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楚枫,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子,原不过想仗剑江湖,逍遥天下,然而在西湖邂逅天下第一仙子后,却因一场灭门变故卷入了无穷无尽的江湖纷争之中,而为了弄清自己身世之谜以及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得不破解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最后不得不步入修仙,求证天道!
这是一部古典武侠玄幻言情小说,但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未来。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天地循环,历史轮回,人类经历了剑气纵横的远古时代,不知又过了多少个千百年后,人类又再次回到了仗剑江湖、风云跌荡的剑侠时代。屹立于东方的古国依旧散发着古老神秘的色彩,只是已经改了名字——东土王朝。这里依然是男耕女织,采桑种麻;阔袍大袖,束发盘髻;依旧是客栈、酒坊、茶馆、当铺、钱庄、赌坊、青楼……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剑侠纵横的上古时代。
背景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由乱入治,再由治入乱。盛极一时、威震四夷的东土王朝经过了数百年的鼎盛,渐渐失去了往昔的辉煌。朝廷上朋党为奸,天子荒*无道、屡兴土木,赋税一月三增,百姓苦不堪言,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灾民乞丐。而平静了数百年的江湖也开始激流涌动,风起云涌。天下各大小门派不约而同的,均涌现出一批出类拔萃的年轻弟子,无数精英才俊脱颖而出。而大大小小的门派帮会如雨后春笋般冒起林立,各据一方。绝迹了近十年的魔教再度重现江湖,同时,已销声匿迹、退隐山林数十年的前辈高人、怪客狂士、大侠邪魔纷纷蠢蠢欲动。江湖一时出现前所未有之浩瀚鼎盛!
江湖
少林、武当、峨眉,似乎从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三大门派,数千年来一直鼎足而立,统治着江湖正道,而各大门派正悄悄在养精畜锐,伺机突起,争锋中原!江南四大家族、蜀中唐门各踞一方,天魔教被重新整合,神水木令突现江湖,一向与世无争铸剑门也不再甘于沉寂,长居漠北的大漠飞鹰堡也大有涉足中原的态势。无论黑道白道,各股势力正迅速崛起膨胀,种种迹象表明,江湖正酝酿着一次惊天变故。
天机峰,一座被江湖武林奉为神山的险峰,数千年来一直做着同一件事,就是每隔十年就会在其北面峭壁上显现出数行大字,以警示未来十年江湖将要发生的大事变故,从未失验。然而,已经足足过了十一个年头,天机峰依旧毫无动静,所有人都在忐忑不安的等着……天机峰的沉默,似乎也预示着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第一章 西湖初遇
杭州,江南最著名的古城,绮丽繁华,风景如画。古云杭州川泽沃衍、海陆之饶、珍异所聚、商家并辏,可谓人杰地灵。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忆江南》诗云: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而杭州之美又尽在西湖,“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历来是骚客文人登临揽胜、不吝笔墨的地方。游江南,没有不游杭州的,而游杭州,没有不游西湖的。
现在,在直往西湖的路上,有一位少年正走着。他一身蓝衫,身形修长挺立,头束方巾,剑眉朗目,双眼藏英,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十分古朴。这位少年姓楚名枫,楚枫。他不急不慢走着,天上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行人纷纷走闪躲避。
楚枫却神色一喜,笑道:“人言‘晴湖不如雨湖’,没想到我第一次来观赏西湖就遇上雨湖,上天可真是眷顾。”
他任凭细雨飘洒在肩上,悠然自得的来到了湖畔,只见长堤卧波,正是苏堤春晓。堤上杨柳夹岸,郁郁青青的柳条弯弯的垂至湖面,在和风中轻柔摇曳,舒卷飘忽,与湖面倒映相映成趣。由于是下着细雨,堤上柳色如烟,烟水空蒙,笼漫着六座拱桥,真不愧是六桥烟柳。在烟柳笼纱中还不时闻得的声声莺啼,清丽婉转。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峰奇石秀,林壑幽深。
他凭栏而望,但见西湖微波荡漾,莲叶一碧,柔和的湖风轻拂在脸上,盘绕着丝丝沁人荷香,最妙的是荷香中还蕴含着淡淡酒香,让人不饮已醉。
原来在湖岸边有一座酿酒作坊,叫曲苑,酒香是和风徐送,伴随着荷香,清新而淡雅,谓之曲苑风荷。
楚枫一见这酒坊,顿时兴奋不已,马上走过去,越靠近酒坊,越觉酒香扑鼻,醉人心脾。
“好甘醇!”楚枫忍不住赞了一句。
酒坊摆放着一排排酒坛,每个酒坛都有荷叶包裹,十分特别。
楚枫一入酒坊,毫不犹豫道:“伙计,给我沽一壶陈年好酒!”
看管酒坊的是一名老店主和一名小伙计。
小伙计一听楚枫要沽酒,便笑容可掬问:“客官,我们小店的“风荷曲幽”远近闻名,最是甘淳。您要多少年陈的?”所谓多少年陈就是指藏了多少年。
“越陈越好!”楚枫道。
“好哩!”小伙子马上拿起一酒坛,打开封盖,那酒香马上飘逸而出。
“客官,这坛如何?”小伙子问。
楚枫稍稍闻了闻,摇摇头,道:“这只是五连陈,来坛再陈的。”
“客官当真是识酒之人。”小伙子边笑着又拿出一酒坛,打开封盖,那酒香更加甘醇。
“客官,这坛又如何?”小伙计又问。
楚枫闻了闻,又摇摇头道,道:“这不过八年陈,不够陈,不够陈。”
“客官真是品酒之人!”小伙计说着转到一处,小心翼翼捧出一坛酒,拍开封盖,笑道:
“客官,您看这坛如何?”
楚枫又闻了闻,笑了,道:“这也不过是十年陈,还要更陈的。”
小伙计愕然道:“客官,这已经是小店最陈的了。”
楚枫却摇摇头,笑道:“不算,不算,这里还有一坛三十年陈的。”
小伙计傻了眼,道:“三十年陈?怎么可能,小店最陈的就是十年陈,怎么会有三十年陈的?”
楚枫笑道:“小二,你要多少银子就直说,我不会少给你。”
“客官,小店真的没有三十年陈的,其实这十年陈也是上品。”
“小二,所谓好酒知音品,你何必藏珍,浪费如此一坛美酒?”楚枫还是坚持。
小伙计苦着脸道:“不是小人舍不得,小店实在是没有……”
这时,那一直没有作声的老店主走了过来,向楚枫一拱手道:“好一句好酒知音品,客官当真酒中知音。”
小伙计道:“老掌柜,这客官硬说……”
老店主摆了摆手,然后对楚枫道:“客官请稍等片刻。”说着转入了内堂。
过了好一会,老店主捧着一坛酒走了出来。酒坛用两片大荷叶包裹着,看上去果然埋藏年久,还沾着些泥迹,显然是刚刚才从土中起出的。
他一手拍开封土,登时异香扑鼻,满室芬芳,香气中还渗着淡淡荷香,绵软醇厚,沁人肺腑。
“好酒!”楚枫两眼生光,喊了一声。
小伙计在旁也傻了眼,没想到店中还真有如此陈年的风荷曲幽。
老店主笑吟吟道:“这坛酒是我三十年前埋下的,一直没有起出,想不到让客官发现了。”
楚枫笑道:“那是因为酒香浓醇,渗出坛外,偷逸飘出,只是不知道这酒为何竟会渗着淡淡荷香。”
那小伙计插口道:“客官,我们的酒全是用荷叶包裹着深藏地下,起出时自然渗着清荷幽香,要不怎么称作‘风荷曲幽’。”
老店主亲自为楚枫沽满了一壶酒,还要再沽一壶,楚枫连忙道:“好了掌柜,一壶便可,如此美酒,如果单我一个品尝得到,也是可惜。”
楚枫接过酒壶,道:“这壶酒值多少银子,老掌柜尽管开口。”
老店主微微一笑道:“好酒知音品,要是寻常客人,我是断不会起出这坛酒,既然起了出来,就要为它寻个好知音。公子就给一文钱好了。”
楚枫鄂然,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老掌柜也是酒道知音。”
楚枫提着酒壶,又来到西湖畔,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楚枫心情十分好。这是他第一次下山,第一次涉足江湖,第一次游西湖,还第一次喝到了三十年陈的“风荷曲幽”,他直想引吭高歌,将内心的抱负与抑郁一道迸发出来。
“铮”,湖中突然传来一声琴音,清脆响亮。楚枫循声望去,湖面上不知何时飘来一条船舫,船旗上大书一“洛”字,迎风招展。而在船头,一白衣女子正席坐在船头上,迎着和风细雨,扬波抚琴。琴声清越悠扬,有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
楚枫看不清这女子的容貌,只觉得她自有一种飘然欲仙,出离凡尘的神韵。琴声时而婉转含蓄,时而激昂飞扬,每一铮鸣都恍如传自天籁。
“好琴音!”楚枫大呼一声,一仰头,大口喝了一口酒,乘着酒意,和琴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歌声慷慨激昂,豪迈不羁却又含着些许愁绪。而琴音似乎也受其感染,随之激昂铿锵!
两人一弹一唱,遥向呼应。周围的行人纷纷顿足围观,奇怪地注视着。楚枫根本不理会,依然放浪狂歌,歌声慷慨激昂之余又隐含着悲郁酸苦,这时发自他内心的声音,毫无修饰。
这时,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撑着一顶油纸伞,飘然走了过来。她头戴素绢,长发披肩,秋水为神,芙蓉如面,柔玉为骨,冰雪作肤,冰清玉洁,恍如谪落人间之仙子,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除了绝世佳人,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楚枫眼定定看着她飘然而至,歌声也随之一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歌声婉约之中又带有几分调侃之意。
这位女子不是别个,正是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仙子——谪仙子。谪仙子是滴水剑派唯一传人,一把滴水剑天下闻名、举世无双。她望着楚枫,见他眼定定的看着自己,旁若无人,而歌声又暗含调侃,脸上竟忽的生起一抹红晕,不过转眼又回复一脸孤高清傲。
琴声幽幽而止,歌声也随之而收。楚枫还是望着谪仙子,自始至终目光都未曾离开过。谪仙子也静静看着眼前这个身背古剑,一身蓝衫,狂放不羁的年轻小子。湖风吹过,谪仙子雪白的衣裙扬起了一丝涟漪,而微微的细雨飘洒在她头上的油纸伞上,更显得出尘脱俗。
楚枫脱口念到:“冰雪临风雨,仙子下凡尘。”谪仙子没有作声,忽抬头远眺了湖中船舫那白衣女子一眼,然后一转身,飘然离去。
楚枫看着她纤纤背影,怅然若失。他不知道她是谁,只觉得她很美,美的一点瑕疵也没有。
他转身望向湖中,那船舫也已徐徐划向远处,逐渐消失了影子。楚枫叹了口气,不过他马上释然:能一日之间听到如此美妙的琴音,遇到如此美丽的佳人,夫复何求?
他笑笑,看了看天色,将近正午,心道:“看来要马上赶去古荡山,七年一度的鬼子棋局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