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得他快咽气的时候对我和格娘说的那句话:“你们终于可以不用顾及我,去为所欲为吧。”
母亲没来得及给我留下什么遗嘱,父亲的遗嘱让我感到莫明其妙。
从此后,格娘就把我当她的亲生儿子一样养活着,我们相依为命。我们同吃同住。格娘天天晚上都要把我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搂抱在她的怀里,让我摸着她的乳房噙着她的乳头,哄我入睡。那时的我感到特别温暖和快乐。我已经习惯了在她的怀里,用嘴叼着她右边的奶头才能入睡才能入睡……
十四岁那年,我进入青春期了,发育得成熟度让我自己都感到难以启齿。我比同龄的男孩高出许多。我开始“遗精”。
一天半夜,我做了一个奇怪而荒谬的梦,梦到我的阳具变得很粗很长,我挺着它四处游走,我发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好像有股冥冥中的魔力让我急迫地想要进去。在我极力要进入的时候,山洞变小了,慢慢靠近我,套在了我的阳具上。
我惊醒过来。
我看到格娘正在用手握住“他”,轻轻摩娑着。我有些害羞,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不是很好,可是体内的某种欲望与好奇心使我在格娘的指引下,像一个男人那样雄壮地击穿一个女人的身体。就这样,我过早地、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一个女人的身体。
我和格娘的关系由母子转变到了另一种“性爱”关系。起初,这种关系并不曾影响到我什么。我说过,有的东西是习惯……
直到我考上大学,格娘居然跟随我一起来到了学校,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在大学里,由于她在我生活中频繁出现,我的生活变得单调而乏味。甚至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和我一起出去看场电影。有那么几年,甚至连我都分辨不清她在我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了,我感觉自己的生活角色一派混乱。
格娘是个优秀的服装设计师。一个优秀的人生命力是极强的,在哪里都会茁壮成长和发展。三十多岁的她魅力非凡,身边不乏追求者,她曾对我说:“那些男人想追她简直就是缘木求鱼。”
言子,你应该对我们的这份感情有信心。至少我有十足的信心可以让你穿上圣洁的婚纱,将你娶回家。格娘会理解的,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慢慢接受我并不爱她的这个事实。
*月*日
今天,我接到罗尼的电话。
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正弄吃的。我知道他在为自己和她准备晚餐。许多说不清的情绪,在我内心一道一道树起,又一批一批落下。我挂了电话。
我无以自禁地想他们晚餐的情景,想象那我从未见过的场景,那场景已经成了我心中设计过的最多的画面。
你说你怕伤害我。我没有听清后面的话。感情这东西,如果是真的,不存在谁伤害谁,它是彼此的是对等的是相互的吸引和分散。如果我说,我把你当作“要命的好朋友”,你还担心伤害吗?这世上最无规则的感情是爱情,而最致命的感情也是爱情。不过,听到你这么说,你知道我最想什么?我最想立刻到你身边,看都不用看你,就紧紧地抱住你“狂吻”,吻得你窒息、休克。我从来没有对谁愿意或向往“狂吻”,这种疯狂或者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我也从没有对谁如此放纵地说过。惟独对你。
罗尼,我早就料到,格娘不会同意我做她的儿媳,不会同意我和你一起生活的。因为我是盲人,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世界。我理解她的用心良苦,她担心我照顾不了你,担心我会拖累你。一个人的身体缺陷是不是注定她的生活也是缺陷的。
我现在才明白,爱情远比婚姻公平,爱情可以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而婚姻不一定。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我拥有了你拥有着一份美丽难舍的爱情,我还奢望什么?那一纸婚约代表不了所有人的爱情。
你说过,爱情不存在般配与否,爱着本身就是一种般配。你知道我有多么喜爱和感谢这句话吗?它给我带来的力量是你和我都未曾想象得到的。
你总是问我如何认识格娘的。这个问题似乎成了你心中一个结儿。我一直在担心格娘会“出卖”我的来历,她没有。不管我心里有多怨她不接纳我,但在此事上我得感谢她,感谢她对我的这份尊重。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的,我矛盾极了,我怕失去你,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因此离开我,因为你没有那么狭隘,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在你内心设下一个永远的阴影。
我今天写出来,也代表了我的矛盾。我可以不写,可以不告诉你。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总是有一种别样的期待,尽管我还弄不清这期待是什么。
罗尼是爱我的,我对他的感情深信不疑。即使他对我道出了他与格娘之间的那层秘密关系,我依然那么深刻地爱着他。我甚至有些喜悦,因为格娘不会成为太大的障碍了。她现在非母亲,而是一个大龄的情人。我相信罗尼迟早会结束他们之间非正常的关系。我也相信我与罗尼之间的那份爱情会打动格娘。格娘不是一个坏女人。她曾经对我那么好。那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我独自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我看不见我走的路和建筑,我完全迷失了方向。我想到了养育我长大的巴特,我好想躲在他怀里痛哭一晚。他捡回了我,养大了我,像一个父亲那样培育了我,却告诉我我是他捡来的,我不要叫他爸爸,他不是,他只是养大我的人,他一定会帮我找到亲生的父母,到那时,我再叫他们爸爸妈妈。我现在只有他一个亲人。我却无从找到他。
昨天,罗尼好像格外高兴。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兴奋。我问他,他不说。
他把紧紧揽在怀里,不住地亲吻,我温柔而信任地倾听着他醉人的呼吸,一遍一遍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有的男人气味。我们拥抱着,一边喝酒一边品尝着他买回来的佳肴美食。他细心地喂着我。我沐浴着他从内心深处发射出来的全部爱意。他低唤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每一声都足以在我内部激起层层波澜。他将我平放在床上,解开了我的衣服,将酒一点点洒到我的身上,我感觉到一股清凉层层贴到我的皮肤上,变热,那股“热”不顾一切地钻进了我的皮肤……
我感觉一种柔软的东西在我的皮肤上一点一点行进着。他在舔食我身上的甜酒……我的身体像中了魔一般微微颤动着。他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地贴紧我的胸部……我再也坚持不住内心的强烈欲望,猛地搂住他,轻轻含住了他左边的耳朵,轻舔着耳朵后面的那块胎记……他告诉过我无数遍的胎记。
我们迎来了一个迷人的晨曦。他搂着我,用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身体。我的两只尢物在他的抚弄下再次发出低鸣,在我的轻吟声中,我们又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做爱……
罗尼,说真的,当听你说出想娶我的时候,我刚开始真以为是开玩笑,你是在开玩笑吗?你知道吗?你已经给了我太多太美的承诺,我不知道这些是否能够兑现,请不要把这误解成我的怀疑,我只是想对你说:无论那些承诺是否成真,我都感谢你的那份勇气,这勇气对我来讲已经很满足了,是真的,我已经对生活不敢有太多的奢求。我只想好好地面对我自己的每一天和我周围的一切。我知道你现在是真的,可能,这份真在以后,也会成为一段美丽而真诚的记忆。
我不知道我们的这份感情能够维系多久,或者说感觉。至少现在我们是相互眷恋的,这就够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罗尼,我们都在进行各自的生活。这就是现实。我们不愿意向现实妥协,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只能屈就现实。毕竟,这是生活。不管生活有多难,我都不愿意依赖任何人,我只想靠自己,我至少在努力,让自己生活得好一些,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够踏实而快乐地活着,这足够了。你说是吗?
我要告别这座城市了,我甚至想与世界诀别,我今天差点身陷车底,被人救了。我没感谢救我的那人。我如木头般被送了回来。其实,我还是好想对那人说声“谢谢”。
米诺将言子的日记全部翻译完了。她的心发出一阵阵颤栗。她想像不出世间居然隐匿着这样一个故事。她知道这个故事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