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弟这么匆忙的赶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尤五从屋内出来迎接
“五哥我就不跟你见外了,还真有要紧的事,这不.”
“咱们先进屋里在说”尤五打断了胡雪岩的话,二人进屋坐下胡雪岩接着说“五哥,我现在需要你的人手,韩胖子坐马车出城往北边走了,我的一个伙计现在正跟着,可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我明白,这就安排人追过去”
“五哥,我看最好是找一些亲信,事情如果传出去影响不好”
尤五点点头“大滑头进来”从门外进来一个秃头胖子“你带胡掌柜去码头找我弟弟,就说是我说的,要全力帮助胡掌柜”
“是,五爷”光头胖子诺了一声又出去了
“那就多谢五哥了”二人告辞后胡雪岩见到了尤五的弟弟,这弟弟二话不说码足了人,问清楚马车的特征便出发了。
我们再把时间的进度拉到现在,韩胖子走了两天了,漕帮的的兄弟与钱庄的伙计传回消息说马车是向着湖州方向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叶一鸣带着那个人回到了孤儿院,给准备了一顿饭,那个人也饿坏了吃了足足两个人的饭量才算饱。
看他吃饱了叶一鸣笑着说“这两天事出有因,还请多担待”
“成者王侯败者寇,有什么好怨的”
“小子,不错!你能这么想我到少了好多麻烦,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大哥,要知道民事纠纷与强抢财物是两个概念,如果我翻案我们双方也就是花钱了事”
他想了想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那天晚上你们是之前埋伏好的吗,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走那条路,或者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去老夫人家”
“我们四个是城北不入流的混混这点你应该调查过”
“没错”叶一鸣微微点头
“其实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们也不会劫财还伤人的,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当时我们哥四个看见一外地商人身上带着很多的银子,也赶上那几天没有闲钱.”
“然后你们想抢那个人的钱?”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抢是不敢的,不过偷还是可以考虑的,我们四人中的老四有一个绝活就是与你撞一下,就能把你的贴身物件拿出来,随后我们四个演了一场戏,四儿假装被我们三个追着,匆忙中‘不小心’撞在他的身上,再跑掉,这样等那个人回过神来就根本找不到我们”
“这个被你们偷的人是个圈套?”
“是的,不不不应该说最开始不是不过后来是了”这个人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偷到钱以后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打开偷到的包裹打开一看除了散碎银两还有一千两银票.”
“掌柜的你说这一千两能不能是韩胖子需要的那一千两”镜头一下转到胡雪岩家,叶一鸣坐在书桌主人位置的太师椅上翘个二郎腿,边说边吃着手里盘子上点心,胡雪岩则听着他的复述在屋内踱步。
“不好说,你继续讲,再有把你的腿给我抬下去”
叶一鸣讪讪的收回了腿坐直“然后他说他们讨论了有半个时辰,是应该把钱分掉,还是送到官府,毕竟这数目太大。最后决定先确定银票的真假,再决定钱的去留。可没等他们走到钱庄门口就被丁老大的人给抓住了”
“丁老大?你是说被赤焰堂的人抓住的?这事跟赤焰堂怎么扯上的关系”
“谁说不是呢,还有更奇怪的呢,这四个人被带到了城外城隍庙,在哪里他们看到了另一个人,操着无锡镇江的口音,跟着丁老大商量了好半天,最后决定不将他们四个送官,但要这四个人必须按他所说的办一件事”
叶一鸣停顿了一下“这件事情就跟那天晚上的事有关”“丁老大要求他说了我的情况,还说了我大约每几天便与尤五和各大商铺的掌柜的有接触,他以为我是掌柜的信使,要这四个人在我身上找出掌柜的与那些人生意上的往来,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掌柜的每次让我去谈生意都是口头传话,这四个人找了几次都没从我身上偷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你都不知道有人偷过你东西?”
“这个,掌柜的您的工钱有点不够花,我身上基本没钱,所以以后的工钱.”
“你说重点!说重点!”胡雪岩有些不耐烦
“咳.他们偷我的时候我一点印象没有,可是掌柜的,他丁老大一个脚行的当头跟漕帮有些嫌隙和竞争倒还正常,可跟我们钱庄过不去就有些蹊跷了”
“你先继续往下说”
“他们几次偷未能得手,弄得丁老大很是不满,于是丁老大给了他们四个四十两银子作为雇佣费用,让他们务必要从我嘴中找出胡雪岩明面和私下的生意往来,特别是与尤五之间的生意,还有就是对于开湖州分号的准备情况”
胡雪岩转过身走到桌子对面客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你怎么看”
“掌柜的,我也不好说,很多地方我也看不懂,而且.”
“说你能看懂的!”
“嗯,首先他们找我要钱庄的私下生意账单,说明对钱庄有一定的了解,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私下生意我根本碰不到,掌柜的咱钱庄.”
“咱钱庄没私下交易!”
叶一鸣撇撇嘴“丁老大是脚行的当头,查尤五的漕帮算是行业竞争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查我们湖州分号的准备情况就耐人寻味了”
“现在看来韩胖子就是一个挡箭牌,或者说是一伙人用他的关系在对我们开刀”
“一伙人?掌柜的,你是说好几伙”
“不然你以为一个人能弄这么大阵仗?别忘了我们背后可是有王大人的,并且王大人即将升任湖州知府可谓实权。所以得罪我们的会是两种人,第一个是有相当的背-景,就像韩胖子这种,但是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属于欺软怕硬型,这种人不会主动来难为我们,而且凌大人名声一直很不错”
“所以应该是第二种,好几股人在阴谋?”叶一鸣试探着说
“没错,你想想,什么人会查我们湖州分号的准备情况”
“啊~我懂了,是湖州的钱庄!”叶一鸣突然大声的说了出来,发现自己喊声太大,咽了口口水控制着声音说“同行是冤家”
胡雪岩笑了笑“现在说还有些早,不过等我们的人回来,到底有什么跳梁小丑都会露出来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掌柜的,放心吧,那个小子现在正求着我救他大哥呢,老实的很”
“还是要小心,大意失荆州啊!再有一会跟我去一趟王大人哪里.”
二人到了王有龄宅子时院内的仆人说王大人去见了何桂清和大人,让他们两个等一段时间。等了约一个时辰王有龄从外面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进屋内看到了在客厅等着的胡雪岩
“胡老弟,久等了是吧,何大人刚从京城回来见见我这个同乡”说着很疲惫的坐下,佣人把醒酒的茶端了上来,王有龄喝了一口漱了漱吐了出来,继续说
“老弟有什么事你就说,我还算清醒”
“英九兄,我还是明天再来吧”说着就要走王有龄站起来拉住他把他又按在座椅上
“胡老弟~我还没醉呢,你有事就说吧,哪那么多讲究”看了周围一圈“诶~那个小兄弟呢”
“哦,他在外面侯着呢”
“叫进来啊”回头让仆人去传唤“这个小兄弟可不简单,不要把他当作普通的伙计,可惜了可惜了”这时候叶一鸣也走了就进来,正准备行礼的时候王有龄搀起来他
“谢王大人”
“不必客气,你也坐吧,听说你前一段时间被歹徒给袭击了?”
“英九兄,我俩也正因此事而来”简要的把事情的经过与分析讲给了王有龄,包括很多疑点也交代了一下。
原本有些酒意的王有龄听了之后渐渐的清醒了起来。手指敲着桌面思索了好久“你的伙计去了几天了”
“算上今天应该是三天了”胡雪岩回答
“估计也快回来了,按我对凌大人的了解,估计这件事与凌大人没有任何关系,韩掌柜.也就是你们说的韩胖子这个人我没接触过,你们的分析应该也不会错,现在就是麻烦在到底这股人有多少,背后还有什么人我们不知道,可他们都算错了,何桂清何大人今天跟我吃饭时说,他刚从京城回来,朝廷有意推他做浙江巡抚”
“真的!”胡雪岩很激动的说
“估计明年年就会到任,你也知道朝廷商议过的事,十有七八都是准的,这不何大人一来好多人送礼呢”
“那黄大人呢”叶一鸣在边上问了一句
“黄大人~估计是会调到四川升任总督,现在这长毛匪闹得凶,现在已距江宁(今南京)不足百里”说着说着酒劲又上来了“小兄弟啊,你当时给我出的漕运改革之法我上奏给了朝廷,诶!”王有龄叹了一口气,屋里异常的安静
“朝廷怎么说”过了好久胡雪岩看气氛尴尬便问
“哼哼,朝廷,朝廷如今已成了一帮争名夺利的人在哪里分化势力的地方,哪有人会在乎天下人的死活,何大人说我的奏折还没呈给皇上,各位大学士就已经把他变了味了”胡雪岩看他有些激动,示意他小些声。
“这样的朝廷,即便是再大的声音,该听不到还是听不到。可有时还没等你说,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吾辈圣人的学子,口口念叨着范文正公的庙堂之高、天下之忧,可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这顶乌纱帽!小兄弟生不逢时,这官不做也罢!”
王有龄说到伤感处再借着酒劲,这话是越说越离谱“这官是花五千两银子买来的,我王有龄看不惯这样又不得不花这个钱,这叫我科举屡屡不中呢。不是我标榜自己,可这天下还真没有几个与我志同道和的买-官.”
不等王有龄说完,胡雪岩打断了他,一来他喝多了,二来怕他说一些不利的话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英九兄,早些休息,明日我在来”回头又招呼着佣人伺候王有龄回房休息。
二人回去时胡雪岩让轿子先走,说自己与叶一鸣走着回去。走到半路时聊起孤儿院的事,正好这时路过,胡雪岩就提议说进去看看。
“掌柜的,你想看那个歹徒,我把他带到家不就好了吗”
胡雪岩摇了摇头,敲了敲院门“我不找他,主要是来看孩子”
里面的人听着是院长与教书先生来了,赶紧打开了们。用官方的说法来讲,胡院长在叶先生的陪同视察了孤儿院,所到之处胡院长都一一介询问情况,打听孩子们的教学计划,关心孩子们是否吃得饱、穿的暖.回到现实是叶一鸣说了大概的情况与自己的想法,,孩子们已经睡下了,就没有打扰他们,二人跟打更的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一路上胡雪岩若有所思到家门口时突然回过头跟叶一鸣说
“以后孤儿院我会按你说的管理,你去帮着打理湖州分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