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尔。莫林上校在四点一刻到达霍普恩基地,作为胡德堡第四师的参谋长,他在第一时间被召唤到这里,经过半个小时的了解和汇总,他确认了如下事实:
1,所有死者,除了地雷和C4炸药外都死于HAL9配置的枪榴弹和重机枪。
2,靶场上迹象表明,大部分死者是在猝不及防下遇害的,这应该是第一现场。
3,基地的主要人物和莫尔森博士都不见了,但靶场发现一条飘落的带着血迹的丝巾。
4,HAL9装置和安德森士官同样也不见了。
5,军火库和靶场的附属设施一切平静。但军火库门外有明显的血迹。
据此,他发布如下命令:
1,急派工兵连和排爆专家对基地进行地毯式搜寻。
2,卫星、无人机、直升机在方圆50英里内进行搜索,重点是HAL9
3,派人控制安德森、莫尔森博士家属和前同事。
接着,他派出手下最谨慎的几个中尉带领小队跟随工兵对基地进行排查,寻找可能的幸存者。他的指挥车停靠在基地大门,在远处800码外,他让国民警卫队设置路障,赶走那些打了鸡血般的媒体,赶来的医疗队同样在基地外设置紧急救护点和直升机降落场,同时,他让士兵在军火库周围安置沙袋,设置工事。——按照他的推测,目前最大的可能是HAL9在测试中发生了意外,安德森或者他的操纵者莫尔森博士是最大嫌疑人,现在,要么,这两位已经逃亡在某处,(虽然他们不可能飞得很远),要么,还留在基地(这几乎是不可能,因为这是最愚蠢的坐以待毙。),而要是后者,唯一的藏身处就在军火库了。
完成部署后,莫林上校还是有一种不舒服的预感,从安排的几次爆炸来看,安德森是一个思路清晰而手段残酷的战术大师,但问题是,他这么做的意图何在呢?如要逃命,他何必浪费时间设置陷阱,而他要顽抗的话,——-他一个人可能对抗整个美军吗?——-难道,仅仅为了拖延搜索的时间?
但是,时间紧迫,他一方面起草一份简要的报告上报,另一方面,催促和等待四周和空中搜索的结果,同时,他接到通知,正在南方的陆军参谋长亨利上将已经在来基地视察的路上。留给他做必要的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下午5点50分,将军的直升机带着匆忙和忧虑在飞扬的尘土中降落,互相敬礼后,亨利上将简洁地要求莫林一个概要汇报,两人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来到基地门前,在展开基地平面图后,莫林沉声说道:“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随着一声剧烈的轰响,这成了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华盛顿,白宫,地下作战指挥室。
坐在长条形会议桌上首的摩根和他身经百战的参联会成员以及国安会阁僚们一起见证了亨利上将殉国的一幕,前一刻,亨利上将还面色凝重地在指挥车旁听取莫林上校的汇报,周围是一群神色紧张的军官和特战队员,装甲车,帐篷,医护车、直升飞机散乱地陈列在背景,后一刻,两发155毫米的榴弹的爆炸使得周围40码内的生物瞬间化为齑粉或被冲击波震死,在监控画面一片雪白后,信号切断,而在下一个新的镜头在动荡中被接入指挥室的大屏幕时,之前的同一地点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和远处翻滚后的车辆,只有在仔细观察时,才能辨别出坑沿散落的一些人体残肢和军服碎片。
一刹那,指挥室静得象荒野的深洞,恐怖、震惊、挫败感和失落感象电流击中了每一个与会者,即使一秒钟后就有人打破这寂静,但这一秒钟却长的让人无法忍受的沉重。
“报告伤亡情况,.。”总统侍从武官干巴巴地说道。
几秒钟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他们。。全死了.。”回答的应该是来自一个同样震惊的直升机驾驶员,伴随着屏幕摇晃运动的视角,更多的惨状一一映入眼帘。外围的国民警卫队的队员们失魂落魄地靠近爆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在爆炸的两百码外,有一些被震落在地的士兵缓慢地爬起来或者在地上呼救,爆炸中心的周围有几辆倾覆的车辆开始起火燃烧,而大坑内,黑烟滚滚升起,四向弥漫。除此之外,这个直径近100码的大圆内,一片死寂。
“马上增派得力军官和后续队伍!”摩根努力用响亮的声音发出命令,“还有医疗队伍——-”,
“史密斯,我要在半小时内召开一个简单的记者会,并对刚刚牺牲的亨利上将和其他官兵致哀。——托马斯上将,三小时内,我要一份到目前为止事态尽可能详细的报告!——另外,派海豹突击队去,一定要抓住凶手,挖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宫幕僚长和参联会主席都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前者马上离座去落实各个必要的细节了。
这是最坏的时刻,就在一天内,美国遭遇了一次重大绝密武器实验的失败,一个超过整个海湾战争阵亡人数的全军覆没,一个自朝鲜战争沃克中将阵亡后几十年才重复的现役将官殉国,——-而最坏的是,所有这一切的根源还未找到,——-但,媒体,而且是越来越多赶到的媒体,正向全世界直播这一盛景。
此刻,所有这些尴尬,羞辱和失败,象污水倾倒向美国,作为这个国家的脸面,摩根,将是第一个面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