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那天的情景,莫名地定格在了说完那句话的场景,至于之后……
不记得了……
我一直在猜测我是不是进办公室之前喝了几瓶老白干,总之我肯定说了一些令人肾上腺素暴涨的话,否则年级主任不可能把那张胖脸拉到那么长。
学术高中选址后,教学楼多多少少都有了翻新。
不过仍然保留着三座上世纪前半叶的建筑,作为学校行政办公室以及悠久的历史见证。
只是我们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一直在期盼着这三栋楼究竟什么时候倒塌,最好尽可能地埋住所有的中高层领导。
办公室之旅后,我那天有很长一段时间站在那里发呆,背靠廊柱,一脸的落寞。
那倒霉孩子就站在了我的身边,脸上多了点伤疤,严重的涂了紫药水,说不出的滑稽感。
至于年级主任什么的基本上都正常去上班了。
这在派出所和学校处理斗殴事件都颇为常用,让互相不服的两人呆在一起,呆久了两人也就聊起了天。
差不多有多半个小时了吧,我脚已经站麻了,微微地抬抬腿动了动,发现那孩子也半斤八两。
我决定服个软,低声说道:“哥们,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那天我的确有点不冷静。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刘赫焱。哥们你呢?”
那孩子明显来了兴趣,只不过还是一副欠揍的样子。“刘合眼?哈哈,哥们你名字有点厉害啊!”
“你个孙子。”我笑骂道,看样子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值得做一个朋友。
那孩子挠了挠头,挺诚恳地说道:“那天其实也怪我,训练的时候叫教练训了一顿。中午的时候,累一身臭汗刚洗了澡,没多想就把脚伸出去了。”顿了顿又赶忙说道:“我后来也想了想,我要是你,碰见一个不会说话的,估计也要出手。”
我没有搭腔,继续听着这孩子絮叨。
“我叫吴天笑,天天大笑的天笑。没办法,家里人起名字的时候都太马虎了,到了派出所上户口才现想的。”
这种半大的男孩如果聊起来,话题也就多得不得了。
一般先是问问你玩不玩游戏啊,哦你也玩这个游戏啊,哪一天我们一起玩吧。
之后就是你是不是和那谁一个班啊,我和他小学同学。对了我跟你说啊,他小时候可虎了……
再之后,就是聊聊学校里面长相优质的女学生了。
天笑问道:“那你们班那个长得特别清纯的叫什么来着?我打听过,好像是姓韦?”
我心里一抖,还是平静地回道:“哦,她已经转学了。”
天笑也应了一声,不过依旧是好奇心满满,也是韦唯那相貌估计算作上乘。
“哎,只不过老早就传她有男朋友了,要不我去追追。”
我心里恶趣味道,你丫的要是那时候敢下手,我早就打得你连家里人都认不出来。
“对了,那个胖娘们说你和你们班女生打得火热,好像叫韦什么,不会就是那个清纯妹子吧?”
我点了点头。他拿胳膊捅了捅我,很是羡慕地说道:“行啊你,这么有面子!哎,那妹子是不是真的特别清纯……”
我没由来的烦躁,淡淡地说道:“已经分了。”
看了看我的脸色,他也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中午的时候,年级主任和副校长绷着脸走了过来,先是毫无营养地说了一大长篇,后来转到了我们的问题上。
只不过见我们两个一副好基友的模样,年级主任和副校长也就没有什么挑剔的,给了一个“留校察看一周”的最终处罚。
我正要离开时,天笑叫住了我。
“中午我托哥们弄来点啤酒,咱们买点排骨啥的一起吃点?正好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那些体特……”
我点点头,毕竟是打了一场,多少心里有点别扭,与其以后见面尴尬,倒不如现在道个歉缓和一下。
还别说,真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开始我以为像天笑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绝对是世间少有。
中午吃饭时才发现大部分体特还都是这样,只不过双方并没有太多必要去成为铁哥们,我也就随即把那些哥们名字就着九州啤酒喝下了去。
而下午回到教室,我突然觉得还不如和天笑那个二货继续罚站。
以往某个同学被叫进办公室,消失了几堂课。回来后,众人都是嘘寒问暖,倍加关心的。
至于我,除了刘成打了个招呼,其余的同学还是各做各的事情。
说来也是,我从小就只是和韦唯呆在一起。班级里面的话,男生差不多都是点点头的交情,至于女性朋友就更惨了,我最多和韦唯关系好一点的马马虎虎地认识一下。
正当我百无聊赖的时候,身后的女生拿笔戳了我一下,她好像是叫白莉莉吧?
大兄弟,这时候绝对不是问她名字的时候啊,都同班两年了,问了绝对会被打的吧。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可爱地翻了翻白眼,说道:“我叫白莉莉,很高兴认识你。”
“啊,那什么,我是知道你名字的……”
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悄悄地对我说道:“没事没事,在我们女生中都知道了。你是个标准的大情圣,眼里只容得下韦唯一个人。”
我揉揉眼睛,淡淡地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还真是奇怪,明明分手这件事情我不想去面对,却又一次次地对着所有人提及,大概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吧,至于我想传达什么和想让别人知道什么,我没有头绪。
白莉莉很是识趣地没有深问,转而问道:“班主任刚才叫我出去,说咱们两个当这次运动会的志愿者,到时候我要是上不了课,你这个第一名可要帮我补习一下。”
我正要拍胸脯保证时,班主任进了教室,丹凤眼很是不满地看着我。我只好悻悻地转回了身子。
班主任拍了拍手,说道:“全班都把手里面的事情停一下,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啊,我要说几个事情。”
之后便开始严肃地批评起了我打架的事情,从我青少年的冲动,说到了不懂法律不守法规,再说到了我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直到把我的下半生说成了妻离子散,孤苦无依才缓缓地罢了手。
只是当事人我在班主任发言时接到了白莉莉的纸条,你一言我一语地很是开心。
我正要抬手回信时,班主任的一声点名差点吓得我终生精神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