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把这些人从花老板的地方打发了。”
花娘子走出去,昆琥就知道今天这事自己是躲不掉了。
周围到处都是酒楼中的食客,刚才昆琥口口声声地说要帮花娘子解决找上门来的麻烦事,现在若是装聋作哑,折的就不单单是罗琥的面子,还会牵连到猛虎寨的身上。
可是昆琥又见不得花娘子那副阴谋得逞的得意模样,又说了一句:
“人是你撞到的,该怎么办自己拿主意。”
“三少爷,俺……”罗四没有想到昆琥会把事情推给他,一会转身看看躲在身后的阿戎,一会又望着不远处的昆琥,抓耳挠腮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自己动脑子,想想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噢!”罗四转身,看着浑身瑟瑟发抖的阿戎,问道:
“你、你是愿意跟着俺回山寨治伤呢,还是愿意跟着这些人离开?”
“我愿意跟着大叔回山寨!”
阿戎的脸上依然挂着泪珠子,听了罗四的话双手紧紧地拽着罗四的衣襟更是不愿意松开,阿戎很清楚被这些人抓回去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罗四学着昆琥的样子,双手插在胸前抱着二三十斤重的朴刀,对光头大金牙说道:
“你听见了吗?小娘子愿意跟俺回山寨治伤,你们还是走开吧,不要逼俺动手,你们这点人不是俺的对手。俺怕收不住手把你们打伤,三少爷会责罚俺,下次不带俺出来喝酒了。”
“哈哈,原来是个傻子!”
罗四平时的行为举止与正常人没有区别,但是开口说话还是能够从语言的组织和断句的风格听出来他异于常人,说得好听点就是脑部发育不健全,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傻子,光头大金牙没有想到自己六个人会被一个傻子给镇住,既好气又好笑地招呼身边的手下,说道:
“把阿戎抓回来,老爷还在客栈里等着呢,回去晚了又得被老爷责罚了!”
“轰!”
罗四不等围在身前的人靠近,举起手中的朴刀,用力地砸在青石板台阶上。
街面上的人感觉脚底板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在看青石板台阶上,顿挫的朴刀刀柄已经将一块厚厚的青石板砸断,深深地插在石缝里。
罗四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力量让光头大金牙等人大吃一惊,只看罗四的身形就知道手上的力量不小,但是却没有想到出手会如此势大力沉,这样的力量如果打在身体上,谁能抵挡得住,原本拎着刀剑准备上前的五个跟班吓得面面相觑,脚步磨蹭着不敢上前从罗四的身边夺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好!”酒楼里和街面上围观的人轰然叫好。
花娘子愣愣地盯着酒楼匾额下的青石板台阶,似乎也被吓傻了,半响以后才回过神来,花容失色地跑到昆琥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衫,抹着眼泪哭喊起来:
“奴家的门脸啊!昆三爷,您别让四爷拆了奴家店面的门脸啊!”
“行了!”
昆琥哪里看不出来花娘子是在借着这个机会抽身从罗四和光头大金牙一触即发的冲突中离开,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把想要置身事外的昆琥扯进来,就算不能因此给昆琥惹些麻烦,能添点堵也能让花娘子高兴。
这个女人不但行事阴狠,而且还是一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女人,昆琥不过是在刚才的暗斗中压了她一头,就一直怀恨在心,处处变着方地给昆琥下绊子,昆琥现在很后悔招惹去招惹这个女人,看着她表演得越来越带劲,预感以后自己跟花娘子之间的麻烦事只怕少不了,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没好气地说道:
“你的戏已经演完了,还上蹦下窜个什么劲,现在的主角是罗四和那个小丫头,配角是那帮恶奴,根本就没有你的戏份,难道你感觉不出来自己是在抢戏吗?”
“哟,昆三爷生气了!”
花娘子最让人心动的就是那双忽闪的大眼睛,明亮的眼眸滴溜溜地往周围扫了一圈,果然发现周围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八方桌酒楼台阶上的罗四和台阶下不远处的光头大金牙身上,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躲在门板边的自己和昆琥。
“嗯。”
花娘子娇哼一声,整个身子顺势贴在昆琥的身上,白皙纤细的手指点在昆琥胸口,仰起头面对面地望着昆琥冷峻的双眼,虽然花娘子的姿势暧昧,不过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魅惑之态,眼中的目光也不再慵懒迷离,鲜嫩的嘴唇轻轻地抖动:
“昆琥,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杀了我,从我的尸体上你就能知道答案。我等着你来杀我,只是……你敢吗?”
“呔!”
平地惊雷一样的怒喝从罗四的口中炸响,原本放松的身体在这声大喝之后如拉开的弓弦紧绷起来,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松弛的肌肉凝聚成刀削斧砍的岩石状,憨厚木楞的面孔瞬间变得狰狞,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猛虎寨中除了昆琥没人愿意与罗四对练,在罗四的世界里只有战斗没有比武切磋,更没有彬彬有礼的客套话,不战斗到对手倒下,或者自己倒下,罗四不会停止。
正如平时与昆琥的对练,罗四一旦出手就没有丝毫的余地,跨步一拳打在距离最近的跟班身上,那人只长大了嘴,连惨叫还没有发出就被排山倒海的拳头迎面打在胸口上,倒飞出两丈以外的距离,落地之前就已经昏迷不醒。一击得手罗四并没有收拳,而是借着打出拳头的惯性,用巨岩一样的身体将紧邻的第二个人撞飞。看似笨拙的身体灵活地变换脚步,出现在第三个人面前时,那人手中的刀刚刚抽出一半,眼睁睁地看着铁膝由下而上顶过来。最后两人早已被罗四的雷霆手段吓得肝胆俱裂,哭喊着丢下手中的兵器转身想要往台阶下的街面逃,结果刚刚迈出脚步就被罗四一手一个抓住衣领拎在手中,挥动手臂,两个人一左一右惨叫着飞了出去,砸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翻滚着唧唧哼哼爬不起来。
从那一声大喝,到五个人以五种姿势从八方桌酒楼的大门前飞出去,所有的一切都就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五个人已经倒在地上。
“你!”
光头大金牙眼没有开口的机会,看着罗四两个跨步迈到面前,被惊得连连后退想要拉开距离,嘶声裂肺地喊道:
“你、你别乱来!你可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你若……哎呀!”
罗四已经暴走,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站在面前他也敢挥舞着去拳头砸过去。光头大金牙的反应还算不慢,在罗四迎面而来的拳头即将打到身体前用手中的长刀格挡在身前。
“咔嚓!”
铁皮包裹的木质刀鞘在罗四的拳头下碎裂,光头大金牙的敦实的身体也逃不出被打飞的命运。
“咦?”
看着光头大金牙在空中翻滚的身体,昆琥的双眼闪过一道寒光:
“又是一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