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说:“生扭的瓜不甜,让他们先看看,别人赚钱了他们就会急眼了。”哈哈,我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啊,谁能和钱有仇呢?唉,妄自以为上过大学、当了个副县长就了不起,要论扎扎实实的基层工作,我和张局这样的老同志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我呵呵苦笑道:“要论基层工作,我还真不行啊。”
张局慢悠悠地吸着莫合烟说:“你不了解他们,他们只不过一下脑子转不过来,想不通啊。其实他们说得也不是一点没道理,企业亏损成这个样子,呼喇一下政府说不管了,让他们自己扑腾,吃了一辈子安稳饭的人谁不怕啊?”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是啊,债谁背?工资谁发?对于职工来说只考虑这个,国家大政对他们来说太远了,根本不是他们想的事儿,养家糊口才是根本。
“这样,艾尔肯和小阿,你们经常去看看他们,多和他们聊聊,看他们有什么具体困难和问题,帮他们出出主意,拉着他们去饭馆取取经。茹仙就跟着紫县长好好搞喀纳斯的事儿,你们女娃子不适合和他们打交道。”我感激地看着张局,默默点了点头,张局只是慈祥地笑了笑对我说:“等他们脑子转过来了,你带他们去乌鲁木齐那些搞得好的招待所看看,让他们取点经,长点见识。”
没多久他们看着饭馆的生意红红火火、职工收入提高许多终于动心了,也学着饭馆的样儿搞了集体承包和集资入股。职工们自己选了经理,当然经理要入大股才行。阿克拜耳经理来找我带他去乌鲁木齐参观了几家招待所,又安排他在饮服公司下属的一个旅馆住下。他走着看着摸着,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地惊叹着,说:“这才是真的旅馆。”
回来后没几天就听艾尔肯说他们在大兴土木,我去看了看,大家高高兴兴地朝我打招呼,那几个曾经骂得最厉害的人正在院子中间两大堆黄土围起的大泥水坑里起劲儿地踩泥巴,其他人吆喝着上房泥抹墙壁,那个大黑胡子满头的汗珠子顺着头发胡子往下掉,看着我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