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
天边泛起肚白,慵懒的云慢悠悠的飘着。一阵阵料峭微风吹来,吹的人神清气爽。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线,因为已经融化了一些雪,可以看见稍稍的苍翠树林。而近处的平原,则可以看见嫩绿的小草,虽然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错觉。这风景,倒真是不错!
然而如此美的风光,却因为这一处战场而变得凄凉,更何况那些厮杀的将士如何懂得欣赏。
李信看着无极城外的风光,竟不觉的胡思乱想起来。想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苦笑一声,甩开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很快,李信带着几个人来到汉军大营,跟那守营士卒说道:“快快通知你家都尉,就说平山县李信李子言前来拜访。”
通报过后,李信跨进大营,很远就笑道:“甄都尉,信不请自来,莫怪莫怪。”
李信知道那人姓名,却是来时已差人打听。这都尉姓甄名温字子衡,乃是无极甄氏族人。
甄温听见李信的话,顺势站起来,也是笑道:“李兄说笑了,此番若非李兄来援,中山危矣。”
李信闻言,连连摆手,惭愧的说道:“子衡兄折煞我也,即使我不来,子衡也可以解决。倒是我来,分了子衡兄的功劳。”
甄温一听,哈哈大笑,爽朗的说道:“子言兄真会开玩笑,温还是有自知之明,这般布局乃是戏兄的手笔,温只是执行而已。”
李信三言两语,便拉近双方关系,显然已经深谙此道。
李信听到“戏兄”二字,眼中精光一闪,惊奇的问道:“竟有这般人物,不知子衡兄可否引见一二。”
甄温闻言苦笑,无奈的说道:“子言兄,真不是温不愿引见,实在是那戏志才太过惫懒。”
李信闻言,眼中精光更盛。不过还未等他说话,外面就传来懒洋洋的声音:“甄子衡,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哎,忠这些天来白出工白出力了。”
李信听见声音,当即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青年中等个子,身体消瘦,面色苍白,不过一双眼睛却灿若星辰,点缀的整个人都十分潇洒。
此时,这白衣青年正拿着一个酒壶,小口啜饮,一双眼睛戏谑的看着甄温。
甄温被他这么看着,却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只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显然他从来没有说的过戏忠的时候。
甄温也不笨,立即就祸水东引,故意急忙说道:“志才,这是李信李子言,便是昨夜大战张燕之人。”
李信朝戏忠微微拱手,含笑说道:“志才布局,巧夺天工,信佩服佩服。”
戏忠早就对昨夜夜袭之人感兴趣。不过与甄温不同,他感兴趣的不是李信的武艺,而是偷袭之事。因此此时看见李信,他也微笑着说道:“说笑了,忠书生而已,若非子言兄夜袭张燕,恐怕吾计已败矣。”
那边甄温闻言,疑惑的问道:“怎会失败,不是胜了么?”
戏忠毫不在意,平淡的说道:“那张燕勇武而有谋,若不是子言兄拖住,恐怕就被他死地重生了。”
甄温听见戏忠的解释,却还是不太相信,不过也没说什么。不过,李信却深深感受到了戏忠之智。
“好了,都不要互相恭维了,依某看还是出去走走吧。昨夜,倒是累的不轻。”甄温见这二人越说越起劲,只得插嘴说道。
“你是都尉,忠哪里敢不从。子言,你说是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志才,咱们还是乖乖从命吧”
“你们这两个家伙……”
甄温话还没有说完,那二人就已经出了营帐。没奈何,甄温一脸凄凉的想着:以前就一个戏志才,如此又多一个李子言,我这日子怎么过啊!
三人随意交谈,随意漫步。不一会儿,竟走出营门,往那山峰走去。
“我们这样散步,若换去这身衣甲,倒真有几分翩翩公子,踏青寻美的感觉。”三人走着,李信调笑着说道。戏忠小饮一口,慵懒的回答道:“那是你们两,我本来就是翩翩公子。”
戏忠说着,看他们一眼,做出很鄙视的样子。甄温当即无语,一脸哀怨的看着戏忠。而李信浑然不在意,依旧笑着说道:“翩翩公子什么的,那都是会作诗的,不知道戏大公子会吗?”
戏忠闻言,嘴角一扯,竟然也无语了。原来他戏忠上学天文、下学地理,还就是没有学诗。
饮一口酒,咳嗽几声,戏忠想岔开话题,故意惊讶的说道:“啊,这山还真高,爬的真累啊!”
那边甄温看到戏忠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子言、志才,今日咱们就来赏赏风景,写写小诗吧。”
李信故意抚掌,并且赞同的说道:“好啊,子衡兄好提议,不过这还要看戏大公子的,你我二人毕竟是领兵之人。”
“不错,不错,子言说的在理。志才啊,可不要让我们扫兴啊!”
戏忠听了,无言以对,默默的不停饮酒。不想,甄温不打算放过戏忠,竟真的开始吟起诗来。等他吟完了,就故意期待的对戏忠说道:“温无什么才能,可惜了这一番好景!志才,还是你来吧。”
戏忠被逼的无奈,眼睛一转,正言道:“子言先来,还是子言先来。毕竟嘛,就吾这么一个文人,当然应该压轴了。”
李信摸摸鼻子,心想这家伙真是机灵,不过遇到我了,你就等着倒霉吧。甄温不知道李信的水平,以为他不行,正独自懊恼。戏忠则晃着酒壶,得意的啜饮。
李信略一思索,面不改色的说道:“也行,那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李信故意走上几步,仿佛在沉思似的。突然,李信停了下来,苍凉的吟唱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吟唱完毕,三人都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甄温才出声,感叹的说道:“不知这黄巾之乱,何时才能够平定啊!”
李信闻言,也感慨的说道:“黄巾之乱不足虑,只怕它的结束才是乱世的开始啊!”
那边懒洋洋的戏忠,听见李信的话,眼中精光一闪,竟也是郑重的说道:“唯恐边军作乱,致使天下烽烟四起。”
甄温一脸怀疑,明显觉得这二人危言耸听。而李信听见戏忠这话,却很是讶异,没想到他竟然想的这么深远。不过李信并没有搭话,而是问道:“不知接下来,两位欲为何事。”
甄温不在意的说道:“能做什么?此地黄巾已经无力重来,某可以回家抱抱小儿,读读经书了。”
李信听着,很是无语。这志向,真是好男人的志向。而戏忠听了,仍然脸色如常,平淡的说道:“某也不知作甚!”
李信不解,好奇的问道:“志才怎会不知道做什么?”
戏忠沉默片刻,苦笑着说道:“家道中落,无处举孝廉,能做何事。”
李信一听,却是明白戏志才局限于时代,此时的他还不是以后的他。想明白这点,李信就说道:“志才糊涂啊!”
戏忠闻言,疑惑的看着他,那意思明显是问为什么我糊涂。李信眼神炙烈,振声说道:“如此乱世,功名当从马上取,何来无路可走?某欲南下建功立业,若志才肯与同行,何愁大事不成。”
这一刻,李信道出心中所想,虽然有些唐突,有些表述不清。可就是这里面的真诚,感动了戏忠。戏忠放下酒壶,第二次郑重的说道:“子言容我考虑,容我考虑。”
李信闻言,也不逼迫,反而劝道:“志才且慎重考虑,不急一时。”
那边甄温终于找到机会,插口道:“志才,你是不是该作诗了?”
本来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戏忠嘴角抽搐,拿酒壶的手停在半空。李信看见,哈哈大笑起来,甄温也跟着大笑不已。
过好一会儿,戏忠打哈哈的说道:“啊,你们看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嗯,走吧走吧,回去了!”
甄温、李信二人,也没有继续逼迫戏忠,而是笑着同意回去了。
却说走下山后,李信便与二人分手,独自回到军营,安排一番。随后,用过早饭,就和二人一同去见国相。
见面之后,众人又唠叨一番。之后,国相表示要上表为三人请功。李信忍不住吐槽,胖子你终于说到重点了。李信早就不想和这胖子扯呼,奈何不得不跟他扯。不得不说,胖子想留下戏忠。然而戏忠却说不要这功劳,都算到甄温头上吧。国相犹豫一下,还是同意了戏忠的话。
请封还需等待几天,李信也不整日守在军营,而是在这无极县城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