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历1月8日
大块头没在他房里!!!!!!!!!!!!!
令我喜出望外的是,整个顶层没有一个人,并且收获了3桶水和2箱方便面,十几袋麻辣零食。
不知道为什么,吃着零食看着窗外,似乎又高兴不起来。
侃历1月9日
手机广播已经不敢一直听了,没电充。搜集来的手机能用的也就三个。
为了证实我还活着,我开始低声唱歌。
国语歌,粤语歌;中文歌,英文歌,日语歌,韩语歌.有些拿不准音,但有印象的也要哼上几段。
仿佛,这辈子记忆里的音乐都在我嘴里重复了一遍,直到很不情愿的发现哼着的歌已经是第三遍了。
吸了一口烟,压抑着熄灭。今天只能抽两只,一只抽半天。
所有的量,也就一个礼拜而已。
想打开窗大吼,却终究没有鼓起勇气。只得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像发泄更像抽泣。
屁大的声音也怕引来堵塞通道的爬拉声。
是否还活着,我也不确定了。
侃历1月9日
我开始为我身边的物件取名字。
火机叫阿火,手电筒叫阿光,手机叫阿鸡,杯子叫阿水.
然后有了对话。阿火,点上,谢谢!好的,来;阿鸡,看看几点了,顺便听5分钟广播吧。OK;阿水,渴了,满上!别,一次喝少点,喝多几次,三分之一吧。
随后又会愣好一会儿。
接着拉开窗帘一角,看看街坊。
西装男和衬衣男,当时他们是要去上班吗?
丝袜妹已经干瘪得几乎脱出丝袜了,当时是下班吧?
校服弟的脖子已经向后骨折了,脸永远朝上,上学途中发生的吧。
侃历1月10日
我开始四处乱转,当然是楼房内。
本来不大的房间,搬了不少东西用于堵塞通道,每间房显得宽敞了些。
在每一间房里,我都努力回想着和它主人的共同过去。虽然记忆力衰退了,回忆模糊了,但我努力着。
房东房间,除了交租,再造访的基本就是水电了。其实,很多次下雨了,我没在屋里,都是他们帮收的衣服,一直想谢谢,可是没机会(其实是害羞);小陵的房间,最新的体育杂志和报纸,包括最新的岛国*****,必定是从他这里拿的;小江的房间,二手自动麻将桌简直是给整栋楼的弟兄们准备的;小胡的房间,上次带回来的女友好性感啊;眼睛的房间,共用网线的几个人网速一卡,必定来他这看是否他在搞鬼;阿国的房间,月底工资到账前蹭饭必去.还有.
眼下,没了,没有了。
现在,这栋楼里只有我活着。
侃历1月11日
昨晚好像梦到大家了。好像是梦到一个,又好像梦到了所有人。
今天去查看了2楼最尾的一间房,里面是烧过5成的“大家”。我处理后,集中放这屋。
开门,味道更重了。检查,大家的位置该怎么叠就怎么叠的。
如果是哪位托梦,请给更多暗示。
为除心魔,锁门时把钥匙故意折断在锁孔里了。
今后不再来这屋。
侃历1月12日
嘴角起了个水泡。
早上还是红点,中午就成白白的水泡了。
我一直在暗示自己:这是因为长时间吃干燥的东西,上火了,上火了。
可心越来越重。
病变?不可能,都这么久了,要变丧尸早变了。
皮肤病?可为什么只是嘴角,没有大面积?
最担心的是,万一这水泡是五脏六腑那个部位肿瘤在脸部的表现(老一辈人提过)。
这里,别说医生护士了,医学书都没有啊.更别提药物了.
侃历1月13日
嘴角的水泡更大了。
盯着这个足足有花生米大小的水泡,我冷汗直流。
它是那么鼓,像是要爆炸似得,炸我一脸病毒;它又是那么亮,像是耀武扬威的闪着我。
其实,不去刻意看它,并没有什么感觉,不痛不痒。
可我的注意力转开一会,接着必定是又回到它身上。
它还是那么鼓,那么亮。
我很害怕。
是的,我活着。
是的,我怕死。
侃历1月14日
能找到的相关药物都找到了。
三黄片,清火片,不管过期没过期,吞了。
碘酒,不管之前是不是擦脚的,涂上。
末了,想起“珍贵”的烟丝也能杀毒,狠下心破了半只,分5次揉上.
是心理作用吗?似乎消退了一点点。
侃历1月15日
碘酒加烟丝引起些许面部不适,晚上睡觉时候无意识的用手刮蹭,水泡破了.
脓汁会传染吗?接下来是全身水泡吗?完了完了。
也许,成了水泡人就不怕丧尸咬了,哈哈哈,呵呵呵.
侃历1月16日
最难熬的日子过去了。我没有变成水泡人。
嘴角的水泡,甚至消失得只剩一点点印记。
我活着。但要活下去,需要医生,需要电工,需要木工.无论什么职业,来个人吧!
侃历1月17日
他叫菠菜。
我叫菠菜。
给他看了我的日记,他非要在上面留名字。呵呵。
或许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我的愿望,派了个伴给我。
早上窗下的打斗声吵醒了我,菠菜当时已经干翻了3个,但还是被至少5个围着。虽然丧尸们行动迟缓,但陆续又有大批围拢过来,而菠菜的所谓武器,一根扁担早已经裂成两节,并且大部分还插在他放倒的丧尸身体里。菠菜两手的扁担部分加起来,不足1米。
在这危机时刻,自然是我闪亮登场。
先扔下1把菜刀和一根木棍,一长一短给他控制局面,然后紧急用绳子(翻药时在顶层翻出的)绑住床脚,生拉硬拽把菠菜拉进了窗户。
你好!灾变后的第一个活人!
侃历1月18日
菠菜倒也直白,他身上什么也没有。但,他会做饭!
本来,以为就像学游泳,把旱鸭子扔河里自然成。可是,现实是真的有鸭子会淹死的,
这些天,我也始终弄不了饭。
吃着菠菜做的饭,就着那些麻辣零食当菜,也格外香甜。这是久违的热饭啊!
同时!终于不用一个人下棋,一个人唱歌,一个人散步了!!
下棋,能找到的各种棋,象棋,军棋,哪怕残缺的飞行棋。
唱歌,我们玩起了串烧接力和猜歌名。
乱逛,我带着菠菜逛了一个房又一个房,说着房间主人的往事。好像他们的故事就发生在昨天。
菠菜说,我是要把灾变后的话一次性说完啊。我答应上午我说他听,下午他说我听。以至让我俩的语言和听觉能力都回复到灾变前。他却推脱,他只喜欢听,不喜欢说。
每每这时候,我才觉得他那国字脸配上细长眼,不只是滑稽.还有一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