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馆虽然改建过,但依然能看出粉顶白墙的双层别墅的样子。内部地面铺着木褐色的地板,四周墙壁大多被打通,雪白色的墙壁挂着各种油画,都是刘大师在各个时期的作品,作品上方都有明黄色的射灯,给人金碧辉煌的感觉。
展厅里的主灯颜色较暗,刚好将作品处突出出来。我走在展厅,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任何不妥的地方。至于油画我是一点也不懂,只知道那个什么刘大师开创了一个“月心流”的画风,好像很牛掰的样子。
挨个将两层楼都走了遍,黑姐最终在一楼的一幅画前有了反应。那是刘大师的成名作《月心》。好像是用抽象的手法,说是仔细看能看出整幅画是一个人,而月亮就在人的心脏处。我仔细抽象看了半天,只是看出这幅画大部分是层次交替的红色,然后中间偏左处有个明黄色的弯月。
我对自己的艺术细胞很有信心的,所以没看懂也是正常的。不过,既然黑姐对这幅画有反应,那么可能今晚这幅画就会有古怪,我连忙给馆长打电话报告。
馆长今年四十多岁,江苏南京人,个子不高,但人很壮实。原本听说人很严苛,但不知为何对我反而很亲和,也许是认为我能帮他解决问题吧。
馆长并没有因为我年轻就轻看我,而是开车将我带到一家餐馆,要了几个菜,就详细问了起来。
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他,并说明我害怕到时候会把画弄坏了。
说到这,馆长反而笑了起来:“那幅画啊,那是仿品。真品不在这。”
“我去,展厅里不会都是仿品吧?”我吃惊的问。
“差不多吧,成名前的几幅倒是真的。成名后的随便一副就几十上百万呢,怎么可能直接挂在那。所以,你放心去干吧。”
有了馆长的保证,我也就放心许多。吃完饭我就来到展馆,来到保安室,我让保安下班时叫醒我,因为馆长事先打过招呼,所以保安答应了,只是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然后我就在保安室的沙发养精蓄锐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我被人拍醒了,抬头看时发现保安室的钟表已经走到十二点。难道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回头看时,发现保安室一个人也没有,叫醒我的是黑姐。
“草,这么不负责任!”我以为保安走了没叫我。走出保安室,果然,展厅一个人都没有,四周空荡荡的,即使灯光明亮还是感觉有些阴森。不过对于立志成为捉鬼大师的我来说,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将南字符拿在手中,悄悄走到那副《月心》处,却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难道被我吓跑了?我无语地摇了摇头。却感觉拿符纸的手心有点痒,低头看时发现符纸完全变成血红色了,眯眼细看,这不是那副《月心》吗?我死命的甩着手,但是符纸好像黏在我的手上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感觉浑身都开始发冷了起来,《月心》跑到我的手上,那么那幅画?我颤颤惊惊地看向墙面上的画,却发现整个画面的红色开始突兀蠕动起来,而画中的黄色半月也变成了黑色满月,整个就是一颗——充溢鲜血的眼球。
我吓得后腿了好几步,撞到了黑姐硬冷的身体才没摔倒。等等,硬冷,我回头看向黑姐。这时黑姐的面颊也露了出来,那是我扭曲的满是鲜血的脸,特别是那快要突出来的眼球,十分的骇人。
这个时候,我哪还敢谈什么捉不捉鬼了。抬腿就要跑,但因为原本身体重心都在黑姐身上,这一要往前跑,整个人就啪的一声摔倒在地。这一跤摔的天昏地暗的,等我揉着屁股坐起来时。整个画展的画都变成了血色眼球,呼啸着从画展的四面八方而来,全部都砸我的身上。
嘭嘭嘭,嘭嘭嘭。
“喂,先生,我要下班了。”
“啊!”我双臂护头地跳了起立,然后在保安怪异的眼神中,脸红了。
也没有多说什么,保安把钥匙交给我后,就急匆匆的走了。而我在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的黑姐,慢慢的喝着。一小杯水我喝了五分钟,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
又休息了一会,我缓过神来,站起来,走出了保安室。
也许知道我要做什么,保安没有关灯,也没有关门。我走到大门口,将大门反锁了。反正我也豁出去了,即使做了那样的梦我也无所谓了。
找到一个可以看到那幅《月心》的角落。我坐在地上,左手拿着南字符,右手拿出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除去我在保安室耽搁的时间,那位保安兄弟还真是一秒都没多留。我用手机QQ看着各种同学好友发在空间里的幸福状态,有些失落。原本在学校有肖丹的那种生活,对于我来说就是很幸福的事。虽然这种幸福不能向他们一样展示于众,但我很满足。不过,是我将这种小小的幸福逼走了。我下定决心,这次不管你是什么凶神恶煞,我也要将你干掉。
正暗自决心着,展厅突然有异声,就像使劲往外呵气最后的嘶哑声,一阵一阵的,在展厅回荡着。我将手机收回口袋,双手都拿着南字符,一步一步向《月心》走去。一直走到《月心》跟前,却发现声音消失了。回头看看黑姐,她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我幻听了?我走回原来的位置,这时声音又传来了。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是从楼梯口传来的。走到楼梯口,望向二楼,虽然楼梯也有明亮的灯光,但这空旷的死寂反而让我紧张起来。
壮着胆子,顺着声音我一步一步往上走,那声音时而嘶哑地呻吟,时而似人在窃窃私语,时而又好像在大力咀嚼着什么。
最终,我来到二楼,这是不向观众开放的地方,有两个房间,一间属于馆长办公休息用,另一间是专门留给刘大师回来暂歇的房间。
声音是从刘大师的房间传出来的,我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直到听到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娇喘,我大致猜出来了。
虽然,我和肖丹交往有近两年,但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是,至今仍未得手。一方面有肖丹的坚持,另一方面也是最大的原因就是黑姐一直看着,我他妈下不去手。所以,至今我任然是处男一枚。
那么,现在这两个淫鬼居然在我这个宅男,**丝,处男面前玩这一出,哼,我会吓得你直不起来的。
试了下门没从里面反锁,我吸了一口气,预备自己的最大嗓音。然后,开门,瞪眼,大吼,
“妖孽,哪里跑!”
随着两声“啊!”地传来,我暗道可惜,仅仅能看见被掀开的T恤下紧致白嫩的腰肢和粉色的胸罩,看来我来早了,还没进入环节啊。
等等,明明是鬼,你啊个毛线啊。
正这样想着,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子一脸愤怒的走了过来。
我接住男子的拳头,然后感觉到他拳头上的温度,不由惊道:“我靠,你居然是人!”
被我抓住的男女,男的是刘大师的弟弟,刘一凡。听说画展馆夜晚没人看守,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把刚搞上手的女孩带到画展馆来。女孩好像是个雏,有些紧张,但是自己一通金钱攻势,女孩也很快沦陷了。
刘一凡有刘大师房间的钥匙,在离下班还有两小时的时候,就和女孩躲在房间开低声音看电影。保安一般不会检查这两个房间,于是就关闭画馆。刘一凡又特意看的是有挑逗性的电影,就这样顺理成章将女孩要拿下。因为知道展馆没人,所以声音也没控制,就在女孩已经放弃抵抗,任由君采的时候,一声大吼吓得两人肝胆俱裂。估计今晚都直不了,况且女孩又是个雏。
双方一通解释,我只好说我是新来的值夜班的保安,以为碰见小偷了。于是,忍着挨了两脚,就出去了。
出去时,顺势扫了眼那个女孩,很漂亮。我摇了摇头,我关上了门。扭头要走时却发现黑姐面向门在微微发抖,我关心的问怎么了?继续抖了一会,黑姐恢复正常。我想到有正事要做,也没多管。暗暗祝福里面的猪狗三秒射击外,我就往一楼去了。
回到一楼的角落,等了一会,四周就弥漫一种很温暖和惬意的感觉。我咬了咬嘴唇,虽然和认识中感觉不一样,但我看了看黑姐,黑姐发丝飘舞起来,果然来了。
微眯着眼认真盯着《月心》那幅画,大概两分钟一名身穿白色睡裙的赤足女孩就轻快地走了过来。女孩个子不高,白色睡裙上也沾满了颜料。她走到《月心》旁,用手将《月心》取下来,墙上就只剩一张白纸了。
看到这种情形,我准备冲上去,而女孩好像早就知道我在这一样,扭头冲我甜甜的一笑。
细细的弯眉,月牙般的眼睛,挺翘的琼鼻,然后没有嘴唇和耳朵。
巨大的反差一下就把我吓愣住了,我定定看着女鬼拿着画在展馆走远。哆嗦了一下,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