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应本人承诺,赠予瑾儿。)
岁月催人老,梦里几段无情恼。时光静好,不觉晶泪眼角,一声轻叹,犹在耳边绕。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这种危险的时刻,怎么又睡过了。”她暗暗感叹,单手扶额,似在竭力回想着什么。
如同临睡前的场景一样,四周仍然是坚挺的翠竹,不远的地方,就是山里的泉水了。那里笼罩着阵阵白雾。泉水很清,清的可以看见下面的碎石。泉水又很冷,冷的可以为碎石覆上一层寒霜。在阳光的照耀下,泉水投射出千百道金光,映在翠竹上的,使得原本就很是青翠的竹子更是绿得流油。
似是觉得光线刺眼,她微微抬手,遮在了眼前。
“这个竹林真是奇怪呢。”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虽是午时,四周却静得吓人。偌大的林子,怎么会连鸟鸣声都没有呢?
容不得她细细思索,全身传来的阵阵无力感让她险些又倒在了地上。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总是眼前发黑。
“果然是饿了。”她无奈地笑了笑,笑容很是勉强。“不管了,先吃饱再说。”她兴冲冲地拿过身边的行囊,将它打了开来。
“呃……”原本满脸的希望骤然被失望取代,眼中的光彩也陡然消失不见。她看着行囊,微微叹息了一声。
行囊里只剩下了一个干硬的馒头,一块鱼干,还有一个冻坏的苹果。
只够一顿饭的食物,也就代表着,这一顿饭后,如果她还没有离开这片怪异的竹林,她就只能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她伸手去取那个干硬的馒头,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别的东西。似乎很脆吧,她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已经枯黄的枫叶,枫叶上隐隐有字。字迹是用墨写上去的,很是秀气。
“我,师兄水寒,此生定永伴师妹沐瑾,绝不离开。”
师兄?水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尽力回想,她什么时候有过师兄了?哦,对了,在很久远的过去。
五年前,她入了茶水人家,成为了这里最小的师妹。许是因为这般,她的大师兄,那个叫水寒的人,对她无比地疼惜。她很调皮,总是闯下很多麻烦,都是他帮她处理,事后还笑着揉她的头。她很天真,以为自己可以和他一直玩乐下去,于是便发誓要与他不离不弃。他看着一脸严肃的她,确定了她没有玩笑。他发誓,与她不离不弃,并留下了字迹,以此为证。
五年前,他们都不过是孩子。孩子的承诺,本以为可以天长地久,却终是天真了些。
三年前,她怀着满满地期待与欣喜告诉他,她喜欢他,却意外得知了他要与师傅大婚的消息。在整个茶庄都沉溺于欢庆的时候,她却怀着满腔的失意与难过悄悄离开了那里。从此茶庄,再也没有了沐瑾,再也没有了那个最小的师妹,再也没有了水寒宠溺的人。
一晃三年而过,她却想不起那个让她倾心的人的模样,想不起师傅的名字,想不起曾经一起欢笑的师兄师姐,这些与她曾经的誓言相比,是不是讽刺了点?只是,那些人说她叛出师门,不仁不义,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痛,有多深?
她苦笑,不知不觉间已是用罢了餐。她将那个已经枯黄的枫叶小心地收起,起身便要离开。
自从三年前离开茶庄起,她便面临着无休止的追杀。这些人从哪里来,她不知道。她所做的,只有不停地逃。在亡命天涯的日子里,似乎连休息也变得极为奢侈了,危险似乎无处不在,这使得她无时无刻不得不保持高度的警惕,长途的跋涉与久久的孤寂曾一度要将她逼疯。但她没有,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那个尘封在行囊底下的枯黄的枫叶。而另一个,是她的师姐,殇儿的帮助。那个人,可是帮她解决了好多危险的。
想到危险,从刚才起她就觉得不对劲了。按正常情况分析,那些刺客早就应该追到了的,又怎么会给她这么久的时间休息。
有些东西,往往是越想越得不到答案。她环视左右,竹林依旧是那片竹林,泉水还是那个泉水。泉水上仍旧笼着淡淡的白雾。
白雾?白雾!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阴暗。她只觉得自己的手微微发凉,微微地打着颤。“我早该想到的。都已经是午时了,又怎么会有白雾?”提不起一丝内力,她的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似的,酸软无力。
“中计了。”她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动一下都很是勉强。强打起精神,她拄着剑,防止自己摔倒在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落入敌人的包围了。
一共四个,她的南北两侧各一个,前方两个,至于她的身后,是没有的。也对,毕竟她的身后是流动的清泉,白雾最浓的地方。谁会给那里设防呢?
她勉强支撑自己没有倒下,慢慢地向后移动。一步一步,离泉水越来越近了。她半睁着眼,装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她深知自己此刻的状态,单靠蛮力硬拼的话,她是不可能胜过那四个人的。不能强攻,只能智取。现在的她,也只能靠一些小伎俩来迷惑对方,希望对方掉以轻心,这样的她才有可能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寻得一丝希望。
她打起精神,紧紧抓住手中的武器。她提防左右,却久久不见他们上前。
“真是有耐心啊!”她暗自呢喃。“非要等我倒在地上吗?”
容不得她多想,以她现在的处境,若想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就只能装晕了。没有办法,她不得已也只能那么做了。
危险与机遇并存。打定了主意,她慢慢闭上了眼,身体很自然地前倾,斜倒在了地上。她的一只手放在身前,另一只手微微松开了剑柄,装出一副晕过去的样子。
她紧闭双眼,集中精力去听周围的风吹草动。一开始除了潺潺的泉水声,什么也没有。泉水边是很冷的,冷的连石头都蒙了一层霜。
“应该多穿件衣服的。”她这么想,“咳咳,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却还是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快来啊快来啊快来啊!要冷死了。”尽管她的身体很是无力,但思维还是不受影响的。此刻一有机会,她便暴露了自己话唠的本性。
似乎是上天要可怜她一样,确实有脚步声传来。不过脚步声很轻,怎么听也只是一个人。“可恶!”她暗暗感叹,虽然猜到对方不可能一块来,但猜想被证实确实另她很是不悦,不过能有敌人被引过来已经很不错了,到底是聊胜于无。
十步,九步,七步,五步,三步,一步。
她暗暗算着,声音由远即近,她在心里盘算,似要寻找出一个最为恰当的时机。直到她感觉到那个人俯下身子,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她没有握剑的那只手的脉搏上。
“好机会!”她突然紧紧抓住那个人的胳膊,使出所有的力气将他拉倒在地。在这个过程中,她始终紧紧咬着牙,似乎每一丝气力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使出来。
突然的变故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拉倒在了地上,更悲哀的是,不待他站起来,一把冰冷的利器就穿透了他的身体。血液飞溅,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几个呼吸间就染红了铁剑,还有些飞溅到了她的衣服上,飞溅到了她的脸上,飞溅到了清泉旁边的草叶上,在阳光下莹莹发亮。一时间,血液的腥味伴着湿润的水汽,隐隐地向四周散去。
沐瑾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大口地喘着气,刚刚握紧的剑又脱离了她的手。
她瘫坐在地上,浑身再没有了一丝力气。不仅仅是刚才的一下耗费了她仅存的力气,更是因为“杀人”这个看似简单的行为,对她的冲击绝非一丝半点。
在过去的时间里,尽管她一直被追杀,但她也从来没有夺走一个人的性命,而现在,如此近距离的,又是她亲手做的,那鲜血纷飞的场景,使得她顿时有了一种难言的感觉并隐隐欲吐。
“我不杀他,就会被他所杀。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她这样安慰自己,但依旧感到难受。
任何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与行为,在杀人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怎么也高尚不起来。
沐瑾这边如此,而另一边还剩的三个刺客,倒是嚷嚷了起来。
“她杀了小四!”“为小四报仇!”
“大人说,要抓活的!”“我知道,虽然不能杀她,但我可以折磨她!”
对面说的什么,沐瑾已经听不太清了。此刻的她面对着自己内心的冲击,再加上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使得她意识模糊,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
她静静地躺在地上,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没多久,她便感觉到了左肩上传来的阵阵剧痛。
似乎是被划破了,伤口很深,痛,还是痛。除了痛,她已经感觉不到别的了。
疼痛给了她片刻的清醒,但也只是片刻,那些晕眩感便加倍袭来,彻底击碎了她的意识。
“到此为止了吗?师兄,我……终究是……失信了。我……”坚强的意志终究是耐不住浪潮般的困意,她挣扎着,却终是晕了过去。
“瑾儿,等我们都长大了,师兄一定会陪你饮酒。现在师傅不喜我们饮酒,我们还是收敛点吧。”
“瑾儿,说好了哦,我们要一直走下去,不离不弃。”
“瑾儿,嗯?我就这一个十五,我不宠谁宠?”
“瑾儿……”
人群似浪潮,将茶庄的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处处都打着彩灯,挂满了红色的花。沐瑾站在这里,她惶惑地看着四周,无数人与她擦身而过,却似乎都看不到她。在人群中,她看到了好多熟悉的身影。那些人是她的师兄师妹,都是三年前的面容,没有变。
魔琳,轻妆,青影,夏瑾,孤狼,青松,顾莹,木夏,唐梅,陌轩,昔离,剑殇,还有她,沐瑾。
三年前的那天,师傅要娶师兄水寒,这是一个惊喜,为下山的师兄即将平安归来的惊喜。在所有人都开心的准备时,只有她,泪水染湿了衣襟。
“这是梦。”沐瑾这样想着。“为什么要让我看见这些?”
“按时间推算,他要回来了。”她心里默默地念叨。那个人,阔别三年,她是很想再看一看的。即便知道这是梦,即便知道她触及不到,她只想去看一眼。
画面急转,她置身于茶庄之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她躲开了他,只留下一封书信。任雨水打湿她的脸庞,她想,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瑾儿……”“姑娘……”
“瑾儿……”“姑娘……”
“瑾儿……”“姑娘……”
“啊!”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她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一个男子。他一袭书生装扮,系着缎带,束着长发。手中捧着一个小碗,里面似乎有些东西,在冒着热气。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个男子看向了她。
“姑娘,你醒了啊?”那个男子如此问道。
“唔……”沐瑾撑起胳膊,似乎要坐起来,只是左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无奈,她皱了皱眉头。
“还是别动的好。”男子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的语气透着关切。“你的伤虽不致命,却很严重。想必此前应该是有许多暗疾隐藏,平时一直都是用内力压制,这次却是让那些全都爆发出来了。不过放心,我已经给你医好了。”
沐瑾轻轻靠着床头,她扫视左右,暗暗记下了房间的布置。她挪了挪右手,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她的剑。她看着男子,眼里充满了提防。
“我是出去采药时发现你的。”男子搅了搅碗中的液体,他继续说道:“那时你已经昏过去了,被三个黑衣人围住。我救下了你,并将你带到了这里。你整整晕了三天才醒过来。这里是醉梦庄,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是庄主。如你所见,这个庄只有我一个人。”
“呀……光顾着说我了,药都凉了。”男子笑了笑,眯着眼,很是好看。他俯下身去,将木勺递到了沐瑾嘴边。
沐瑾仍旧是靠着,没有回应。她的右手微微颤抖,眼里充满了犹豫。如此近的距离,她有把握杀了眼前的人,只是这个人对她似乎并没有恶意。
“嗯?怎么不吃呀,是怕苦吗?”男子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松开了握剑的手,犹豫着,还是将药喝下。
“这才对嘛。”男子又笑了笑,笑容很是灿烂。“很快就会好的。”
他一勺一勺地喂她,看着她将药全部喝完,似乎他比她还要开心呢。
“你原来的外衣坏了,就暂且穿这件吧。”男子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套衣服,红色很是妖艳。他将衣物放在了床头,眼中流露出追忆的神色。“这是覆最喜欢的,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外面天气很好。”男子突然转过身去,背着沐瑾,他向屋外走去,边走边说:“姑娘最好去外面走走,有助于早日恢复。”
伴随着木门的清响,男子已经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沐瑾一个人。她看着床边的红色丝帛,眼中多了一副复杂的神色。
阳光很是耀眼。
沐瑾走在幽幽小径上,步伐很是缓慢。泉水叮咚作响,虽无鸟鸣同吟,倒也令人赏心悦目。从男子的口中得知了她所晕倒的地方,她便向那个地方去了。
一如当日,泉水仍是那个泉水,清冽的很。从血液的斑驳可以看出,这里曾经上演过一场怎样的惨烈,血腥味经过三天的风吹日晒却仍是没有散个干净,利剑划破的竹竿便永远的刻上了伤痕,草叶上的血珠仍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沐瑾慢慢走到记忆中她所倒下的地方,她轻轻下蹲,任由锋利的草叶划破衣襟。拨开草丛,将那个小小的行囊轻轻提起,她将行囊打开,入目的便是那片已经枯黄的枫叶了。
一如当日她取出时一样,仍是那个枫叶。
泉水边很冷,即便是日照正空,这里仍是冷得不行。一如当日,但此刻的她却受不住这严寒。她收好行囊,快步离开,只留下泉水在那不知疲倦地歌唱。
天色已晚,沐瑾坐在桌旁,那个男子就在身边,一如当时,悉心地喂她吃药。不过此刻的她倒是不怎么乐意被一个生人喂药,她接过药碗,自己喝了起来。
药很苦,她将药碗放回桌上,低头抱拳谢过男子。不经意的动作,她余光轻撇,露出了吃惊的动作。
袖口是紫色的,不,不只是袖口。她连忙查看整个衣服,这哪里有一丝红的痕迹,分明紫的诡异。
察觉到她的异样,男子面露不解,他问道:“不知姑娘何如?”
“这衣服……咳咳……”沐瑾语气急促,不待说完就像是呛到了一样,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衣服?”男子疑惑神色更重,“姑娘不是一直都穿着这件吗?你原来的衣服坏了,我便送了这件给你,这是我妹妹,虚儿最喜欢的那件,可惜她不在了。”
“虚儿?”沐瑾脸色陡然变得惨白。“那覆呢?覆是谁?”
“覆?不知道。”男子摇了摇头。
“什么!”她很是惊诧,这奇怪的现象让她险些丧失思考的能力。
覆?虚?红?紫?
这都是什么啊!
怎么会这样?
头脑的空白让她变得很是惶恐,她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似乎没有。她很是头痛,那种痛不同于左臂的创伤。她扶着额,身体不自然的倒了下去。
覆?虚?红?紫?
沐瑾躺在床上,男子站在床边。方才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她很是惊恐,此刻冷静下来,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这不是真的。”她靠在床头,突然说出了一句。
“什么?姑娘。”男子愣了愣,眼中疑惑之意更重。
“这不是真的。”沐瑾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不是这里的人,对吧?”
“姑娘是头疼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男子笑了笑,似乎听到了好笑的事物一样。
“我想过这样的生活。”沐瑾眼里露出憧憬的神色。“有人关心,有人疼爱。有人在我病了的时候照顾我,有人为我准备午饭。不过这不是真的。”她抬头,看着床边的男子。“谢谢你。不过,怎么回去?”
“回去?”男子重复道,他不解。“怕是姑娘又在说胡话了。”
“怎么回去?”她补充道。“回到我真正存在的地方去。”
“真正存在的地方?”男子又笑了笑。“你怎么知道那里是你真正存在的?”
“真的,可以让我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真的,和假的,混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男子摇摇头。“你想让事情变好,无论是真,还是假,你不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们都说我很笨,也许我确实很笨。”她静静地看向男子,目光平静。“我只是想拥有真实。”
男子沉默。
沐瑾看着他,似乎要再说点什么,却被他抢先说了出来。
“你打算好了么。”
“说实话,我没有。”
“我真不了解你,尽管这个世界有你所需要的一切,却还是留不下你,梦和现实,没有区别,但却让你没有负担,活着,你就要饱受痛苦。“男子说道。
“三年,我习惯了。“沐瑾平静道。
“那么告诉我,你是怎么觉得,这是梦?”
“梦总是有残缺的。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三天,冷冽的泉水旁,血珠还在草叶上放光,枯黄的枫叶也没有结霜,是巧合吗?更让我确定下来的是,紫色的衣衫上,没有裂痕。”
“好!很好!”男子拍手。“我承认,这里是梦。可既然你已经看透了,那么也不会有什么留恋了吧。”
四周开始破碎。
“希望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现实。
“瑾儿……”“瑾儿……”“瑾儿……”
沐瑾骤然睁开了眼。
“阳光很是耀眼啊。”她心想,“好暖和。”
“还很软。”她抱着面前的人,在怀里又蹭了蹭。
“瑾儿!咦大师兄,瑾儿醒了耶。”殇儿抱着怀里的沐瑾,开口道。
“原来是十三师姐和大师兄啊。什么!是十三师姐和大师兄!”她陡然清醒过来,盯着面前人仔细看了一会,终于确定了下来。她转头,发现一个男子背对着她,他的前方是几个黑衣人。
“殇儿,带瑾儿离开。”男子开口。他束起剑,眼神锐利。“剑术,醉生梦死。”
“是,师兄。”殇儿扶起沐瑾,向反方向走去。
沐瑾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大师兄的背影,和梦中人,竟然如此相似。
两人都已经远离了那里,只是在那个地方,似乎隐隐有话语回响。
“今朝是死兮还是生,此刻是梦兮还是醒。”
PS。瑾儿是小十五,曾师从茶水人家。倾覆共有十四个弟子,文中有列。不要问我为什么瑾儿是小十五而不是十四,当初师傅数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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