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没有深问,水溶走到他们母子身边,说道:“当年你们母亲做的好菊花诗,今日这赏菊盛会不可无诗,你们兄弟姐妹也作首菊花诗来。”灵川心思一动,刚要开口吟哦,回事的婆子匆匆走来,说道:“王爷,英王爷、敏王爷和文王府十六公子、勇毅王府表少爷听说咱府上游园赏菊,特来随喜。”康宁听了,气道:“我们正在兴头上,他们来做什么?”黛玉心思本不在这儿,趁机道:“那就让他们风雅吧,我们回去饮酒。”康宁心思一转,面有得色,说道:“他们来也难不倒我,咱们这菊也赏了一会儿了,就让给他们,我们去白金园登山,登高赏菊这才叫过重阳。”“好啊。”灵鹮、灵娉都叫好。有丫头过来,给每个人身上插上茱萸,戴上菊花,黛玉不好扫了康宁的兴致,只好随她去了。
这边女眷退尽,灵岳、灵川出门迎接宾客,水溶、水洛在芳华园候迎,命令太监重整酒水果点,众人进来,勇毅王府的延庚、延祥拜见了两位舅父、姑父,水溶、水洛站着问候了姑姑安好,又与两王、龙顺见礼已毕,水溶道:“两位王爷没在宫中赏菊?”延晟说道:“听皇兄说,府上菊花都是上品,特来领略秋风秋韵,打扰王爷了。”水溶笑道:“不打扰,只是寒舍凡品,恐怕难入大家之眼。”延璋说道:“王爷说笑了。”龙顺看着这周遭布置,便知刚才有女眷在此。说道:“打扰王爷携眷游园,实在不该。”水溶道:“他们刚赏了菊,去登山了。”龙顺说道:“两位表哥,不用在这陪我们,尽管去登山,有灵岳、灵川陪着就是了。”水溶、水洛略陪他们一刻也便走了,任这小字辈在这饮酒赏菊。几人观赏了一阵,灵岳道:“前些时候在街上,看到有人画秋霜图,上面百种菊花竟傲清霜,可与这园中情景相比,不知十六叔和两位王爷有兴趣否?”延璋说道:“观完真景再赏字画,可助雅兴。画在何处?”灵岳道:“在深柳堂,两位王爷和十六叔如有雅兴,请移步深柳堂。”延璋说道:“好,我们就去深柳堂看这秋霜图。”延璋既已决定,其他人不好反驳,便同往青木园来。灵川借机偷偷派人去梨雪园叫灵暄引灵翮到芳华园来。这几人到了深柳堂,果见一幅长卷画轴悬于壁上,上面清霜甫降,一片素白之中,千万朵菊花竞相盛放,几人沿着长幅一一细看,那菊花既傲然挺立,又千娇百媚,姿态万千,无一重复。龙顺说道:“好一幅秋霜图,尽显娇姿傲态,坚贞品格。”灵岳与延璋已乘众人观赏之际,悄悄出来,到了芳华园与青木园交界的花墙拐角处,透过花墙的装饰口,看到泻香亭上一个女子拿着绢帕,手托香腮,愁思满怀,灵暄在旁边陪着,灵岳叫道:“灵暄出来一下。”灵暄早已等的不耐,不知哥哥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让他把姐姐带到这来,却不让带一个人,说要给姐姐看病,看病有这样看的吗?听哥哥一叫,应声而起,灵翮也看向灵岳,却看见弟弟身边还有一个男子,惊得站了起来,怎么是他?他是谁?怎会来这里?可是梦中?梦中的人只有他是清楚的,徐藩、英王爷只是一个影子罢了。怎么能和一个男子见面?灵翮转身想要回避,却身软体乏,站立不住,颓然坐倒,灵暄在旁边手疾眼快,连忙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