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丽君与公主被带往寝宫休息,阿哈木江也未回将军府,留宿在宫中。
“丽君姐,国主哥哥好像有意不谈借兵之事,我看此事有点难办,这次回来,发现国主哥哥不似从前,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公主,人都是会变的,况且你哥哥现在坐在国主的位置上,有些事身不由己,他不得不变。”
哈依古丽似乎明白丽君话,但是却摇着头,“好复杂,我不想懂,也不愿意去懂,不过丽君姐你准备怎么办,之前我还口口声声说能劝说服国主哥哥多借兵给你,可是如今国主哥哥恐怕不会顺从我的要求。”
孟丽君看着一脸自责的哈依古丽,笑着拍她的肩,“公主有这份心就够了,至于借不借得到兵,就要看我的造化了。”
龙床之上躺着的阿凡提江根本就没有醉,只是在酒宴上装醉而已,因为郦明君每每逼问他借兵的事,他总是找借口回避,不正面回答,到了后面所有该想到的借口都用尽了,没办法只得装醉。
“来人!”
阿凡提江坐起身对着门外大叫,这时进来一个宫女,跪在地上。
“郦相国已在广陵宫住下了吗?”
“回国主,郦相国已至广陵宫住下。”
阿凡提江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宫女退下,待宫女退出寝宫后,他起身向外走,头顶月光,脚踏着几个月未曾走过的小径来到广陵宫门前,透过微暗的烛光,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在窗上。
“郦明君,你又一次住进了广陵宫,这一次本国主不会像上次那样放你离开,因为大都现在已乱,元皇自身难保,所以正是本国主强留你在宫中的好机会。”
孟丽君从公主的寝宫出来,来至曾住过的广陵宫,刚一踏进门就发现里面的摆设没有变,而且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过。
孟丽君轻移玉步走到床前,转身坐下,轻叹一声,“阿凡提江,你还不能对我死心吗,看来皇上猜得没错,我已羊入虎口。”
窗外站着满怀心事的阿凡提江,窗内坐着愁容满面的孟丽君,不远处是一心守护着丽君,满脸写着担忧之色的阿哈木江。
孟丽君看着琴架之上还放着曾弹过的古琴,起身慢步至琴前,轻抚琴弦,一首哀思之曲从指尖飞出,因曲而达意,脱口吟唱出李之仪所作《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思君不见君,
共饮一江水。
此水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阿凡提江听到郦明君所吟唱之曲,情海生波,暗自心伤,对着窗棂低声反复沉吟,“‘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郦明君,本国主何时才能是那个‘君’。”
阿哈木江虽是武官,不擅诗词歌赋,但哀怨的琴声夹着坚定的心念,似乎听得出丽君对远在大都的皇甫少华坚贞之情,双目渐渐潮湿。
他用衣巾轻拭英雄泪,内心响起一个坚定的声音:丽君,虽不能与你共结连理,但我愿意为你披荆斩棘,遮挡风雨,让你与皇甫少华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