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爷告退离开王太妃房间,到了紫铭那儿,问紫铭道:“铭儿在北王府时,北王妃对铭儿如何?”
紫铭道:“北王妃对孩儿很好,与灵烟一样的。并未错待孩儿。父亲因何问这个?”
康王爷支吾道:“没什么?随意问问,今儿玩一天你也累了,好生歇着吧。”康王爷百思不解出了王太妃院子,回到自己房中,知道此事不能再拖。母亲好胜心强,依仗自家宗室亲贵,水氏只是异姓之王,不会俯就北王府就是。且母亲对水氏亦有成见,紫铭之愿难遂。
康王妃走来,见康王爷面现愁容,问道:“王爷何事难展眉头?”
康王爷说了王太妃的说辞,康王妃坐了笑道:“人家是一家女百家求,怎么到了我们这儿,就难起来了。北王府无意也就罢了,我明白北王妃的念头。”
康王爷疑惑道:“王妃如何明白北王妃想法?”
康王妃道:“我问王爷,延荪娶妻时,王爷如何为其择偶?”
康王道:“延荪为我长子,承担爵禄家业,其妻自要贤淑稳重,有治家之才,不然,何以成为延荪臂助,总领家事?”
康王妃道:“灵岳亦为北王长子,王爷以为北王如何为其择配?”
“这……”康王爷似有所悟。
康王妃道:“紫铭长时居于北府,王爷与王妃待似亲女,对其秉性脾气焉有不知之理?王爷以为紫铭可能担当未来北王妃之任?”
康王妃长叹一声:“王爷,我自知,紫铭秉性纯良,有些痴性,是个好孩子,只是不通事务,不理外务,怎做灵岳臂助,管理北王府?”
康王爷走到窗前,夜色如漆,看不到丝毫星光,他决意明日定要问问水溶究竟怎生打算。
次日,康王爷处理些府中事务,穿戴齐整,要到北王府去,潘琛赶来道:“王爷不必费事了,奴才刚听说北王父子被圣上招进宫了。”
“哦?大过年的,圣上宣诏他父子何事,难不成圣眷恩隆如此,命其父子进宫过年?”
潘琛不好答言,只能垂手低头。康王爷无奈,只好放下去北王府的念头。
再说水溶父子进宫面圣,皇上怒道:“柳霆英胆大妄为,重创邵振之后,竟于昨夜又潜入学士府,掠走一个婆子。欺我朝堂无人不成?朕已传旨天下,全力追捕柳霆英,如其拒捕,不必待命,立时格杀。毙柳霆英者赏银加倍。”
水氏父子一震。微一沉吟,水溶问道:“陛下,可是付林上奏此事?”
皇上道:“是皇后命人到付府送东西时听说的,一闻此事,惊惧不安,哭诉于朕道,她只剩这一个兄弟,并未参与当年屠族血案,柳霆英竟还不放过,真要屠尽付门方肯干休?求朕无论如何要保全她兄弟性命。朕命宫中禁卫驻守付府,然不是长久之计,必要抽薪止沸,斩草除根。朕原念柳霆英罪则当诛,其情可悯,抓获之后不过流刑而已。然这柳霆英目空一切竟敢一而二,二而三肆无忌惮闯府胡行,目无法纪,藐视朝廷,拒捕杀伤宫中禁卫,不杀不足以显朝廷威严,震朝廷势气。不重惩,朕何以治万民,理百官?方宣此旨。”
水溶问道:“德妃娘娘与皇后一般心思?”
“咦?”皇上猛然想起,道,“德妃亦与朕说起此事,说辞与皇后不同。她说,因长兄当年行事乖违,方有今日之患。柳霆英未再行凶,夜闯学士府,不过余怒未息,恐惧付家。不必因付家是皇亲国戚而兴师动众,令天下人以为皇上专宠椒房,方施严法惩戒。”
水溶嘴角微露笑意,又问道:“陛下圣旨宣否?”
皇上道:“清晨已然宣旨。”
水溶道:“陛下宣臣父子有何旨意?”
皇上转向灵岳、灵川,问道:“凌逍侯、清遥侯与柳霆英可是熟识?”
灵岳、灵川点头答道:“是。”
皇上道:“朕令你二人协助北王暗捕柳霆英,你二人可有徇私之处?”
“这儿?”灵岳、灵川心内剧震。
皇上道:“无论你兄弟说些什么,今日朕都赦你二人无罪。”
灵岳躬身答道:“臣实有徇私之心,苦无机缘。”
“你这话什么意思?”
灵岳道:“臣内心也想找到柳霆英问明原委,再为其脱罪。奈何追捕不到。”
“以你二人之力,柳霆英可是对手?”
“柳霆英比灵暄,或有胜算。”
“前夜邵振在付府设伏追缉柳霆英,你父子俱在。北王自重身份,不便亲自动手,灵岳因何不施以援手?”
灵岳道:“臣上房欲问讯动手之时,邵统领命人放箭,臣自保不暇,无以擒拿柳霆英,箭止之时,付府走水,救人为要,错过机会。”
皇上听后,气渐平息,道:“邵振说你名为擒拿,实则阻止他放箭,暗助柳霆英逃走。”
灵岳气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知他沉毅磊落,不似灵川蕴藉冲夷。孩子心性,自是无法容忍这种阴里中伤之行。素昔见他聪明练达,老成持重,远超同侪。原也有把持不住之时。心内暗乐,毕竟是孩子,不像水溶修炼成精,遂道:“朕已明晓此事,灵岳不必以此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