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租的日子到了,小金贵一大早,就忙着帮老大爷将雪白的稻米装入箩筐,激动的一夜都未曾好睡的他,连香喷喷的新米粥都未曾喝完,便一个劲地催着老大爷快走。
老大爷口中的左老爷,名叫左宝贵,是左家庄的大地主,家里田地颇多,大都租与佃农耕种,自己只稳坐吃租,老大爷就是他家的佃户之一。
每到秋后收租之日,四面八方的佃农,肩挑手抬着颗颗汗珠换成的雪白粮米,将左宝贵家门外的大场地,排的是满满当当。散发着清香气息的新米,如小山一般,堆满着左家的大仓、小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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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贵与挑着米担的老大爷,第一个来到了左老爷家的大门前。此时,收租尚未开始,只有看守门房的,在低头打扫着场地。
心怀忐忑的小金贵,抬眼打量着眼前的人家:门楼没有自己家的高大气派;院子看上去也比自家的小多了。可在这地处荒远的小山村里,眼前的人家,已算得上是屈指可数,顶尖的大户了。
“只是不知道左老爷,会不会象自己的爷爷那样好心和善呢?”小金贵不无担忧地,在心里嘀咕着。
收租的时辰到了,左家大门已经洞开,左家老爷左宝贵,在家人们众星捧月般的围护下,走了出来。
原本三三两两,低语窃窃的佃农们,立刻安静了下了。伙计们已将收租所用的一应器械,摆放齐整。肩挑米粮的佃农们,正陆陆续续朝场地而来。帐房先生手把算盘立于桌旁,等待着左老爷的示令。
排在最前面的小金贵,忙抬眼观瞧这位左老爷,在他用来衡量对照的标准,自然是他自己的爷爷:只见这左老爷,身着褐色长衫,上面罩着蓝色团花的马褂,看上去比爷爷年轻很多,身材也比爷爷高大了一些,而且还胖了不少;脸比爷爷的长,鼻子上还多了副眼镜,虽没有爷爷慈祥,却也斯斯文文,没有什么恶气--小金贵悬着的心,落下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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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乡邻,辛苦!辛苦了!”桌前立定的左宝贵,双手抱拳向众佃户环转一揖,客客气气地说,“感谢老天护佑,今年丰调雨顺,让我们大家都有个好收CD能吃上一口饱饭!希望咱们明年继续努力,再创新高!”简短的套话之后,他冲身边的帐房先生一挥手:“开始吧。”言罢,便转身欲去。
“等一等,左老爷!”未待左宝贵踏上门坎,手拉着小金贵的老大爷,紧追两步在后面喊道。
左宝贵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奇怪地望着这一老一少。
“有事吗?大叔--”老大爷亦是左氏一姓,论辈份,老大爷当是左宝贵的叔辈。左宝贵不失礼数地问道。
“这孩子—您看这个孩子,您能不能帮帮他?”面对着左宝贵,老大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意思。
“这孩子怎么了?您老别急,慢慢说。”左宝贵有点丈二金刚,他面露诧异,语气和缓地宽慰着老人。
老大爷顿了顿,稳定了下紧张的情绪,继续道:“这孩子是从土匪那里逃出来的,说家是沈家堡的,您去过省城见过大世面,您知道沈家堡在哪儿吗?”
“沈家堡?”老大爷虽词未达意,但左宝贵已明白了七八分,尤其是听到“沈家堡”三个字,忍不住高声惊问。
“跟我来,到家里说--”随即,左宝贵将这一老一少,让入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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