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酒杯凑在唇间,勾魂一般的眼神在鱼的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有意思,这个年轻人真是有点意思……”
这个时候,她的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为什么你的眼睛不能看的更深一些。”
凤凰这个声音是怎么出现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背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就连一直站在凤凰背后的那个年轻人也是直到听到这个声音,才知道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个声音,沧桑而镇定。
凤凰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就变了。
凤凰立刻起身,扑跪在地上:“弟子凤凰恭迎师父法驾!”
一个瘦小的老人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眼神仿若天北的火星。
那个年轻人双腿不由自主的一软,竟然也跪了下去。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双膝的疼痛的时候,他才晓得自己刚才跪了下去。
“十六年前,我在南海紫竹林第一次遇见你,是吗?”老人问凤凰。
凤凰回答:“是,弟子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老人说:“那一天,我为你断了一下命数,你还记得吗?”
凤凰的眼神悠远的就像十六年前的月光:“师父说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一生悲苦,凄惨无比。但是只要**持世上最贱的行当,就能安享荣华,此生无忧。”
老人点点头:“这是我给你的断语的前半句,后半句你还记不记得?”
凤凰说:“我命数火,不能与水相冲。水能灭火,假设我遇上一个与水有关的人,我的命也就到了尽头。”
老人继续说道:“只有你在水还不足够强大的时候,抢先将水烤干,你才能活。我说的是不是这样?”
凤凰五体投地:“是。”
老人冷声问她:“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忘记了?”
凤凰惶恐:“师父的一言一行,弟子铭记在心,一直不敢忘怀。”
“是吗?”老人的声音变得更冷:“鱼,生活在哪里?”
凤凰说:“水里……”
她的脸色再次变了:“师父,您说的是楼下的那个少年?”
老人的声音似乎带上了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缓缓说道:“不错,他就是你一生的克星……”
冷长白与许一铭已经交上了手。
剑光闪烁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十五招。
胜负尚是未知之数。
平隐迹一直在盯着鱼。
“请问我脸上有花吗?”鱼突然问平隐迹。
平隐迹说:“没有。”
“那么想必我身上一定有灰尘。”
“也没有。”
“我是不是一个大姑娘?”
“只有傻瓜才会认为你是大姑娘。”
鱼叹了口气:“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一定要盯着我看?”
平隐迹也叹了口气:“因为我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鱼说:“是不是跟我有关?”
平隐迹说:“不错。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来,铁前辈就和剑疯子打了起来;为什么你一来,许大侠就和冷长白冷先生那么不对眼。”
鱼想了想,苦笑一声:“你这一说,我也有点不明白了。”
这个时候,鱼突然看到一个大姑娘顺着楼梯施施然走下来。
是一个很美的大姑娘。
也是一个极具诱惑的大姑娘。
即便是瞎子也能从她一脸的媚笑之中感受的到她的诱惑。
“可是有一件事情想必公子一定明白。”她说。
鱼的笑容更加灿烂:“想必姑娘嘴里的‘公子’应该是我。”
她笑了:“这间屋子里面除了你,还有谁年轻的更像一个公子?”她的笑媚而*,她的手就像鼻尖上的蚊子,撩过鱼的肩膀的时候,让鱼的内心发痒。
就连平隐迹、卓仁、叶芳的呼吸也几乎停止了。
她说:“公子相信铁前辈会败在剑疯子手里吗?”
鱼摇摇头:“不相信。”
她说:“公子相信许大侠会败给冷长白吗?”
鱼又摇摇头:“不相信。”
她说:“那么公子是不是明白,现在你完全可以坐下来,惬意的喝一杯?”
叶芳忍不住说:“其实我也想喝一杯。”
她笑了,用她那让人心动的纤手轻抚了一下叶芳的胸口:“想,为什么不喝呢?”
叶芳的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没看到姑娘之前,我实在想不起我该喝一杯。”
她问他:“现在你不是已经想到了?”
叶芳点点头。
她的脸猛然一沉:“那边桌上就有酒,你想喝就去喝个够!”
她笑的很迷人,翻起脸来却无情得很,等到叶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挽着鱼的手,顺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卓仁莞尔一笑:“她生起气来也是这么迷人……”忽觉腰间一疼,却是平隐迹挥肘捣了他一下,这才意识到失仪。
酒是美酒,人是美人。
现在这个美人已经为鱼斟上了一杯美酒。
鱼坐在二楼的栏杆处,端着酒杯问她:“那边还有一张椅子,为什么你不坐下?”
她妩媚的笑着:“我不敢。”
鱼问他:“你怕我?”
她笑的更妩媚,鼻腔里面发出的一声“嗯”不知能迷倒多少世人:“我怕离公子太近,公子看到我脸上有一个针孔那么大的雀斑。”
鱼也笑了:“我的眼神一向不是很好,铜钱那么大的斑我都很难看到。”
她哼哼的媚笑着:“公子真会说笑……”
二楼的栏杆处,原来在这里的那个老人和年轻人本来已经不在了,但是,突然间那个年轻人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年轻人朝着鱼一躬身:“我们凤凰姑娘的意思是想请公子喝下这杯酒。”
凤凰避着鱼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柔声说道:“公子在这里喝酒,不希望别人打扰,你何必做这样天杀的坏人?”
年轻人却似乎是没有听出凤凰的威胁,继续对鱼说:“小人也希望公子喝下这杯酒。”
鱼说:“凤凰姑娘希望我喝下这杯酒是因为她相信我完全有时间喝,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年轻人说:“因为公子喝下这杯酒,小人的命也就和公子一样没了。”
“下去!”凤凰再也忍不住出声怒斥。
鱼却似乎没有听到有人插言,问那个年轻人:“你是不是想死?”
年轻人笑着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每个人都这样想。我也是。”
鱼笑了:“所以你的意思其实是不希望我喝这杯酒,是吗?”
年轻人说:“守着凤凰姑娘,我本来不敢说实话,不过公子既然猜到了,我好像也不是很敢否认。”
凤凰黑着脸问他:“你不敢否认,难道就敢那自己的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