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感动中学生的300篇励志故事(青少年阅读故事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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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平凡的岁月(3)

姥姥和老姨每天要给在生产队干活的几个舅舅做午饭,每次我都蹲在灶堂旁,边玩边帮拉风箱的老姨往灶堂里塞柴火。有一次,我似乎是玩够了,趴在老姨的背上烦起心来(记得那时我已经五岁多了),姥姥便让老姨背我出去遛遛。老姨背着我到村头的小溪边,晌午的太阳照得小溪闪闪发亮,鸣蝉在路旁的老槐树上叫成一片,树荫里,趴在老姨的背上找寻着隐藏在繁茂枝叶下的蝉。刚好邻家散工回来的姨舅们路过这里,嘿!都这么大了,还让老姨背着?听到这话,我立刻从老姨的背上下来。以后再也没让老姨背过。

晚上,姥姥总是哼着童谣拍我入睡,有的现在还记得:狼来了,虎来了,犸猴子背着鼓来了,狼抱柴,虎烧火,犸猴子帖饽饽,帖多少?帖一大鞋壳子,给谁吃?给我们大宝子吃。姥姥和老姨有时要在晚上点毛油灯做针线活,我便偷偷的玩灯火。老姨告诉我:小孩子玩火要尿炕的。因为那时我经常尿炕,便认真地问道,那我不玩火就可以不尿炕了吗?老姨笑着嗯了一声,我立即把手拿开了,希望自己从此真的不尿炕了。

菜花开的时候

菜花开的时候,引来成群的蝴蝶。虽说常来的只有翅膀长有黑色斑点的白蝶和浑身花斑的黄褐蝶,还是给我们带来了很大乐趣。小伙伴们常常趁大人们不在时溜进菜园捉蝴蝶,运气好时能捉到全身黑色的大马燕和翅膀五颜六色的花蝶。指缝里夹满蝴蝶,有时嘴里还要衔着一两只,跑回房里,关好门窗,撒开手,张开嘴,任蝴蝶在屋子里飞舞。看够了,我们需要再费些周折才能把它们重新捉住,平均分给每个人。我把分给自己的蝴蝶藏进了房后的沙堆里,以便明天放出来再玩。第二天,我真的到沙堆里放我的蝴蝶。可从沙堆里扒出来时,它们都死掉了,为此我还很伤心呢。

孩童总免不了顽皮,有时戏耍起来会没有分寸,然而他们是公平的。大概四五岁吧,我和小伙伴们戏耍时,把把砂子攘到一个小女孩的脸上,一些砂土进了她嘴里。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小伙伴们都来指责我。我有些担心——大家以后不跟我玩怎么办?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抓了一把砂子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傍晚,夕阳里我依着门框怯声声地问正在做饭的姥姥:吃了砂子会不会死?

炎热的夏日,我们便躲在树荫里用捌针做的鱼钩钓鱼。不用鱼漂,我们趴在河边便能看清小鱼儿在水中戏游,眼见着它们把钩吞下,轻而易举地钓上来。后来小鱼儿也有了经验,一条稍大点的鱼打头,后面跟着一小群。打头的先试探着撞散鱼食,见没有危险,其他小鱼才围上来争食……一个小伙伴把那条稍大点的头鱼钓出水面,它拼力摆动身体,啪的一声趺入水中,一缕儿烟地游得无影无踪。

捅破窗户纸

第一天上学的情形大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写不上来阿拉伯数字“4”和毛主席三个字。最后一节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了毛主席三个大字,让我们每个字抄两行,抄完了同学便可以放学。同学们都低头忙活着,而我的手却不听使唤,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是后座两位留级的邻家哥哥趁老师检查其他同学作业时替我完成的。

我落在最后,无精打采地往家走,远远地看到姥姥站在街口向这边望。拉着姥姥的手,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晚上,我没有同小伙伴们在夜色中藏猫猫,点上毛油灯,伏在红漆炕桌上,听高中毕业的三舅给我讲课,姥姥、老姨陪在我身边,暗暗的为我使劲。尽管三舅不厌其烦的数,我听得也十分认真,但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讲到“j、q、x”时,眼前豁然一朗,三舅讲过的一切都浮现出来了。我重述完当晚讲的知识后,三舅长出一口气,老姨高兴地把我搂在怀里,姥姥微笑着吩咐撤桌子。从那以后,我在学习上很少有卡壳的时候,不管是算术,还是语文总是名列前茅。现在回想起来仍感到奇怪,这可能就是后来常听人说的——一下子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吧!

红咸菜

有二十多年没有吃到姥姥家的红咸菜了。那是一种特殊的咸菜,用豆酱腌制而成。把玉米根或萝卜洗净后放进装有新酱的缸中,封上口,要过三、两个月才能取出,慢慢晾干。干后,那些褶皱的外皮上会布满盐粒,食用时需用清水将它们冲洗掉,有时得用菜刀刮,切开后你会看到油汪汪的酱花或蒜片就可以食用了。二十多年前,在我们那平日能够吃上大米饭就红咸菜是绝对的上等生活。记得二舅每次赶马车进城都要带回一袋大米,每天中午,姥姥都在贴玉米面饼子的锅中放上一小碗,掀开锅盖,黄色大饼子中间有一小碗闪亮的白米饭。上地干活的姨舅们吃着大饼子喝着无味的白菜汤,而我则可以吃着红咸菜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

夏天,我还可以常常吃到过水面条,姥姥把红咸菜和豆片(一种带咸淡的干豆腐)切成丝儿,再加上些薄薄的蒜片,我总是愿意把它们与凉面条拌在一块儿吃。大人们有时坐在一旁看我低头出声地吃着面条,老姨笑着逗我:“慢点儿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啊!”那时我只有三、四岁,也不懂得让让长辈们,抬头看一眼老姨,又闷下头一口气把面条吃光,然后拍拍肚子,说声:“饱了。”姥姥每次做得都那么准称,吃完了刚好饱了。

过年杀猪时,姥姥总是单独给我留出一大块肉,隔几天做一小碗红烧肉给我解馋。那时我很能吃肉,满满一小碗红烧肉都能吃没。等在屋外的小伙伴们闻到香味,忍不住扒着门框把头伸进屋来,遇上只有一两个小伙伴时,姥姥便喊他们进来,每人分给一块儿。

六岁那年我跟随爷爷到东北的城里生活,半年后,关里来人把我接回姥家,这是我所希望的事。当晚住在距姥家十里多的亲友那里。第二天这位亲友有意让我在前面走,看我能否找到去姥家的路。我一路小跑把亲友远远地落在后面,望到村头的那排老槐树,我跑得更快了,我喊着“姥姥”跨进门槛儿,姥姥正戴着老花镜坐在炕里缝补衣裳。老姨几乎是从炕上蹦下来的,将我抱起,我搂着老姨的脖子偎在她怀里,眼里含着泪花。老姨为我脱了鞋,把我放到姥姥身旁,我叫声:“姥姥”,撒娇地躺进姥姥那满是乡土味儿的怀中,姥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老姨从红木箱上端下一个红棕色的坛子,“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坛中有半下子黑褐色粘稠状的东西。老姨舀了一匙儿放进我嘴中,“这是去年秋天,姥姥为你熬的地瓜糖,甜吗?”“嗯,甜!”

雨季奉献给大地,星光奉献给长夜,我的爹娘,你们把生命奉献给了我们。一天天、一年年,奉献着甜蜜。

故土情思

一般说来,人们都把自己的出生地或祖籍称为故乡,也许那童贞的回忆,故园的风情,会在无形的思维上烙下永恒。

我和所有人一样,能在地理坐标上查到故乡的经纬。然而,却很难在自己的意象中勾出它的轮廓。这常使我苦闷于幼时经历的平白,以至失却了故乡的梦……

当我第一次涉身社会生活时,时代把我投入到了一个连梦都没有见过的地方——清原山村。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狭长的山谷,湛蓝的天空。幽静的小溪和那草房间缭绕的炊烟。村女旖旎,鸭群散漫。完美着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陌生增加了好奇,探索结下了情缘。在这本无联系的地方和这素不相识的人们订下的却是终生的爱恋。生活是一团火,烧不断悬想的桥。生活是一团麻,永远也理不尽那莫名其妙的情思……

粗壮的手臂挥着先祖的工具。躬耕于沟壑的脊背,映着自然的光泽。索食的劳作,点缀着诗人的笔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然而,当你融身于这美的自然中时,才会真的体味到那甘苦与艰辛。

当我看到那只龟裂的大手从鸡窝里摸出小蛋,滑过一双水亮的眼睛,一支很脏的小手指压在蠕动的唇边,转向那匆匆而去的背影时,心里升起的是酸楚……

大山背面的另一幕,对我的灵魂,简直说是震颤。

那是一片尚未成熟的玉米地。一柄弯镰在这只大手里飞舞着。这是一张绿色的屠杀。

还是那双小手,在这一片倒下的青纱中找到了半浆的玉米。紧握着,贪婪地啃咬着。溅出的白浆挂在腮边,口水与植物的汁液在那小手的指间延流成黑色。劈手夺下的积愤和那惊骇而稚嫩的眼睛,在这些诗画的山水间,添上了多么残酷的一笔。

难道这就是长思的过滤而沉淀在我心中的一层乡土吗?

青山叠着生命的起源,溪水流送着造物的条件。时代剪断了可怕的阴影,我也把这历史的残缺埋在了记忆的深处。

那双很脏的小手,我想已是活跃在桑蚕间纤细而白皙的春鸽……

时间的延伸,已滑入了我憧憬的轨道。“物华天空,天杰地灵。”早已不是滕王阁的专利。假若我能够在那故土的乡思里寻梦。已不再是枕边的断想……

您如一块磨刀石,默默地消耗自己,却将钢刀磨利,即使耗尽生命,也在所不惜。

一帘幽梦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十多年了。在这悠长的岁月中,自己忙着扮演人师、人妻、人母等各种各样的角色,却惟独忘掉了自己也曾作过女儿这个身份。紧张的工作,繁重的家务,复杂的人生,渐淡了的亲情,使自己对母亲那份思念的情感几乎消磨殆尽。

如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怎样的悲哀和无奈啊。为了尽一份孝道,受心灵的驱使我回到老家祖坞拜谒、扫墓。

去年的农历七月十五,那是个初秋的季节,远山的树木尚未露出斑斓的色彩,一条蜿蜒的山间毛道把我带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去处——那长眠于山中的母亲的墓地。

也许是一种感情的驱使,也许是母亲在冥冥之中的召唤,十好几里路竟在瞬间走完。再穿过一片密林,横过一块玉米地,趟过一条潺潺溪流,便看见一个个没有碑石,更没有墓志铭的土堆了。虽说是祖坟,但本家其他的几个支系已经很少有人光顾,惟独父母的坟茔每年清明节或十五尚有儿孙为之锄草添土,显然与众不同。

兄、侄、夫都在挥刀斩草,我一个人跪在父母芳草萋萋的坟前咀嚼回味那早已逝去的阳光。

常年与中西药为伴的母亲终因挡不住“风雨”的袭击而病倒了,父亲不明不白地死更给母亲致命的一击。因肝硬化而腹水的肚子鼓胀得吓人,浮肿的脸上消尽了先前慈爱和善的光芒,痛苦扭曲得整个人面目全非。邻家大娘婶婶们都说,“男怕穿靴女怕戴帽,你妈妈恐怕要不好,做点准备吧!”一家之主的二哥虽只有二十三岁,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全力为母亲住院治疗,还要不时地宽慰我,“别哭,妈妈会好的。”可是每一天早晨的太阳都崭新,而妈妈的病却依旧。望着妈妈在弥留之际那早已不能开启的嘴唇时泛起痛苦的痉挛和那干涸的眼里涌出的混浊的泪,我明白妈妈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尚需扶持的孩子。我不禁伏在她的身上贴着她的脸,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大哥说:“眼泪掉在妈妈身上不好”,便把我赶了出去。我只好伫立在风中面对那些模糊不清的景物失声痛苦……

噙着泪水,望着母亲坟头黄白的小花,心想花落花会再开,可是妈妈再也不回来。妈妈短暂的一生,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普通家庭妇女,以她的仁慈、善良、敦厚,在邻里街坊中有口皆碑。小时候我们住平房,一趟房七八家的钥匙几乎都放在妈妈手里。天阴了,妈妈为张家垛好煤坯,下雨了,为李家收起晒的被褥,又忙着为佟家收拾洗的衣服,甚至发现衣服上缺的扣子都要给缝上。隔壁家的孩子放学,妈妈为他们热好午饭,然后还要领到自己家来照顾他们学习。谁家的客人来了,妈妈主动让到我家,还要尽可能地做顿好饭招待……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吗?我问苍天和大地。

“世人尽从忙里老”,弹指间我也是年届50的人了。面对母亲的坟墓,默默祈求母亲对我这个久违之女的宽容和饶恕。我和侄儿把孝敬老人的供果一字摆开,丈夫虔诚地把一束鲜花供奉在坟头,顿时给这寂寞的墓地平添了几分亮丽的生气。于是我们便跪在坟前磕头礼拜焚烧纸钱。二哥轻声慢语地述说:“爸爸、妈妈,你的亲人来看你们来了……”我抑制不住决堤般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不皈依宗教也不信奉神灵,但此时我却多渴望有所谓的灵魂,多么希望在经过一番心悸之后能与母亲邂逅,一睹母亲别后的情景。熊熊燃烧的火焰连同那飘飞的纸灰带着我的思绪升腾,啊,母亲,我的生命之歌是微弱的,我的第一声啼哭是在千呼万唤以后才发出来的,是父母的厚爱和兄姐们的呐喊助威,才使我这个先天不足后天发育不良的低能儿在人生的跑道上姗姗前行。我不会忘记在饥馑的荒年,妈妈那样仔细地一个也不放过把作药引的红枣挑出来给我吃。我不会忘记每年五月节妈妈为我扎制的小猴、小人、小笤帚,还有那系在手腕上的五彩线,我更忘不了妈妈用那根骨头纺锤为我们纺麻绳做布鞋的情景。

望着母亲的坟墓,我心想,人死了或上天堂或下地狱,以善为本的妈妈肯定会到极乐世界去过那“茅屋不漏、布衣常穿、樽不乏酒、炊不断烟”的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亲爱的妈妈,您躺在这里,艳阳把温暖的光照射过来,在野花与绿草的簇拥中显得多么的宁静与安详。伴随着滚滚热泪,我倾吐着积三十几年于心中的缅怀与思念,痛哉快哉。当我珍藏着您给我的爱与您挥泪告别时,吹来阵阵山风,送来缕缕幽香,为我们母女的久别重逢营造了特殊的氛围,安息吧,母亲!在这块被大清祖宗雨露恩泽的地方……

您的精神,如翠竹的气节。根深深地扎入大地,渴饮甘泉,未出土时便有节;枝摇星月,叶拍苍天,直到凌云高处,仍然虚心。

骨锤

小时候家里很穷,除了爸爸有一双胶鞋雨天里用之外,其余的鞋都是妈妈亲手缝制。妈妈有一手好活,无人不夸奖不称赞。五十年代妇女绝大部分没有就业机会,大都搞家务,所以邻家的小媳妇经常到我家剔鞋样,剪鞋底,裁鞋帮,有时炕上坐几个婶婶、大娘、一起纳鞋底,那情景实在是太熟悉太亲切,不易忘怀。

记忆犹新的是妈妈纺线时的情景。

东北农村有一种骨头做成的纺锤,骨锤中心有一个眼,上面插一根棍,也是骨头做的,样子很像放大了的钩针。这东西早已不见了,也不知妈妈的那个骨锤哪里去了。记得,纺麻绳前,顺墙边挂一束麻纰垂下来,差不多到炕边。纺麻绳的时候,妈妈右手提着银闪闪的麻,然后动作利落地把它举过头顶甩到身后,左手提着骨锤奋力转动一下,那骨锤便一圈圈地飞快旋转起来,这样几股麻就紧紧地扭在了一起。麻绳长了,就把它缠在骨锤的两边,然后再从那悬挂的麻纰里拽下一根或两根续在麻绳里用手捻住,再把它举过头顶甩在身后,再旋转起来……如此循环反复,于是一条粗细均匀长长的麻绳便在妈妈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