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贵,现在老实交待一下,你是如何杀死胡二的?”检查院的审讯室里,负责对沈金贵一案,进行调查取证的两位检查官,对如实承认、交待清楚了国民党身份的沈金贵,再次威严地审问,道。
“胡二?”闻言的沈金贵,一脸诧异地问,“俺没有杀胡二呀!”他立刻一口否认。主审者这莫名其妙的讯问,让他十分困惑不解。
这本来是针对自己国民党身份的审讯,怎么还与胡二扯到一起了?他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
“老实点你!刚才交待国民党身份的来龙去脉,看你还算诚实。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抵赖耍滑了?”主审检查官,一脸不悦地斥责,道。
“我没有抵赖,俺说的都是实话!俺就是没有杀胡二!”沈金贵再次执地有声地否认,道。
“你还狡辩?难道这是空穴来风?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待!无风不起浪,你若没有做,别人能状告你?”对方显然冒火了,语句越来越犀利。
“俺真没狡辩!俺做过的事,俺肯定承认!可俺真没有杀胡二,你让俺交待什么呀?”沈金贵也有些急了,为对方不相信自己而倍感无奈地审辩,道。
“那你有没有带着枪去找胡二报过仇?”
“有没有对着胡二开过枪?”
“胡二是不是随后就在沈家堡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些你都做何解释?”一脸不屑的主审官,不容沈金贵有片刻的喘息,一连串地厉声质问着。
对方这连珠炮般的发问,句句如尖刀利刃,直切沈金贵的要害。让曾经确实拿枪对着胡二的他,实实在在难以辩驳清楚。此时的他,意识到自己又落入了一个局,而且是个一招至命的死局。
他内心开始恐慌了起来,感到自己已被一步步推向了死神的怀抱。。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一枪崩了胡二那畜牲,那样今天就是真被政府给枪毙了,至少也死的不算冤枉。
可是明明没做过的事儿,难道真就这样被强按到头上,认了吗?“不,决不认!这不是俺沈金贵的风格!即便最终含冤受屈,也要做据理的抗挣!”想到此时的沈金贵,反倒镇定了许多。他开始默默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寻找洗清自己的契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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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没话说了吧?!别拿沉默拖延时间,赶紧交待!”见沈金贵半天没言语的主审官,自以为对沈金贵仇杀胡二的犯罪事实,已论证掌控了十足的把握。一脸蔑视的他,慢条斯理地催促,道。
“俺是曾想过杀胡二报仇;俺也带着枪去过他家;俺还真对着他开过枪!。。”面对威严的两个审讯者,沈金贵一一坦诚地承认着,“但是,俺就是没有杀胡二!因为俺开枪的时候,俺的枪是空膛的,俺已经退出了子弹!”随即,他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次坚决否认着,这被冠在头上的杀人罪名。
“你。。好你个狡诈的沈金贵!你承认你开了枪,却又说枪内没子弹!你枪里没子弹谁能给你证明?你这前后矛盾,自打嘴巴的这套说辞,你把我们查案取证者,都当成白吃干饭的三岁小孩子吗?”此刻的主审官,顿时有种被沈金贵愚弄、戏耍的感觉。恼怒的他,厉声驳斥着,并顺手抓起桌案上的一摞纸张,气势汹汹地冲沈金贵摇晃着,道:“你说自己没杀人,你就真不是杀人犯了?你若真象你自己说得那样仰卧无愧于心,怎么沈家堡会有这么多的人,呈文告发你?。。”已被状纸上所罗列的累累罪行,先入为主了的主审官,嫉恶如仇地怒视着眼前这个拒不认罪的杀人狂徒,气得手直哆嗦,脸都变了色。
“好了,好了!消消气老张,过于激动对你的心脏不好!时间不早了,咱今天就先调查到这里吧!。。”从开审就一直凝神静听,几乎未发一言的副审柳志远,见状忙起身劝慰着自己的上司,并挥手示意门旁的警察,将盯着主审手中那厚厚的状纸,直发愣怔的沈金贵,给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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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至看守所的沈金贵,脑子里仍然全是主审官手中,那晃动着的呈子!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生来从未仗势欺人,处事为人更是磊磊落落,为什么竟有这么多堡人上呈子状告自己?还有胡二这件事,又是谁如此恶毒地断章取义,污陷着自己?都是同饮一河之水的父老乡亲,为什么就这样绝情绝义地落井下石,置自己于死地?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流下了伤心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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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沈金贵百思难解的这一切,全都是肖科一人所为。是其在得知沈金贵回堡之后,一夜未眠所谋划出的“杰作”。他的目的,就是要借此一招,让沈金贵永世不得翻身。
因为他惧怕沈金贵!他深深明白,单凭个国民党身份,顶多让其受受牢狱之苦,终归有一天,他沈金贵还是要回来的。而正如二蔫巴所说:自己处处为害沈金贵的母亲,到时候他肯定会找自己算帐,不会放过自己。斩草不除根,后患必无穷。因此,一整夜转着圈圈的他,便想起了对方与胡二曾经的过节;以及从顺子处所听说过的,沈金贵找胡二报仇这件事儿;再加上胡二的神密失踪、去向不明。三者相揉,一不做二不休,污陷沈金贵为杀害胡二凶手的恶毒计划,便在他的脑子里滋生成形了。
顺子,算起来还是胡二一同宗的兄弟,因自幼懒惰无德而常跟在胡二屁股后面,任其差遣使唤着混点吃喝。借助粮袋来污陷沈金贵一案,他就是其中的帮凶之一。
沈金贵携枪找胡二算帐的那天,他刚好又想腆着脸到胡二那儿蹭点吃的,可一眼看到怒气冲冲直奔胡二家的沈金贵,吓得立刻缩进了一个小胡同里。而后,尾随着偷偷潜入了胡二家的窗户底下,亲眼目睹了当时的一切。沈金贵收枪离开之后,已被吓的魂飞魄散的他,瞅着屋里尿了一地的胡二,没敢上前露面,哆嗦着双腿,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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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利用顺子来设局的肖科,第二天就偷偷找到了他,一顿威逼利诱之后,令其将沈金贵带枪找胡二报仇,以及对着胡二开枪这两点写了下来,并按上了红红的指印。
这还不算,为了让警方认定沈金贵就是个无品丧德之徒,用心险恶的他,还胁迫怂恿着,那曾一度妒恨着沈家辉煌,和惧怕着自己淫威的手下、泼皮们,纷纷呈递状纸,用五花八门的罪名,搞臭着沈金贵的名声。为其所冠给沈金贵的杀人罪行,营造着令人信服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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