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坐在一起,加洋绞尽脑汁讲笑话逗我开心。起初,他的措词还算讲究,后来,就不干不净的乱讲,把本性暴露出来了。
柔梦坐在一边冷笑,用食指捣了捣加洋,待加洋转头的瞬间,手指向下旋转180度,缓缓落下……
加洋不奈烦的嘴角轻轻在抽动,“干吗?什麽都要管啊!你文明,但能让他开心吗?”
“是,你能,你能,谁见了你不开心啊!”柔梦撇撇嘴,扭头就要离开。
我拉过加洋的手,把整段僵直的手臂搭在了柔梦肩上。柔梦耸耸肩,“好了,荧敛,我不会走的。”说完回头一笑,“我要等阿姨回来作个交待,省的你被骂,这样我不放心。”
“你有什麽不放心的?我不上学又不是你的错。”
“是吗?”她瞟了一眼加洋,“是谁失言在先,又是谁害自己的朋友成这个样子的,我不说那个人心里也明白。”
“还不是因为你啊!大小姐,拜拖不要这麽损嘛……”加洋说话的口气软下来。
见势不妙,我忽然急中生智,“对了柔梦,我写了一张纸条,你把它塞到对面家的门缝里。我腿这个样子,又生着病,想出去是不可能了!”
“可以啊,拿来吧!”柔梦在我眼前摊开掌心。
我也不知道拿什麽好,随手捡了一份放在床边的歌词,款款让它躺在柔梦的掌上。笑着看柔梦的衣角一闪一闪的消失在门边……
“你们还是这个样子!”我盯着发呆的加洋。
“这个样子有什麽好啊?她什麽时候才能接收我的全部?”
“你想要的是什麽。想让柔梦和那些随随便便、普普通通的花痴一样,天天就知道帅哥,太没品位了。”
“那又怎麽样,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了。关键在与……”加洋强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我明白,”拍着加洋的肩头,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既然喜欢,就不要放弃,一切皆有可能!”
“算了吧,听起来我有多可怜似的,真是!”加洋一把把我搡回了绵绵的床被。
“在柔梦的问题上,你一直都是可怜的。”我将事实摆在了他面前。
加洋笑的很自然,“好像吧!”
柔梦刚出去,就和我妈撞在水心家门口了,俩人有说有笑的在橱房忙活起来。我和加洋贴在门边上,企图偷听她们说的每一句话:
“你爸妈怎麽样?我可是好久没见他们了。”
“他们很好,也很想您,说像你这样热情的人在上海是不常见的。”
“是吗?上海人是有些小气,但他们必须要入乡随俗!”
“爸妈也是这麽说的。否则没办法做生意。”
“是啊,不过再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也足够了。学习好又漂亮,不像我们家荧敛,一点儿原则也没有。可儿的事就算了,昨天和加洋出去玩,一晚上没回家。说几句吧,他爸还护着,说什麽他需要放松。好了,弄的感冒了吧!”
“玩……?”
“是啊!”
“是叔叔这麽说的?”
“恩,怎麽了?气死我了。”
……
伴着柔梦和妈爽朗的笑声,加洋“倏”的溜到床边,抚着我缩紧的肩头,“喂,你爸对你不错吗,这麽护着你。”
虽然缓解了暂时的紧张,但我从心里给爸捏一把汗,老班和妈那麽熟,东窗迟早有一天会事发。此所谓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也!
“饭好了,赶快出来!”妈妈歇斯底里的叫唤着,声音极富穿透力。
加洋二话不说,背起正在发愁怎麽下床的我,一拐一拐的硬是把我背到了客厅。柔梦本来想要接接我,但一见加洋,双手就毫不留情的撤退了。
“叔叔是今天不回来吗?”柔梦转头想避开加洋。
“是啊,不管他了。他们那个学校,最近事多。”
加洋慢慢把我放下来,挑了一个离柔梦最远的位子坐下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清澈的嗓音让原本生气的妈也赞不绝口。
“我算是知道你以后该干什麽了。”
“歌星?我爸妈也这麽认为。”加洋烦感的甩甩头,使劲往嘴里塞饭,不时斜眼看看柔梦。
我用膝盖撞了撞妈妈的腿,“就他还能当歌星?就算能,他也不喜欢啊!”
妈妈不以为然的摇头,“这年头出名不容易!你以为想当就能当啊!真是的!”
加洋含着饭混吞的回答,“是啊,所以我不行。”
柔梦坐在一边不说话,眉头紧紧缩着,像小时候吃的那种处处发皱的棉花糖。
晚饭过后,加洋和柔梦想多待一会儿,以防他们一走我就被训,但我还是尽全力把他们送回了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俩人世界。
就在他们走的前一秒,妈妈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但他们一走,妈立马回房,随着“啪”的一声关门声,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四周回荡着让人窒息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