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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妙睁开眼睛了。它一睁开眼睛就冲着床边满脸喜色的人类大“喵”一声。它现在似乎还不能说话,童西确定自己不懂猫语,但这时偏偏听明白了它的意思。她飞快地热好一碗香喷喷的鱼饭端过来,本想喂它,谁知它一下子就跳起来,把头伸进碗里猛吃。吃完了,它的“喵”轻柔了许多,并勤奋地舔起自己身上的毛,唯有舔到肚子上的绷带时冒出一两句不满的喵喵声。
要给小妙上药了,两片干巴巴的月玲草熬出一小碗绿幽幽的清汤。童西咬着牙,尽量保持平静地剪开小妙身上的绷带。她惊讶地发现,昨天晚上还溃烂得不成样子的那一大片伤口,现在已经褪掉了脓污,变成了新鲜的肉色……没皮没毛的那种肉……看上去还是挺吓人的……
绿水一浸上去,小妙的喉咙里就发出了一声呜咽,伤口处则泛出一片白色的光泽。半碗水涂完,伤处看起就来像是形成了一层白膜。小妙的后爪不小心碰到了那里一下,伤口竟然没有破。童西总算是略微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她端来剩下的半碗水,“小妙,这是药,把它喝了吧。”
小妙瞪了半天,终于犹犹豫豫地伸过舌头去舔,接着“喵呜”一声把刚舔到嘴里的一小口药吐掉了。
“有那么难喝吗?”童西狐疑地舀起一小勺绿水往自己口中送去,并抓紧时机教训它,“你也做过人的,也懂古训的,所谓良药苦口……噗!”她一口把那一小勺药喷在了猫脸上,还低头“呸呸”多吐了几口唾沫,十分悲切地说,“我并没有想到它会是这种味道……”
这时阳台上又传来了动静。童西放下碗,竖起耳朵,“难道……又是那个医生?”他这时候来她家阳台做什么?东西都给他了,还来找什么吗?
她轻悄悄地走向阳台,“喵。”居然有一声猫叫从那里传来。
童西瞪大眼睛,看着一只卷耳黑猫从大大小小的箱子上跳下地来。
“是你?”她又惊又喜。当时若不是这只猫的帮助,她或许根本无法找到重伤的小妙。那时情况紧急中她几乎忘了它,现在想起来,自己首先必须好好谢谢它。另外,她还十分惊奇它是如何从阳光猫舍那么远的地方找到这里来的。
“猫咪,谢谢你带我找到小妙。”她说。
黑猫抬头冲她“喵”了一声算是打招呼。接着它走进屋里,径直走向卧室。童西的目光一直随着它跟到了盛着绿水的小碗旁边,床上的小妙也瞪大眼睛望着这个黑黝黝的家伙一路走到自己的面前,把头凑到自己的碗里去舔那恐怖的绿水。
黑猫连舔了两舌头,耸着腰打了个激灵,不过总算没把药水吐出来。这时小妙突然“喵呜”大叫一声,滴溜溜的双眸射出怒火,它像野生动物维护自己领地似的当仁不让地跳起来挤上前去,埋头几口将碗里的水舔了个精光。然后它叫也没叫一声,小小的身子一软,“腾”地就光荣卧倒了。
“小妙,你怎么样了?”童西急忙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在怀中。小妙的眼睛张开一条缝,虚弱地“喵”了一声。童西又听懂了,它说,难吃得简直要让猫下黄泉。
她心疼极了地摸着小妙的下巴,又用脸颊蹭蹭它的脑袋,“乖乖,你真勇敢。下次我一定多放些糖在里面,让它变得好喝些。”
“喂,别放糖哦。”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童西惊讶地张大嘴巴环视着周围,最后目光聚焦在地上的那只卷耳黑猫身上。
黑猫半眯着眼瞧着她,神色间带着淡淡的古怪笑意。人类的声音从它完美无瑕的猫嘴中流淌出来:“这药可放不得糖。而且,大少爷也说了,不许小少爷吃太甜的东西。”
小妙率先“喵呜”一声叫出来,从童西怀里支起头,冲着黑猫发出警惕的叫声。
童西结结巴巴地问:“你……您是哪位?认识我们家小妙吗?”
黑猫跳上床,大尾巴一扫,以猫咪标准的坐姿坐下来,“啊,不认识也不行啊,这是工作。在下是受雇于蓝家的保镖,此番前来是特地为了寻找失踪了半年的蓝家小少爷的。”
童西又呆了两秒,嘴巴张得更大。她看看怀里的小妙,只见它依然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龇着小小的虎牙,似乎十分反感眼前的黑猫。童西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闯进来的白猫们,黑猫虽说自己是保镖,但小妙这么讨厌它,她还是警惕起来,不由得把怀里的小猫抱紧了一些。
“请问,你知道小妙的事情吗?那个,你究竟是人还是猫?”
“你会雇一只猫做保镖吗?”
“呃,基本上……不会。”而且也根本雇不到吧。
“那不就成了?傻妞,我自然是人,变成猫的样子只是为了方便寻找蓝小少爷的下落,所谓同类相知,这你懂吧。不过蓝小少爷他们家可就都不是人了,你看他现在一副土猫的样子,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副土样,没得选择了。而在下虽然不是他们一族的,但有的是本事,想变啥品种的名猫就变啥名猫,这就是能力与气质上的差异,呵呵呵呵。”
童西拼命地阻止住了小妙几次奋力挥过去的爪子,顶着满头的黑线继续问:“他们一族?是什么族的?你清楚小妙的事吧,能不能告诉我们?小妙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回忆自己的事情。”
“这个简单。”大黑猫说得十分轻松,“蓝小少爷请跟我回去就可以了,大少爷正等着你呢。”
童西满脸惊讶,“你现在就要带它回去吗?它的伤还没好呀,又还是猫……”
“无妨,交猫回去也是一样的,到了蓝家自然会有人给它治好。我只求早点交了这份差好拿笔佣金走人。喂,傻妞,合作点,快把蓝小少爷交给我。”
童西忍着一股火气把小妙放在了床上。无论有再多的怒意、震惊、舍不得,还是应该让它回它的家,她想。
小妙爬在床上,颤巍巍地靠近黑猫。大黑猫看着虎斑小猫乖乖地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露出颇为满意的笑。
“OK,蓝少爷,跟我来吧。”它转过身,正要往床下跳去,小妙突然张开嘴“喵呜”一口咬住了它黑蓬蓬的大尾巴。
黑猫“咪噢”一声尖叫,闪电般地扭过身,冲着小妙耸着背龇出尖牙。小妙不甘示弱地大声叫着与它对峙,扬起爪子就朝它抓去。黑猫“喵”地大叫一声猛地向后退去两步,不敢和它过招,口里嚷着:“真是的,蓝小少爷你干什么呀?肚子都烂得没形了,省点力气好不好……哇,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和你动手啊,在下就怕一下子打得你断了气,那我的佣金就泡汤了。这个世道找个工作我容易吗我?钱还没拿到就被紫丫头骗了两成的介绍费,那个开黑店的无良女……”
它左避右闪,最后被小妙逼到了窗台上,“停!Stop!蓝小少爷,我们有事好商量。你搞清楚哦,是你家人托我把你带回去的。你老哥的话哎!好好好,你不跟我走,到时候要是他亲自找来了,我们谁都不OK了。”黑猫在窗台上吃了小妙的一记猫拳,迅速跳到了窗外的空调机上面,“哼,别以为这样我就放弃了,雇佣金我是非到手不可,明天我还会来的!”说完,它身形一闪,居然顺着各层的空调和阳台扶栏就跳下了六层楼。
小妙这才转身走回来,一声不吭地耷拉着脑袋。
童西蹲下身体抚摩着它的头,“小妙,为什么不跟它走?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吗?”
“喵……”
“你不想回家吗?”
“喵……”
“听他一直称呼你少爷,你家很有钱吗?”
“喵?喵……喵……喵……”
“蓝少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肚子开了那么大的花,太剽悍了吧?你想过变成人之后,留下的究竟是小洞还是成比例的大洞吗?哇,要是比例洞的话,少爷的整块肚皮不都要破相了吗……”
“喵喵喵喵喵——”
“呵呵,好了好了。”童西又把它抱了起来,轻轻地抓它的下巴,“不笑你了。就算真有那么大块伤留下来,小妙依然是全世界最可爱的!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快快地好起来,好吗?”
十四片烂兮兮的月玲草,煮了七天份的药水。这七天里,童西的头等大事就是替小妙上药、喂药。
传说中的草药果然有奇效。头一天用上,小妙的伤势就明显有了好转,它不但能跑能跳了,还生龙活虎地击退了一只企图诱拐自己的大黑猫,康复前景喜人。只不过,灌到肚子里的那半碗药让它郁闷了一些。童西也尝了,唯一的感觉就是那味道直能叫人把肠子也给吐出来。
第二天,小妙的伤处由白色变成浅褐色,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痂。它开始觉得痒,总想伸头去舔。童西不能不去学校了,她临走时自己做了一个防咬头圈给它套在脖子上。小妙小小的脑袋就像是大灯罩里的灯泡,热力十足地持续发射着高分贝回旋音波,直到童西夺门而逃后良久。
这一天晚上,黑猫果然又来了。它一进窗户就直朝着童西走来,把嘴里衔着的一张纸片往她面前一丢,跑到小妙的碗边,喝了它的水,吃了它的饭,本来还想躺上它的床呼呼大睡的,最终被狂怒的虎斑小猫给轰出了窗户。
童西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的那一小张纸片,只见上面写着:苍胧,专业打工大师,精通各行业全种类所有工作,尤其在人身保卫、侦察探索、地下工作等岗位有不俗表现。欢迎雇佣,价钱面谈。电话139XXXXXXXX逍遥黑店紫花转。
……
她只能无言而叹。临睡前,她发现小妙的尾巴尖子多了一道小口子。开始她还很紧张,以为它不知在哪里弄伤了,仔细检查过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痕。那道小口子被尾巴上的猫毛挡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第三天,小妙伤口上的结痂变成了深褐色,它痒得开始直接朝墙上磨蹭。不得已,童西只好找出一大块花布包住它的肚子,再包住它的四只小脚。照例前来拜访的黑猫一跳上窗户,就极度夸张地用猫爪指着它大笑起来,还用猫的语调怪叫着:“花肚皮!南瓜包!秃毛秃毛秃毛!”
小妙“咪吼”一声冲过去,还没到窗前脚下就一滑,四仰八叉地翻倒在地板上。黑猫笑得更凶,直笑得背过了气,仰翻了腰,“哗啦”一下直接从窗台上栽下了六楼。
第四天,有结痂开始脱落了,新长出的皮肤有着淡淡的粉红色,看上去十分娇嫩。小妙已经不痒了,摘了头圈的它抱着身体好好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一早就蹲在了窗台上严阵以待,就等着那只黑猫过来再一脚把它踹下去。
回到家的时候,童西没看见小妙,只望见大黑猫舒展着四肢躺在它的床上,悠闲地看着电视。
她问它:“小妙呢?”黑猫的脑袋只朝着窗边歪了歪。童西赶过去一看,只见紧闭的窗户外面,小妙正立在空调机上悲惨惨地嘶吼。窗户一拉开,它没命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跳进了童西怀里。童西安慰地摸摸它,突然发现它的尾巴已经有一小截已经分成了两股。
“这是怎么回事?小妙,你的尾巴生病了吗?”
黑猫瞥过来一眼,懒洋洋地说:“他们一族的,就这么回事。分开就对了。”
童西转头望向它,“他们到底是什么族的?”
“灵猫族的吧,一群傻猫……呃,除了他哥。”
“灵猫族?”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蓝妙身份的事情,“可是,以前它的尾巴不是这样的啊?”她回想以前在婶婶家的时候,甚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记得它的尾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
“那估计是被什么咒给克住了。要不他能被整成这样?灵猫族的尾巴开得越大越厉害。你瞧它尾巴分开了,那就是真的好起来了。”
是吗?童西轻轻地摸摸小妙的两个尾巴尖。只要你能好起来,无论变成什么样都好。
第五天第六天是休息日。小妙伤口的结痂完全脱落了,开始长出白茸茸的新毛。童西多准备了一份猫饭,避免了双猫争食之战。之后难得的悠闲时光里,一人两猫躺在床上看电视。小妙先霸着动画片,黑猫一爪子抢过了遥控器,调到了电影频道,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屏幕里的泳装女郎。小妙和它打了起来,猫叫声盖过了泳装女郎的情歌声。童西一脚一个把它们踢下床,面无表情地拿过遥控器,选择了新闻频道然后按了静音键,继续躺下来睡午觉。
第七天,又是一个全新的美好的星期一。早上醒来的时候童西发现旁边一张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立刻爬起来,担心地问:“小妙?你怎么了?”
被子里的身形动了动,明显已经不是只小猫了。
她喜道:“小妙?你变成人了吗?大妙,是你吗?”
“西西。”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你现在不要管我……”
“你能说话了?干吗不出来?怎么了呀?”
“……不能出来,要等一会儿。”
“你这样会闷死在里面的!”她越来越觉得奇怪,“究竟怎么回事呀?”
“你别管我……不许掀我被子!”
童西不明所以地站在一团被子前面,心里开始有点慌又有点急。正在这时阳台传来一阵桀桀的怪笑,大黑猫又来了。“哈哈哈哈。”它笑得毫不节制,“蹭”地蹿上床踩在被子上,“少爷不好意思了!因为他现在变得很性感!”
“少胡扯!”被子里的人怒喝。
大黑猫继续说:“还很妩媚,很野性,妖里妖气!”
童西开始流汗,“这些形容联系不到一块儿吧?”
大黑猫还唱了起来:“啊,你那如火般炽热的肱二头肌,温暖了我的心!你那旋转跳跃的小腚部,舞出了烈火青春!”
“你给我闭嘴!”被子里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就要掐死它。
“大妙,你——”童西张大眼睛看着一把掀开被子的“人”,目瞪口呆。
他是蓝妙的样子,但是头上长出了一对猫耳朵,屁股后面还多了一条分了岔的长尾巴。
“你是……Cosplay吗?”
对方逮着大黑猫无法松手,扭过来的脸上一片赭红。他拧着眉侧过目光,低声嘟囔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会儿就好了……”
“哇哈哈哈哈!猫怪!猫精!万能文化猫男!”大黑猫从他手底下蹿出来,尽情嘲笑,“他变身了!目标老鼠新娘,出击!”“死猫,现在就让你去死!”蓝妙抄起一个闹钟对准猫头就砸过去。
黑猫一甩尾巴躲过了攻击,蓝妙刚想再用整床被子去招呼它,突然“喵呜”一声叫起来。他的尾巴被童西拉住了。
“你干什么?”他咬着牙回过头。
“不许丢被子。”童西郑重地看着他,“你那个耳朵,是真的吗?”
“废话,当然是……”
“借我摸一下好不好?”
“你……”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对,对方的手已经摸了上来,一边一个捏住他头顶的两只猫耳朵,“你想干什么?”
“哇,真的哎……软软的,和犬夜叉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我是猫……你够了没有?”
“真好呀,怎么会变得这么可爱呢?”
“可爱个屁!鬼才想变成这个样子……”
“嘿嘿嘿嘿嘿嘿。”大黑猫又桀桀地怪笑起来,补充回答童西的问题,“少爷他现在处于复原的关键时期,力量跟不上,控制不了自己的样子,所以就变成这种半猫少年的可口模样了。”
“那要多久才能恢复?”童西问,“这个样子要持续多久?”
“今天吃了药,再休息一天,差不多就好了。这个样子很难得哦,他们平时都没机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即使有机会也没人愿意露脸,谁叫现在Cosplay的太多了嘛。小姐,要不要拍点照片做个留念?”
“照相机在抽屉里,我马上要去上学,麻烦你抓紧拍。”童西交代完后又转向蓝妙,笑眯眯地说,“乖,好好休息,药吃多了有副作用,少吃点,慢慢好起来吧。”
蓝妙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咔嚓”一声快门声,大黑猫一爪抓着相机一爪竖起道:“Perfect!”
半猫少年扑过去,“我咬死你!咬死你!”
在猫的嘶吼声与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中,童西快快乐乐地出门去上学了。
来到系门口时,她一眼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罗有琛。脚步停了一下,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童西。”
果然叫住了她。她只好停下来,“罗有琛,找我有事吗?”
“上周我们去猫舍,听说你有事?”
“嗯,有点事。”她不想多谈,指指楼上,“课要开始了,没事的话我上去了。”
“是这样的,我们家要举办一个Party,希望你来玩。”
童西眨了眨眼睛,“为什么邀我去?我的意思是我们又不是很熟,去你家的话……”
罗有琛微笑道:“不能邀你去吗?我们不算朋友吗?”
“那个,你邀小桐去就好了,我还是……”
“童桐她会去的,我希望你也能来。”
童西犹犹豫豫地说:“抱歉,我可能还是没办法去,最近挺忙的……”
“是吗?”罗有琛不以为意地笑笑,“不急,你考虑考虑,什么时候你考虑好了,宴会就可以开始了。”
童西只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刚想开口,罗有琛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递到她手中,“这个给你,算是请柬。”
童西望着手中的东西张大了眼睛。那竟然是一个小小水晶猫图章,非常精致、非常好看,还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就像……猫薄荷。
在她看呆的时候罗有琛已经往回走了,“等等!”她是不能收下他这件东西的。她正要追上前去还给他,手上一滑,水晶章掉到了地上。
明明是一片平坦的水泥地,怎么看不到水晶章的影子?童西着急地在地上四顾寻找,这个时候罗有琛早已经走远了。
“有琛。”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偏过头,看见童桐满脸不悦地站在后面。只停了一秒钟,他又兀自向前走去。
“有琛!”童桐追上来,拉住他的一只胳膊,嗔怒道,“你为什么要邀童西去?我不要她去!”
罗有琛抽出自己的手,冷淡地说:“跟踪我好玩吗?我家的宴会,我想请谁用不着你同意。”
“你!”童桐狠狠地跺了跺脚,“我不管!要是她去的话,我是不会去的。”
“随便你,反正那又不是为你举办的。”罗有琛转身又向前走去。
“有琛!”童桐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再一次追上去,拦在他的前方,“有琛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呀!”罗有琛望着她冷笑道:“女朋友?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低头逼近她,“请你记住,我和你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对我来说,你的堂姐比你重要得多。”
说完他再不理她,独自离开,留下满脸惊骇的童桐站在原地呆呆地流泪。
早上的课差点就当了,她还是没能找到那枚水晶猫的图章。童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明明就是在那么小块地方掉下去的,她一步也没离开,为什么偏偏就是找不到了?这下好了,她想还也还不成了。那东西一看就很值钱,她莫名其妙就欠了罗有琛一笔大债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在食堂碰到田小华。提到罗有琛家的Party,田小华说他也邀请过自己,不过由于自己参加的天文社这两天晚上有活动所以去不了了。
“罗有琛家里很有钱。”他说,“我怕宴会太正式不习惯,正好可以不去了。”
“不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吗?”童西觉得奇怪,“再说你家不是也很有钱吗?有什么不习惯的?”
“不一样的。我家顶多叫富裕,而罗有琛家是大财团,就是电视里那样的名门世家。”
“哦。”童西张着嘴点点头。她决定了,坚决放弃那个名门家的“Party”了。
上完一天的课,已经过了下午四点。童西急着回家,家里还有一个伤患,等着她煮饭给他吃。
还没出校门,她就看到学校大门口围了不少的人,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停在门口,博来了不少围观。
童西刚迈出校门口,凯迪拉克的车门打开了。车上走下来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司机,来到她的面前。
“小姐。”他托起她的手,“请上车。”
有没有搞错?她瞪大眼睛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发不出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她的喉咙,非但不能说话,她连一个动作也做不了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她脊背上蹿起一股凉意,直觉大事不妙。她逃不开,在心里拼命地大喊救命。然而在众人眼中的情景却是她不慌不忙地上了车。凯迪拉克绝尘而去。
车子一发动,童西的叫喊冲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接小姐去宴会。”
“你接错人啦!我从来没有要去什么宴会!”
“小姐身上有请柬的味道,不会错。”
“你在说什么呀?可恶!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九命谷,灵又宫。”
“那是什么地方?等等,你放我下来啊!停车啊!”
凯迪拉克飞一般地冲过街道,冲向一面墙,在车中人的尖叫声中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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