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天灵珠的出现,确实根本不需武当发号施令,整个江湖武林都蜂拥云集去截杀楚枫,甚至有数股极神秘的人物也突然冒出加入到截击之中,众多潜隐匿迹多年的高手怪客,不论黑道白道,纷纷乘机现世,整个江湖武林骤然沸腾起来,他们目的只有一个——诛杀楚枫,夺取藏天灵珠!
在魔神宗大殿内,魔神宗宗主正站着柱影下,一动不动。人影一闪,飞鹰出现在他身旁。飞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因为她知道宗主正在沉思。宗主当然知道是飞鹰,因为只有她可以不声不响出现在自己身旁,不过他还是在柱影下一动不动沉思着。
“怎样?飞鹰。”宗主终于开口了。
“汉水一带已经没有了天魔女踪影。”飞鹰语气带着几分失望,也透着些许黯伤。
“她不想见人,无人可以寻得着她。楚枫呢?”宗主淡淡道。
飞鹰又道:“我无法查出楚枫之身份来历,只知道他常把老道士挂在嘴巴,是教他武功的,不过却不是他师父,他似乎还有一个师父,却没有教他武功。属下无法查出他口中所说的老道士是谁,不过他使用的似乎是武当失传已久的元古太极法诀。”
魔神宗宗主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惊异之色,自语道:“元古太极,老道士,莫非是……”
他没有说下去,飞鹰又道:“日前宋子都传帖各大门派在回龙寺聚首小英会,原以为是为了如何对付我们魔神宗,原来竟是为了围杀楚枫!而且藏天灵珠就在楚枫身上!”
“藏天灵珠终于出现了?”魔神宗宗主眼中又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飞鹰继续道:“楚枫已经逃脱,正在亡命奔逃,现在整个武林都在追杀他,连狂照天、独千行、孤傲一霸、冷欺清秋、东山客、逆天邪这些人物也现身出来,大漠飞鹰堡和铸剑门也在蠢蠢欲动!”
“你认为他们都是为了截杀楚枫?”
“应该是的。狂照天、独千行等早已潜隐多年,大漠飞鹰堡一向只在漠北骑劫商旅,从未踏足中原,而铸剑门历来只是潜心铸剑,与世无争,想不到藏天灵珠一现,他们就……”
宗主微微一笑,道:“他们蠢蠢欲动,未必是为了藏天灵珠,只是应时而动。飞鹰,你马上叫左右**带数名高手前去截杀楚枫,务必要将其除去!”
飞鹰一怔,道:“宗主,既然现在整个江湖武林都在追杀他,我们何不趁机将他收罗……莫非宗主是为了藏天灵珠!”
“此人万一不为我们所用,日后必成我们大患,我们魔道大业恐怕会因他而付之东流。你就照我意思去做,至于能不能得到藏天灵珠,那还在其次,上古神物,非是有缘,得之无益。”
“是,宗主,我马上命两位**带人截杀楚枫。还有一事,此前神风门有人一直在追杀他,却不是为了藏天灵珠。”
“哦?”
“似乎与一青袍女子有关,属下正在查探那青袍女子身份。”
“这事你可暂时阁下,先截杀楚枫!”
“属下知道!”
……
楚枫一直向东逃亡,他根本无法藏匿,青蓝的长衫,古朴的长剑,还有那一抹微微而弯的指痕,实在太易辨认了。
楚枫自逃出回龙寺,也不知历经了多少次拼杀。截杀他的人中既有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也有各方黑道势力,而无门无派之辈更是多如牛毛,什么吴中双雄、东岳四杰、漠北飞狐、淮南二怪,数不胜数。他们或单枪匹马,或相约成众,或在日间,或在夜晚,或在山林,或在旷野,或是明枪,或是暗箭,种种手段,层出不穷,简直防不胜防!他每日都要死里逃生拼杀数次,穷尽一切机锋应变,早已伤痕累累,不过他武功也在与日俱增。
现在他已经逃忙到了徽州一带,正向逍遥津渡口走去,两边是山林,树上鸟声唧唧,颇显热闹。他走着走着,忽觉得树上的鸟声希弱了许多,有点异样,楚枫想也不想,骤然“铮”的拔出背后的古长剑,同一时间,八件利刃从四个方向旋转袭来,楚枫长剑一挥,“当当当当”,将八件利刃荡开,“嗖嗖搜搜”从树上跳下四条人影,将利刃接回,围住楚枫。
这四人身材都有点矮小,模样怪趣,有几分似小丑,双手各扣着一件利刃,很短,酷似展开双翼的蝙蝠,两翼锋锐无比,可随时脱手掷袭。楚枫也不作声,反正自己被袭击已是习以为常了。
“你就是姓楚那小子,果然还有两下身手,居然躲过我们逍遥四丑一击!”
楚枫不由笑了,道:“你们四个小丑也敢自封逍遥,真是有贬我逍遥大哥之名。”
“哼,在我们地头还敢如此嚣张,你小子胆子真大!”
“哈哈,过奖过奖,在下胆子一向不小。哎,你们是为了震江堡一门还是为了藏天灵珠?”
“呸!什么震江堡,它被灭门关老子屁事!小子,今**不留下藏天灵珠,休想离开逍遥津!”
“呵呵,就算我把藏天灵珠送给你们,也只害你们枉送性命,何必呢!”
“呸!敢小看我们逍遥四丑,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蝙蝠血刃之厉害!”
“呵呵,也好,让你们四个跳梁小丑见识一下何谓逍遥!”
“呼呼呼呼”四件蝙蝠刃已经从四丑手中飞出,直袭楚枫。楚枫长剑连点,“当当当当”将四件蝙蝠刃荡开,四丑一招手接回蝙蝠刃,又再挥手掷出。
楚枫不急不慢,十分逍遥地拨弄着袭来的四件利刃,简直有点像在玩杂耍。
四丑对望一眼,大喝一声,不再飞出蝙蝠刃,同时飞身扑上,直接用利刃攻向楚枫。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楚枫也不敢大意,长剑一展,挥洒自如。
要是换着以前,楚枫还真不是他们对手,不过现在今非昔比,四丑虽然武功也是不俗,切配合纯熟,不过楚枫却显得游刃有余。
楚枫觉得这四丑虽是相貌有点丑,但也不似是穷凶极恶之类,所以也没有下杀手,剑锋好几次擦过他们咽喉,到底没有刺下去,逍逍遥遥与他们耍玩着。
四丑忽然“卟”的同时跳开,盯住楚枫道:“小子,你不用手下留情,我们逍遥四丑吃得这行当,就随时准备送命!”
楚枫微微笑道:“我也想一剑杀了你们,不过觉得你们有点趣怪,所以忍不住想多耍一会。”
“哼,我们四丑也是讲道义的,既然你不杀我们,我们也不敢再难为你,不过,藏天灵珠真的在你身上?”
“如假包换!”
“我们四丑在逍遥津也是小有名气,如果就这样离去,有失颜面,小子,你可不可以让我们瞧一下藏天灵珠?”
“哈哈哈哈,好!”楚枫果真身手入怀。
在逍遥津渡口处,有一蓝衫少年,身背古长剑,脸上有一抹指痕,在等着渡船过淝水,正是楚枫。他“送”走逍遥四丑后,就来到了逍遥津渡口。
渡口很静,一个人也没有,一只渡船正慢慢从对岸一下一下摇来,楚枫很开心,因为那渡船显然是因为看到自己才摇来的。
渡口边有一横刀跃马的塑像,马上将军威风凛凛,基座刻着五个大字:威震逍遥津!原来马上将军正是当年威震逍遥津的三国时期大将张辽。
当年孙权尽起东吴十万大军,精锐尽出,意图一举攻取合肥,却想不到十万大军竟为张辽七千守军所破,连孙权本人也差点被俘,张辽一战而名震逍遥津!
楚枫看着塑像,等着渡船“咿呀咿呀”摇来,也不急,甚至有点悠然懈怠。他无法预知下一次袭击会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人物、会用什么手段,既然一切都无法预知,那何不轻松点呢。他不想将一草一木都当成是袭杀自己的敌人来警惕,因为这样实在太疲累,他根本支撑不了。
渡船终于来到渡口了,摇船的是一个驼背拱身老船家,带着斗笠。楚枫一跃上了船,船家却没有马上摇离岸边。
楚枫道:“船家,请渡我过河。”
船家道:“客官,要凑足几个客人才好渡河,否则可划算不来!”
楚枫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转而又问:“船家,要是再没有客人呢?”
船家道:“如果确实凑不足人人数,我就渡客官过岸,不过客官须付双倍的银子。”
楚枫笑笑,随口又问:“老船家,你在这渡河很多年吧?”
“很多年啦,大概……也有三十年了。”船家随口答道。
过来一会,有个商人模样的人走来,也上了船,跟着又走来一个老农,再没有人来了。商人等了一会,很不耐烦道:“船家,快摇船,我要赶着渡河!”
船家道:“大爷,现在摇船要付双倍银子。”
商人一拂袖袍,很不屑道:“别说双倍,就是四倍、六倍我也付得起,快摇船!”
老农却不同意,道:“我这乡下人可付不起双倍银子。”
商人皱眉道:“你的那份我来付好了。”说着又转向楚枫,不耐烦道:“哎,你有没有银子,要不要我也帮你付?”
楚枫笑笑道:“那就谢过了。”
既然有人愿意多付银子,老船家当然很乐意马上把船摇开,谁知他刚把船摇离岸边,有一小贩挑着一担子急匆匆追赶而来,对着船家一个劲儿嚷道:“船家!船家!行行方便,让我上船!”
船家有点犯难了,望了那商人一眼,那商人皱眉道:“甭管他,我再多付一份银子就是!”
楚枫道:“船家,反正是刚摇离岸边,你就摇回去也把他渡上吧。”
那农夫也道:“是哩,何必差那一阵儿。”
船家见商人没有再作声,于是又把船摇回岸边,搭上木板,小贩连忙挑起担子一边道谢,一边走上船。
小贩放下担子,随口问:“船家,渡水多少银子?”
船家摇着船道:“小哥不用了,那位大爷帮你付了。”
小贩连忙对着商人一哈腰道:“那就谢过了。”
商人鼻子哼了一声,却没有作声。
一阵浓烈辛辣的胡椒味传来,原来担子一只箩筐是装满了胡椒,而另一只箩筐上面盖着一块叶子,不知下面盖着什么。
一个老船家,一个商人,一个农夫,一个小贩,似乎有点不寻常吧,这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