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心旅拾遗(高平作家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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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北欧白都

在芬兰首都机场等到中午12点,我们才乘上国航AV052型飞往赫尔辛基的,能容500多人的豪华大客机。

也许是出国考察的情绪所至,我乘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拉开天蓝色的小窗帘,贪婪地吸吮着从缝隙里漏进来的清凉的风,迎眸平视着天的蓝,云的白,偶尔还有飞云的红。不长时间,那霞光无涯的太阳,便隐没在天际边不见了。我收回视线,看见空中小姐已经把各色晚餐放在乘客们支开了的小饭桌子上,而我却无任何食欲,挺直地舒展了一下腰,翻看袖珍《世界地图册》:那模糊了的像个人样的芬兰版图,一只手快插到瑞典版图。我又仔细翻看了一下《世界名城》,方知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是因新城西南濒临赫尔新基半岛,故得名为“赫尔辛基”。而且,号称“北欧白都”。这个“白”,有三种解释:一是冰雪之白,二是建筑之白,三是极昼之白。

带着这个雅兴,况且又是第一次出国,迷惘得我近乎想蹦跳几下,方可按捺住这颗欢跳的心。和我临坐的老K看出我的心思后说:

瞧瞧你那兴奋劲儿,快吃饭吧,飞机不晚点,恐怕也在下一点才能赶到赫尔辛基,况且,赫尔辛基与我国的时间误差还相隔近6个小时,所以到那儿大概是下午3点多,这样你……

谢谢你对我的提醒。我边说边把白色的快餐盒打开——生多熟少的异国饭菜味儿,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抬头环视了一圈儿各种肤色的男女乘客,他们都在那儿津津有味儿地吃着,闲谈着。再仔细听听,似乎也在议论着赫尔辛基。这样想时,便又觉得所有的乘客同自己一样,大概心情也很激动吧,但美中不足的是,心里却埋怨苏导为何不给我们多讲一些奇闻轶事呢?

正想问时,空中小姐笑成一朵花飘到每个小饭桌前,麻利地收拾着。

不多时,机舱里的柔光,从每个乘客的头顶上淡淡地映泻下来,人们似乎困盹了。我也在夜的缄默驱使下,稍稍地摁了一下扶手的按纽,顺势倒在后座上睡着了。

醒醒,醒醒,快到赫尔辛基了。老K浑厚的喊叫声,把我从熟睡中惊醒。

我揉了揉酸困的双眼,急忙把窗帘拉开。只感觉,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倏地一下,白茫茫的一片向我扑来。飞机在白色的世界中来回盘旋,盘旋着怎么也降不下来。我死死地拽着安全带,甚至想到拿救生衣,还摸了摸脖子上那条在泰国开过光的24K的小金佛爷。我看见老K的两腮也在抽搐着。就在乘客们都非常担心的情景中,出乎人们意料的,飞机从1000多米的白色天空中,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滑降了。

接下来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应该停的飞机场内。

我终于望见了一座漫天银雪覆盖着的,洁白色的都城——赫尔辛基。掩映在银装素裹中泛着耀眼的这座白色都城,具有一种冷峭之美。北欧白都的冰雪之白,深深地携刻在我的心坎上。

我急急地下了机梯。

赫尔辛基飞机场内,破碎的冰块被来接我们的机场大车,碾压得吱呀直叫,可我们顾不上汽车的颠簸,伴着厚厚的积雪,疯狂的心早已飞到赫尔辛基都城内。

赫尔辛基总面积为686平方千米,其中水城面积500平方千米,但周围却簇拥着40多个小岛屿,号称“百岛之都”,人口接近100万,以旅游和捕鱼业为支柱产业。

但不晓得为什么,却朴素得美而精巧,再加上那些不知叫什么树木的间或在都城内略一点缀,反倒觉得,空气清新,凉爽,无一点儿寒意。

按时间的误差,我们到中国圆就餐后,已是当地的下午4点多,可由于心急,我们便大致浏览了一下这里的现代建筑:

外表果然是明快淡雅的白色和淡黄白。远远地望去,如果不是建筑物上的有色相衬,决然一个令人赞叹的纯一白色。这亦就是北欧白都的第二个建筑之白吧。无所谓冬季与夏季,只要你来过赫尔辛基,这个建筑之白,准会在你的脑海里留下深深的印象。

夕阳西下,我们在中国圆的不远处逛了书店。蹊跷的是,在2楼的图书专柜中,竟发现摆有翻译成中国文字的好图书。

那种亲切劲儿自不必说。这不免使我印证了苏导讲过的芬兰,尤其是赫尔辛基是世界上藏书最多的一个地方的话语。

晚间,我与老K和苏导,又漫步在赫尔辛基郁郁葱葱的小道间,虽然冰天雪地,却使你走着很踏实。你瞧怎的?他们为了使游客放心地漫游,竟在每条道路之间,撒放了些像绿豆颗粒那样的小碎沙子。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我感觉赫尔辛基的夜生活非常的丰富。苏导像猜透我的心事说:

知道不,赫尔辛基是世界发明桑拿浴最早的地方,怎么,我们去洗个桑拿吧?我摇头否决。可苏导仍然兴致盎然地开导我们说:

累不累,要么咱们去看看经营诺基亚手机的大市场吧!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赫尔辛基可是世界上移动电话诺基亚最大发展集团的发祥地呀!我看见李女士用的就是诺基亚手机吧。

是的。我应诺着催促老K说:机不可失,咱们还是去瞅瞅吧。

好啊,就听您的。

不到几分钟,我们在一个经营诺基亚手机的大市场前停了下来。

嘿,令人目眩的诺基亚款式,向你放射出灼灼的光。我摸了摸放在小提包里的诺基亚手机,且带点儿不适时宜的沉闷感,好在我们大饱了眼福,也算在心理上找到了平衡。第二天上午,我们参观了赫尔辛基大教堂,据说许多恋人在这里举行婚礼,要提前一年半预约方能如愿。它的独特之处是教堂除了主圆柱外,在四角又有四个次高的小圆拱,这使赫尔辛基大教堂有别于其他国家而风采大增。但也隐藏着沙皇俄国统治百余年的历史遗迹——曾命名过圣尼克拉斯大教堂。

大教堂的对面是个不大的广场,广场上面塑了一尊英雄雕像,以示瑞典和俄罗斯的侵略而教育后代要奋发图强。苏导讲,这里的广场都很简单,只要塑个像什么的,就成所谓的广场了。

果真是这样,我们从南码头露天广场出来后,去参观芬兰最伟大的音乐家西贝柳斯公园时,简直让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哪算是公园啊,连我们高平市长平广场的十分之一也逊些。

可它精湛的地方,就在于它设有一个世界上最稀奇的,用600根金属钢管装成的,只要风一吹,就会发出美妙动听的音乐声的艺术品。据说,这个艺术品已被联合国列为有价值的真品所保护。

我站在西贝柳斯公园的土塄上,心想:若是这样,我们高平市该设多少个公园啊。那时我醉了……瓦蓝的天空下,直到苏导喊我去参观岩石教堂时。我才怀着欲哭欲笑的感觉,离开了西贝柳斯公园。

又一个杰作——一座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岩石教堂,像座海市蜃楼漂浮在我的眼前:整个教堂建在一片掏空了的花岗岩中,上面覆盖着圆形的黄铜屋顶,由180条放射状的梁柱支撑着,镶着透明玻璃,采光极佳,教堂内部的四壁保留着原始的岩石风貌。我走近用手摸了摸,似乎在冰凉中,还渗出丝状似的水分。它的内部设计别具匠心,声学效果赛过很多专业音乐厅,故常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表演团体在此演出。

老K看我那陶醉劲儿说:

西贝柳斯公园最精彩的地方在于它有一个世界上最稀奇的艺术品,用600根金属钢管装成,只要风一吹,就会发出美妙动听的音乐声。

看哪,作家又在构思什么好作品哩?

我羞涩地一笑,还是绕过一拔人的指指点点,走到左手边放钢琴的那个地方,抚摸了几下,才往右走。

仿佛从西贝柳斯公园传递过一首风中旋律,整个岩石教堂里,清澈美丽的音乐声,有节奏地回荡开来。我正纳闷,猛看见一位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年轻帅哥,眯着眼,晃着头,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分外皎白的琴键上,不知是为他自己,还是为游客,悠闲自在地在那儿弹奏着,弹奏着……

岩石教堂的游客们,不约而同地组成了一个奇妙的合唱队:

有的打拍指挥,有的跟着哼哼……

这样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我们才在苏导的再三督促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岩石教堂。

因为是冬季,自然不能再领略赫尔辛基的北方白昼或太阳不落的都城之美的魅力了。

好一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