缩必有重刑,他进退两难,正在万般无奈之际,忽有皇命,如逢大赦,忙回剑护身,便欲回跳。在船另一旁的无怨喝道:“早叫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嘿嘿,道爷可不放了!”

突然见刘洛生长剑闪动,方贺生只见前后左右都是敌剑,全身立被裹于一团剑气之中,哪敢移动半步,只觉脸上身上凉飕飕地,似有一柄利刃周游划动。

白真见方贺生无法退出,纵身向两人扑将过来,伸出双爪,便来硬夺刘洛生的长剑。刘洛生见他来得凶猛,剑锋一圈,反刺对方下盘。白真的武艺比之方贺生可高明得多了,左手两根手指搭着剑锋,右手一掌向他左肩打去。刘洛生只势这招,只有退避,无法反击,此时刘洛生身子一侧,右剑直刺敌人咽喉,这一剑当真迅捷无伦。白真出手神速,竟然不输刘洛生使出的剑招,斜身避剑,右掌继续追击对方左肩。

剑光掌影中刘洛生左脚飞起,直踢对方右胯。白真向左一避,借势仍夺长剑。刘洛生左脚未落,右脚跟着踢出。白真万想不到他出腿有如电闪,生平从所未见,手爪一松,急忙后退。刘洛生右腿落空,左腿跟上,这一下白真再也躲避不了,右股上重重着了一脚,一个踉跄,险险跌入湖中。他下盘稳实,随即站定,身子倾斜,却仍屹立船边,双手疾向刘洛生双目抓到。刘洛生侧头避让,肩头已被他手掌击中。刘洛生轻骂了一声,连环迷踪腿一腿快如一腿,连绵不断,左脚甫起,右脚跟着飞出。白真立即变招,眼见对方一腿又到,忙拔身纵高。这两位大高手武功均以快速见长,此刻兔起鹘落,星丸跳跃,连经数变,旁人看得眼也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