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准备
等叶枫醒来时，已是早晨八点多钟，他倒是低估了自己的睡眠能力。
昨晚吃完饭，林东很没义气地带着宋雨回了学校。叶枫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了一会，没什么事可做，也就回去睡下了。
叶枫本以为自己多半要躺到半夜才睡得着，却没想到沾枕即着，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八点多钟。
拉开窗帘，柔和的阳光爬到身上，驻足许久，才转身到厨房去洗米煮粥。三人份的米。
正要去洗漱一番，林东那小子却是来了电话，“废物，我和小雨在路上了，你起了没？”
“嗯，起来了，你上来的时候记得在楼下包子铺捎些糯米包上来。”交待一句，叶枫挂了电话。这还糊着眼屎呢，哪有空和他扯皮。
等林东和宋雨提着一大袋包子上来的时候，叶枫的粥正好煮好，两人也不客气，一坐下来就开吃了。
叶枫先洗了些腌菜放到桌上，才乘了碗粥坐下。
“你们两下午没课吧？”对于这两个苦力的使用时间，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哪能啊，下午都有专业课，我们到一点钟吃完午饭就走。”林东有些口齿不清，嘴里还塞着包子呢。
“你还真敢说…”叶枫有些无语，感情这货就是来蹭吃的。
“怎么了，你个大地主还包不起我们俩的午饭吗。”虽是女汉子，但宋雨的吃相还是比林东文明许多，说起话来更是口齿清晰。
“既然我是大地主，那你们俩包身工今天没干完活就别想走了。”
“小样，就你这小破房子，能有多少活？”林东不屑地甩手。
两个小时后，林东发现他错了。顶着满头的大汗，他半瘫在沙发上，喘着大气。反而是叶枫和宋雨俩人，在那儿不停地忙活着，脸不红心不跳的。
“还说我废物，瞧你这熊样，干了那么一小会就不行了？”叶枫把一个装着杂物的东西扔到林东脚下，还不忘吐槽他几句。
“你试试？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的，你就在那收拾收拾东西，扫扫地，对得起我吗你？”
林东嘴里抱怨着，但还是不自觉地捡起脚下的袋子，“这东西也扔楼下垃圾堆去？”
“嗯，顺便扛两袋米上来，然后你就可以休息了。”轻描淡写。
“你丫是要累死我？”
“没这意思，你死了我就少头牲口了。”
……
林东无语，在叶枫含情脉脉的眼神中，他把叶枫一起拖下了楼。
“我说，自由明天开服，下午你准备干吗？继续睡？”肩上扛着五十斤的米袋，林东还有力气和叶枫闲聊。
“你当我是猪啊…”叶枫也是无奈，这货脑子里除了吃和睡就想不到其它可以做的事么？
“你难道是个人？”奇异的眼神，诧异的语调。
……又一次无语凝噎。
“好了，乖，不逗你了，你下午什么活动？”看叶枫不说话，林东也识趣地没有趁胜追击。
“我订了个游戏舱，下午到。”
“有钱啊，像我这种穷人只能用游戏头盔咯。”
“别逗了，就你还穷人？我看是你们学校不让你把游戏舱运进去吧？”叶枫倒是知道实情。
“我们学校那几个门卫还敢拦我？”
“得了吧你，谁不敢拦你啊？”
…
米站说是在楼下，其实离叶枫家还有两百来米，两人说说笑笑倒也很快就到了。
进了屋子，宋雨正在拖地。整个房子在他们忙活了一上午之后亮堂了许多。电脑房的杂物多被清了出来，百叶窗经过擦拭灰尘不在，拉开后透进来的光线让这小房间少了几分阴森。
“看样子时间挺早啊，你们坐会，我去附近超市把粮食储备的事先搞定。”看林东整个人躺到了沙发上，本想拉他一起去超市奋战的叶枫只得独自出发。
“你是准备多久不出门啊…还粮食储备…”林东在哪躺着，宋雨理所应当地承担起了吐嘈的责任。
“额，不知道，有备无患吗。”丢下一句话，叶枫就朝附近的超市去了。叶枫家附近各种各样的店铺都有，这间接地催化了某人的懒病。
少量挂面，一箱方便面，大量包装好的肉丸，少量疏菜，一些调味品，还有少量新鲜肉类，叶枫每次采购都是这么一大车，以至于超市的收银员都记住了这个死宅。
“又是你啊？这次准备冬眠多久？”看着叶枫身后堆满东西的小车，超市的收银小妹笑着道。
叶枫还没有回话，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他这种废物一天能消耗多少能量？没个一年半载我看他是不会来光顾你们的了。”
不用回头，叶枫就知道是谁了。
“多少钱？麻烦了。”没有回嘴，更懒得回头。
“稍等。”收银小妹斜了叶枫身后的青年一眼，拿起叶枫小推车上的东西开始一样一样地扫描。
被晾在了一边，叶枫身后穿着牛仔裤的青年明显很不爽，但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向叶枫发难。
气氛有些诡异，同样的沉默，不同的心思。让旁人窒息。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收银小妹。
“一共是三百八十四元，谢谢。”微笑，每天的表情。
“谢谢，不用找了，车子晚点还回来。”叶枫放下四百块钱，接过发票，推着小车转身离开。身后的人让他恶心。
“垃圾。”身后是放大了音量的骂声。
“谁是垃圾，可不是由你定的。”嘴唇轻捻，不出力，足够让人听到。
…
到了家里，刚推开门，就看到林东扑了过了，当然，目标是小推车。
“买得挺多吗？这小车哪顺来的？”
“超市借的，等下你给还回去啊，今天不宜出门，倒霉啊。”虽有些不爽，但叶枫回了家还是神色如常。
“得了吧你，都出去几趟了？自己去换。”林东还以为叶枫跟他说笑，直接一口回绝。
“我去还车午饭你煮？或者让你家小雨来？”
“算了，我去还车，午饭还是你来。”想起某女汉子让人感动的厨艺，林东立马应下还车的活。
“去吧，我去煮饭。”摆摆手，这货真容易使唤。
“别急啊，刚遇到什么倒霉事？？说出来让我高兴下？”
短暂的沉默。
“没什么，刚在超市遇到叶彻了。”装得风轻云淡，依旧无法掩饰那情绪。
“他？他住在附近？”林东有些诧异，这里似乎不是那种人会住的地段。
“你们学校离这挺近的。”叶枫勉强地笑了笑，拉着小推车进了厨房。
见叶枫进了厨房，林东也没跟进去，就在那站着，等叶枫把被搬空的小推车从厨房推出来，才带着小推车下了楼。
“要我给你打下手吗？”叶枫在厨房洗着米，终于忙活完的宋雨冒了出来。
“不用了，干了一上午了，歇着去吧。”我会告诉你其实是我怕被你毒死？
…
吃完午饭，才十二点出头，林东和宋雨在叶枫家里又坐了小半小时就走了，剩下叶枫一个人，在阳台坐着，看着不知多久没有碰过的散文集。
明明刚要开始，却静得好像已是繁华落尽。
一页一页地翻着书，阳台的铁栅栏外是一片一片的明媚。
手机打破了这静谧，口袋是规律的震动。
“喂，你好。”
“您好，是叶枫先生吗？”颇为年轻的声音，稳重而礼貌。
“嗯，是我，有什么事吗？”对方称呼的是真名而非游戏名，应该是送游戏舱的。
“您好，我是星河公司北城分公司的技术人员，您，一个星期前，在我们公司订购了一部自由的游戏舱是吗？”自我介绍，不确定的询问。
“啊，是的，货送来了吗？”
“我在你们小区的楼下，麻烦您出来接一下—―门卫把我拦在外面了。”
“好的，稍等。”叶枫挂了电话一路小跑下了楼，虽不是盛夏，也不好叫人在下面等太久。
三轮车停在小区门口，几个纸皮箱子躺在车上，不见人。
有些奇怪，走到小区门口才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穿着工装的人正在保安室和门卫大叔聊天。
“是送游戏舱的吗？”探了半个头进门卫室，礼貌性的询问还是要有的。
“啊，是的。”那年轻人被叶枫在门外一喊顿了一下，赶忙出来，“是叶枫先生吗？”
“是的。”叶枫目光转向那三轮车，有好几个箱子，“哪个是我的？”
“这个。”那人拍了拍最外面的一个箱子，直接扛了起来，“麻烦您前面带个路。”
“好的，怎么称呼？”叶枫转身向自己家那边走去，不忘问一个姓氏。
“姓陈。”
“哦，陈师父，慢点走，不急。”对于这些劳工，总要多些尊重。
进了家门，叶枫把陈师父领到了电脑房里，游戏舱需要联接电脑的网络，他今天大扫除其实主要目的就是要在电脑房里腾出个地方装游戏舱。
游戏舱实际长度两米有余，宽一米多，运送有些麻烦，所以箱子里其实只是一些未组装的零件。至于组装游戏舱的活当然是陈师父这个技术人员来了，叶枫吗？端茶送水喊加油的酱油君是也。
组装游戏舱也是个大工程，花了半个小时才搞定，试验了一下，成功运行。
“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先走了，如果运行出现故障请拨打我们公司的客服电话报修。”
“好的，不坐会吗？”现实中少有交际，但总算通达人情。
“不了，再见。”
送走了送货兼安装的陈师父，叶枫又回了电脑房，刚才还没好好地欣赏这新买的游戏舱。
游戏舱内舱是一个长两米宽一米的长方形，外面则是椭圆形，大概是为了美观多加了一层椭圆形的外壳，接近一米的高度恰到好处。
叶枫躺了进去，底部是硬的，两旁则略有弹性。一个头盔自动将叶枫的头套住，透明的玻璃罩从一旁伸出，向另一边延伸。
就像一个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个死宅。
游戏舱内的叶枫闭上双眼，下一刻，他出现在一片白色的空间中。
穿着白色的长袍，叶枫站在这白色的空间中，电脑端没有运行自由的游戏软件，只能在这训练空间中活动。
训练空间用于帮助刚接触全息游戏的人更好地操控游戏中的人物，叶枫显然是不需要的，在训练空间里呆了会就爬出了游戏舱。
又回到了那种闲暇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