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不要晃动生命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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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汉堡模型”对生命瓶子的影响(2)

无所事事是一门艺术,只有具备灵性的人才能把这种艺术做到好处。音乐家高晓松曾经酒驾被关进监狱半年,他竟然可以利用了监狱里无时间般的安静,体味着古人的慢生活,阅读在外面迅疾生活中无法静下来阅读的经典书,出狱后写了一本《晓说》。他竟然说,他一生中最快乐的生活便是自己在监狱里的这一段生活。当然,他大抵是夸大其辞过分强调监狱里的好了。但是,若是一个无明的人,没有积极体验能力的人,监狱的生活完全可以是一个地狱。

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享乐主义的成分,如果我们在压力的缓冲过程中,在抵达一个目标的歇息时段,我们去做一个享乐主义者,那也无可厚非,甚至是必要的。但是,如果享乐主义成为我们的全部,没有目的和挑战,生活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人不是动物,就是因为人有知性,有智性,有灵性。人的幸福来源于对于自我的实现。如果只有享乐,那就把人等同于动物。

我们总能看到一些人,去登高山,去赴极地。如果问他们爬山的目的,他们会说,因为山在那里。心理学家说,人类最好的时刻,通常是在追求某一目标的过程中,把自身实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之时。一个登山者如此表达:无论是山谷还是山巅,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奋力攀登,而不是放纵享乐。享乐主义者的生活完全没有挑战,不可能获得幸福。

民间有不少话语一直在起着励志作用,比如,苦尽甘来;比如滴水石穿。“无苦无获”的说法代表我们必须承受极度的压力,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才能发挥100%潜力,达到最高的目标。“忙碌奔波型”就是这样的模式。心理学家西卡森特米哈伊的“沉浸理论”学说,却认为精神奖赏未必只和吃苦联结,沉浸,就是个体完全地沉浸于体验本身,而体验本身就是最好的奖赏动机,在沉浸状态中我们的感觉和体验合二为一,行为和觉察融为一体。在沉浸体验中,痛苦本身并不是巅峰表现的最高境界,相反,有一个区域是在过难和过易之间,在这个范围内,我们不但可以发挥最大的能力,还可以享受过程中的快乐。我们想要达到这个境界,任务对我们的挑战要难易适度。如果任务难度高而技能不足时,我们会感到焦虑;相反,如果技能高超而任务太简单时,我们就会感到乏味。当难度和技能匹配时,沉浸体验才有可能出现。

如果我们做的事情没有挑战性,没有和我们所具有的智能深度相联结,没有在攻克困难时的心领神会,幸福就不会找到我们。

相反,享乐主义型的空虚和无聊最容易采取麻醉剂去解除,这也是许多人通过某种化学物质的帮助来寻求爆发式幸福的原由。吸食毒品作为追求快感的极端方式已经有几千年历史,这说明人类的空虚无聊史在几千年前就早已存在。化学药物使得人类的感觉中枢产生反应,让人产生一些奇妙的快感。这是因为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不能找到足够的刺激,或者内心的痛苦折磨让一些人内心产生压倒性的沮丧或绝望,以至于不得不逃避到受药物控制的、崭新刺激的世界里去获得解脱。麻醉剂奏效的时候这些人会收到短暂的兴奋和强烈的膨胀感。不幸的是,当人们对烈性毒品严重成瘾时,要为这样快乐的逃避付出沉重代价。当毒品失效,重新回到严酷的现实中时,其会感到非常失落,很快又想来上一剂。于是,一而再,再而三,他们的痛苦需要越来越大剂量的毒品去填充。更重要的是,毒品会对吸毒者的身体产生极大的破坏性,对毒品日益加深的依赖会摧毁他们的生命。随之而来的痛苦很快就会超越那些毒品带给他们的幸福。毒品还会让一些人的财富付之一空。

由此,享乐主义型汉堡模式只会让生命的瓶子摇晃不止。

39.虚无主义型汉堡

心理学家马丁·塞里格曼做过一个实验叫“习得性无助”。他起初把狗关在笼子里,只要蜂音器一响,就给狗施加难以忍受的电击。狗关在笼子里逃避不了电击,于是在笼子里狂奔,屁滚尿流,惊恐哀叫。多次实验后,蜂音器一响,狗就趴在地上,惊恐哀叫,也不狂奔。后来马丁在给狗电击前,把笼门打开,此时狗不但不逃,而是不等电击出现,就倒地呻吟和颤抖。它本来可以主动逃避,却绝望地等待痛苦的来临。这就是“习得性无助”。这些狗为什么最后连最本能的“狂奔,屁滚尿流,惊恐哀号”都没有了?因为它们已经知道那些挣扎是没有用的。这个实验显示,反复对动物施加无可逃避的强烈电击会造成它们无助和绝望的情绪。

与动物一样,人也会产生“习得性无助”。一个实验同样证明了人的这种绝望情绪。实验者让两组人听噪音,第一组人有停止噪音的方法,而第二组人则无法停止噪音。过些时候实验者再次向两组人施放噪音,这一次大家都有阻止噪音的方法,但先前实验中的第二组人却无动于衷。这个实验表明,人类其实是非常容易陷入“习得性无助”状态之中。如果失败和无助经常光临,我们很容易选择放弃。

虚无主义这一款汉堡模式属于既不好吃又不健康的一类,如果吃了它,不但现在无法享受美味,日后还会影响健康。在泰勒看来,这一款汉堡模式的人生是最不划算的,它连前面两款人生的好处部分都没有得到,忙碌奔波型汉堡人生或许还有日后的幸福可享用,享乐主义型汉堡人生还能得到一些眼前的幸福感,可是,虚无主义型汉堡人生,不仅是现在而且在将来,人生从来没有享用过希望和幸福。这一款人生收获的只有痛苦。

习得性无助的模式和抑郁症的症状非常契合。习得性无助产生的前提,是相信自己的行为会失败,不会有乐观的东西可以扭转。抑郁症患者起先有了这样的无助的想法,他们认定自己永远是一个失败者,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他们还往往固执己见,不能吸收别人的意见和建议,并以消极的方式重复不变地对待现实。这个想法又被失败和无法控制的环境所强化。抑郁症是由失败、失去以及伴随而来的做任何事都是没有用的信念所制造出来的。抑郁症是习得性无助最典型的模板症状。

那些经过“忙碌奔波型”不快乐、做“享乐主义型”也不开心的人,最容易沦为“虚无主义型”汉堡人生。因为找不到出路,就会像一条被电击后不再狂吠也不再挣扎的狗一样,在电击般无助的人生中听天由命。

其实,在苦难的人生中沦为虚无主义者,真的是一件不困难的事情。一个人在一生中,大抵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状轻重不同而已、时间短长而已。一些非常智慧的人一样会得抑郁症。张国荣死于抑郁症;世界著名的笑星憨豆竟然也是抑郁症患者;崔永元、白岩松都承认自己得过抑郁症。抑郁症其实是对患者的一种保护,是生命自发启动的一种护佑行为,为了让太压抑太无助的人转换其无可承受之痛苦。抑郁让病人产生幻觉,这幻觉甚至让患者以为死亡都是一件迷人的事情。生命用病症转移了真实的死亡对生命的痛苦伤害。

女作家李兰妮曾经在《鲁豫有约》上谈论起自己的癌症和抑郁症。这位能写出过人文字的女作家,做了三次癌症手术,化疗了五次,带癌生存期间还得上了抑郁症。她无论有多大的痛苦也不流泪。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如此坚强,不可能得抑郁症。所以当被医生告知得了抑郁症时,她竟然觉得是可笑的,她的朋友们也觉得可笑,因为她太坚强了,太理性了。但是,抑郁症与理性无关,与强大的人格无关,它与现代生活的压力有关,与个性中的完美主义有关,与对自己的高拔期待有关。它甚至与遗传基因有关。李兰妮说起抑郁症时死神对自己的诱惑。高层建筑顶层的边缘部分是她最想放飞自己的场所,那跳下去的愿望是如此美好,以致于让她想像个天使一样飞奔下去。如果她没有对自己病症有所了解,跳下去是一件远比活着美好得多的事情。走在土地上,那圆形的井盖都会咧着嘴笑出声来,引逗她跳下去,飞筝归家一样地跳下去……我们听得毛骨悚然,但对抑郁症患者来说却是那样合乎其然的事情。李兰妮得过特别严重的癌症和特别严重的抑郁症,她认为,抑郁症是比癌症更加痛苦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