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父母告知要来北京上学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虽说北京雾霾严重,又人满为患。微博上甚至有一个搞笑的说法: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和你站在北京的街头你却看不清我的样子。但是毕竟是首都本科院校,不爱学习又有些虚荣的我还是很受用这个结果。说实话我没想到父母会让我出去,因为我经常会闯祸,他们在本地颇有实力才能帮我摆平,这次不知什么原因居然让我远走他乡。
临行前父亲在百忙之中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千叮咛万嘱咐我一件事。但是一到北京我就忘记了。我很费解,因为这种遗忘很古怪,这好像是一件不可能忘记的事,就像自己的生日,父母的姓名一样,根本没有遗忘的可能性,但我就是把它忘了,忘得很彻底。
这种感觉让我很焦虑。
我的学校在北京东五环,再往外走几乎感觉不到都市气息。起霾时,正好是九月,入学报到的前一天。学校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似曾相识,校区里图书馆游泳馆俱全,建设的也算用心。张叔把我送到校门口后本想去宿舍帮我收拾一下行囊,被我友好的拒绝了。
张叔是父亲的司机,但是我把他当亲叔叔,他也经常会替我的父母尽到一个长辈的义务。张叔离开前,嘱咐了我一件事,这也是父亲与我长谈时提到的,当我没有太在意,因为这确实是一件不需要提醒的事情,就像我的名字叫顾哲一样,不可能被忘记,但事后我还是忘记了。
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宿舍楼前,送我来的雷克萨斯也已经开走了。仰视这座小楼,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法站立的眩晕,我就像慢动作回放一样感受到这种发生中的状态,仿佛还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眩晕来临的瞬间我感觉到一种病态的满足。一时间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是卡牌开大的音效,一会又是丽桑卓的尖叫。我想这是打游戏太久,伤了颈椎。
我的手机里有一条未发送的草稿,收件人上的几个数字看起来就不像是电话号码。这条短信是我用来记录临时信息的,例如:【明天10点第二教学楼集合,生活委员收学费。】这样的信息,一条条排列着。我不记得这种记录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但是我对它十分依赖,时不时就要打开这条信息看看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事。在我来学校前,手机莫名其妙的被重置了,导致里面只留下到达北京以后的记录,好像我记忆深处有些事情也随着手机被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