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邱家大宅时,庭院上已停满各种名贵轿车,简直就像是名车大展。
毕恺葳紧紧跟在关昭勋身后不敢稍离,深怕春光外泄,就见她一路上遮遮掩掩地快步进人大厅。
一看到嵌金包银的豪华装潢,毕恺葳不禁咋舌地左右张望。
他好笑地看着她,“你在看什么?”
“我现在才知道‘好野人’的家都这么‘金光闪闪’!”她的语气只有惊讶没有羡慕。
“你喜欢?”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窝。”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是有道理的。
要她住在这种花上数千万元装潢的豪宅里,她反而浑身不自在。
关昭勋赞赏地笑了,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昭勋,你来了。”
一个嗲得让人受不了的声音,随着浓烈呛鼻的香水味传来,跟着一具丰腴的身驱霸道地挤开毕恺葳。
毕恺葳微皱眉地站稳被挤偏的脚步,瞪向始作俑者——邱琉瑛,而这一看差点让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哇!这女人是不是穿错衣服,不小心把睡衣给穿出来了?!
她那细肩带的桃红色超薄贴身丝绸,就像第二层皮肤似的黏在她“肉肉”的身上,紧绷得没有多余的空间。
这还不打紧,最恐怖的是低垂的领口设计,完全遮不住发育过度的“木瓜”,一大半片白肉就这么“欢迎参观”地袒露,供人免费观赏。
天啊!跟她比起来,自己的裸露状况根本是小巫见大巫,算不了什么!
“邱小姐,原来你在家都穿这么性感的睡衣啊?”毕恺葳扬着一脸无辜的笑容。
邱琉瑛大惊小怪地嚷着,“什么睡衣?!你有点Sence好不好?这是XXX今年最新的春装,一件好几十万耶!”
毕恺葳故意上下左右地打量,“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耶!”接着她还很认真地说:“我觉得它跟我前几天在路边摊看到的睡衣很像耶,人家一件才卖三百九,你会不会被骗了?”
邱琉瑛气得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叫:“毕、恺、葳——”
这女人是生来找她麻烦的是不?!
她先前曾跟关昭勋告过状,要他fire这女人,结果却惹来他大发雷霆!
他还威胁说,如果她再对他公司员工不客气的话,他会考虑不再与她家有业务往来。
她一听骇极,她家虽说是“昭才”的最大客户,但鱼帮水、水帮鱼;“昭才”的商品也是他们最大的收益来源。
因此,从那时起,她的气焰便收敛不少。
毕恺葳一脸不在乎地应着,“干吗?”有钱了不起喔?
“嗯,邱小姐,我们该去向令尊祝寿了。”关昭勋已经快憋不住笑,赶紧转移话题。
“说的也是。”她如白锦蛇般的两条手臂,正想顺势缠上他,却被他先一步躲开。
关昭勋是何等精明,邱琉瑛的手才有所动作,他的身体已经灵敏地自动转向毕恺葳,不着痕迹地避开纠缠。
笑话!一旦被她缠上,起码几个小时甩脱不掉,想想看几十公斤的肉挂在手臂上,他的手不残也废!
他自然地揽着毕恺葳走向邱董,气得邱硫瑛浑身颤抖地立在原处。“敢跟我抢男人;毕恺葳,我绝饶不了你!”
毕恺葳虽然坐在最偏僻的边陲地带,但她身边的人气却是最旺的,宴会上有一大半的男人全挤在这儿。
只见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应接不暇的问题。
男子A首先发问,“小姐,贵姓?”
她一脸不耐,“毕。”
“毕小姐,你今晚有空吗?”接下来轮到男子B。
“毕小姐,你在哪高就?”男子C立即追问。
“‘都会男女’。”毕恺葳心中已经大骂关昭勋不下一百回,这家伙竟把她丢在这里喂苍蝇,自己跑去和邱琉瑛搂搂抱抱!
男子A——Z异口同声地疑道:“‘都会男女’?”好奇怪的公司名称。
啊,对了!差点忘了今晚的重责大任。她立刻换上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作宣传,“我们‘都会男女’的宗旨就是让天下男女皆成为有缘人。”
“?”众男子依然不解。
毕恺葳进一步说明,“简单来说就是现代红娘。”
“哦——”众人总算了解了。
“那都是骗人的!”男子C突然咬牙切齿地道,依他那气愤的模样看来,显然深受其害过。
所有人的眼光都若有所悟地扫向他秃头凸腹的五短身材,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他心虚地连忙否认,“不是我,我没有参加过。’’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吗?”
“我才不信!!”
“分明就是他自己的经验谈!”
“以他的条件,是该靠‘媒婆’……”
此起彼落的冷嘲热讽夹杀而来,让男子C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毕恺葳不服气地反问:“你们的意思是说参加‘都会男女’的人,都是一些‘瑕疵品’?”
虽没人正面回答,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理所当然”的表情。
毕恺葳夸张地大叹口气,“哎,没想到你们这么跟不上时代!”
“什么意思?”不悦的声音纷至沓来。
她做个手势,示意众男子安静,直到反对声浪平息了,她才不慌不忙地开口。
“电视上的‘非常男女’你们都看过吧?”
她满意地看到大多数人都点了头。
“那你们觉得参加的人条件都很差吗?”她又问。
“还好。”
“还可以啦!”
大家的语气已经明显地缓和。
“所以说喽,交朋友与条件好坏无关嘛!婚前本来就需要多认识一些异性朋友,才能找出最适合你的对象啊!”当她说完后,发现男子C因她的出面解危,而泛着感动的泪光-
毕恺葳笑一笑,继续说:“再说,像你们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当然多的是机会认识社交名媛,可是如果能多认识一点异性朋友,不是更好吗?否则我们这些小家碧玉,哪有机会跟你们结识?你们说是不是?”好听的话谁不爱?
已有部分男士不自觉地点头,多一些认识漂亮妹妹的机会,没什么不好。
“不过,我得先把话说在前头,我们联谊社是正派经营的事业,主要的工作是促成良缘,如果你们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那就不用来了,我们不会收的。”
她还不了解男人的心态吗?但她不会为了赚取入会费,就轻忽把关,枉顾其他会员的权益和安全,毕竟这是良心事业,误了别人的一生,岂不罪过?
为了将来的幸福,男子C不再顾虑他人眼光,说出自己的切身经验。
“可是坊间很多有名的婚友社像X福、x妈妈,当初为了让你入会,都会将话说得天花乱坠还打包票保证,一旦你缴费入会了,便开始找一大堆理由搪塞,说什么你年纪太大、身高不够、要求太高、没有合适人选等等,真让人心灰意冷。”他前后参加过两三个同样性质的团体,但都大失所望。
毕恺葳诚挚地说:“这点你大可放心,‘都会男女’从不以浮夸的广告来吸引会员;相反,我们还会告诉会员最现实的情况,以及速配成功的机率,让会员自己决定加入与否。”
听了她诚恳的说明后,男子C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那我要怎么跟你联络?”
毕恺葳从名片夹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亲切地笑道:“你可以打这支电话来,我们一定会竭心尽力地为你服务。”
另一位男士也十分感兴趣,“我也想要一张。”
“也给我一张。”
“我也要。”
没一会儿,她带来的名片就被索取一空,“对不起,我的名片都发完了,其他有兴趣的人,查一O四就可以问到我们联谊社的电话。”
她留意到有兴趣的人,都是属于年龄稍高或外貌较普通的,年轻帅哥还是没什么意愿参加。看来暂时无法为女会员谋福利喽!
关昭勋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挤到她身边,脸色相当难看。
毕恺葳一看到他,立刻想到以他作为活广告,吸引一些优质男人入会。
“这位先生就是我们的会员。”
此话一出,果然引起一阵骚动。
认识关昭勋的人反应是,连关昭勋这种黄金单身汉都愿意人会,莫非“都会男女”的会员水准都很高引
不认得他的人也想,如果连这种超级大帅哥都参加了,我为什么不去试试!
突然一个认识关昭勋的人提出问题。“关总,你觉得‘都会男女’如何?”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回答。
毕恺葳也胆战心惊地用眼神祈求,希望他能附和,就算不说好话,也别放枪。
其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之前没跟他套过招,她根本不知道他会怎么说,他如果想乘机报复她的话,现在正是最好时机!
关昭勋本想当众吐她槽,可是在看见她哀求的眼神后,他突然想到可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要我帮你说好话吗?”他故意倾身在她耳边低语,非常清楚自己的举动所造成的效果有多暖昧。
他刚才远远地就看到她被众男子包围,于是急忙借故撇开邱董和纠缠不清的邱琉瑛,疾步走向她。
走近后,才知道她又在为“都会男女”打广告,这女人也太尽心尽力了吧!
看到她混在男人堆中,不管她动机何在,就是让他很不爽、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才挤到她身旁,她不慰勉他的辛劳也就算了,还拿他大做文章!
“嗯。”毕恺葳轻轻地应了一声,因他的靠近而感到一阵酥软。
奇怪,以往若有异性想靠近她,不被她打得满地找牙才怪,更别提碰到她了。
她一向很排斥与异性接触,因为那会让她感到恶心,但是关昭勋的碰触却给她很不一样的感觉,丝毫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反而还有些酥麻。
经验丰富的关昭勋,得意地看着她的反应,还恶劣地往她耳朵呼气。
“那我有什么好处?”
她捂住耳朵娇瞠他一眼,并用口型无声地回答,“都可以。”
毕恺葳只想赶快解决眼前的问题,压根儿忘了她又让老狐狸轻易骗走一个承诺。
关昭勋满意地紧搂着她的腰,宣誓意味浓厚地说:“没错,我很满意‘都会男女’的服务,我就是在那里认识她的,现在她是我一个人的!”
“‘都会男女’的水准这么高!”
“我也可以试试看。”
“连条件这么好的人都参加了,我还犹豫什么?”
现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无疑地关昭勋已为“都会男女”作了最好的宣传。
“对不起,我们还有些事,先走啦!”关昭勋不由分说地揽着还没进入状况的毕恺葳走人。
身后还有交谈声陆续传来,说话者正是一些自诩条件优异的单身贵族。
“原来他们是一对?”
“对呀,害我刚刚还猛献殷勤。”
“真让人想不到,连关昭勋条件这么好的人也需要参加婚姻介绍所!”
“我们也去‘都会男女’看看吧,也许有意外之喜呢?”
今晚毕恺葳的任务算是圆满达成,只是她的心思全卡在他适才那番话,所以没有听到。
她后知后觉地拍开关昭勋的毛手,“放手啦,男女授受不亲耶!”
都被他又搂又抱,吃了大半天的豆腐,她才反应过来。
“干吗那么计较?”他满不在乎地回道,手也自动自发地回到原位。
毕恺葳无暇理会他那只毛手,此刻她只想搞清楚他之前那句话的涵义,“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装傻地反问:“哪句话?”
“就是那个……你说我是……哎呀!你知道的,就那句嘛!”毕恺葳羞赧地说不全话,完全不复见先前的理直气壮。
他还故意装蒜,“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指哪一句?”他实在是爱极她这难得一见的娇羞。
“你……算了!”她瞅他一眼,那种话她哪好意思自己说。
他仍逗着她,“喔,你是指我所说‘你是我一个人的’那句话吗?那没什么特别涵义,只是宣传的手法罢了,你看效果不是挺好的!”
直到此刻,他终于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对她莫名的情感了,应该称之为“恋”吧!。
所以他会眷恋她的陪伴,迷恋她的言谈反应,贪恋她的娇美容颜。但他仍有所保留,不愿太快让她知晓他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回答,她竟有些失望。
她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怎么?你很失望?”
“你少胡说,我哪有失望!”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她的强力否认,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真不干脆!不过,你总要道个谢吧!”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谢谢你没让我当场难堪。”
“不客气。还有别忘了,你欠我一次!”
“啊!”她差点忘了。算了,反正她已习惯上贼船,“说吧,你这次又有什么‘需求’?”
“我现在还没想到,有需要时我会通知你。”他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毕恺葳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一脸诡笑,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难题给她?
关昭勋真是她命中的煞星!
毕恺葳外出买自己和关昭勋的午餐,回公司途中,听到前方街口有一阵骚动,她好奇地走过去,刚好看到一个年轻恶霸正在欺负一对老夫妇。
看到这令人火大的一幕,她的正义感瞬间升起,挺身挡住欲逞凶打人的恶徒,“你想干什么?”
无法无天的恶棍狞声说:“臭女人,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打!”他太清楚现在社会上每个人都很怕事,只要他一放狠话,通常都能将人吓走。
只是毕恺葳不吃他这一套,不但不理会他的威吓,还温声询问老夫妇事情的经过,“怎么回事?”
逃过一劫的老先生,心有余悸地叙述事情经过,“这条路明明是单行道,这个人却逆向行驶,还一直按喇叭要我们让路。我才抱怨一句被他听到,他就停车下来想要打人!”
“对呀,他还推了我一把,你看都磨破皮了。”老太太也委屈地露出手肘上的擦伤。
恶霸不但一点悔意都没有,甚至还凶恶地道:“我就是要逆向行驶,你们敢怎么样?”
毕恺葳已大致了解事件经过,这显然又是弱肉强食的例子。她不悦地瞪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民众,就是有这么多袖手旁观的人,那些坏人才会有恃无恐,治安也因此而越来越糟!
她二话不说当场拿出手机,这个时候就是要让所谓’的“人民保母”做点事。
“喂,我要报案,我现在正在XX南山路XX巷,这里有辆车逆向行驶,车主还想打人,车号是……”
她报警的电话都还没说完,就见那恶霸怕事情闹大,恨恨地撂下狠话后便赶紧开车离开。
见恶霸已经离开,毕恺葳立刻向报案中心说明最新状况,“对不起,那个恶霸已经走了。”
报案中心很客气地帮她取消报案,并告诉她若有需要可以请当地管区帮忙。
“嗯,我知道,谢谢。”她切掉电话,和善地安抚两位老人家,“没事了。”
“谢谢,小姐你真勇敢。”老太太意有所指地看着那些作鸟兽散的围观群众。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毕恺葳不以为意地说着,类似这种鸡婆的事,她已经不知道做过几回。
“你们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们过去?”她觉得跟这对老夫妇很投缘,尤其是老先生,她总觉得他很面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我们刚从朋友家出来,想顺路到我儿子的公司去看看他,没想到却碰到这个坏人。”老先生还是无法释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儿子的公司在哪?我送你们过去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原来社会上还是有好人。
“没关系啦!”毕恺葳直爽地道。
老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我也没去过,这个是他公司的地址。”
毕恺葳接过纸张一看,上头所写的地址不就是“昭才”的地址?“怎么那么巧!我刚好也在这里上班。”
老太太一脸惊讶,“你也是‘昭才’的员工?”她是越看这女孩越喜欢,既然她和儿子同公司,那就要叫儿子加把劲,把人追上手。
毕恺葳带着他们往公司的方向走,“是啊!你儿子是谁?我搞不好认识他呢!”
“我儿子叫关昭勋,你认不认识?”关母高兴地问,希望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是他!”难怪她会觉得老先生面熟,因为看到他就像是预见了关昭勋三十年后的模样。
关母兴致勃勃地问:“你认识他吗?”
“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现在还是我的顶头上司呢!”毕恺葳无奈地回答。
在她说话的同时,他们已经来到公司楼下并搭上电梯。
这次换关父发言,“真的啊,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错啊!”她总不好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吐他槽吧!
听完她的答案,关父和关母有志一同地相视一笑,这下儿子的对象有望了!
她领着他们走出电梯一路来到关昭勋的办公室门外时,被贾依柔挡下。
“毕恺葳,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人进来公司,你难道不知道公司里有很多机密文件,如果不小心流出去,会造成多大的困扰?!”
贾依素好不容易逮到毕恺葳的小辫子,因此故意夸大事情的严重性。
毕恺葳哪会不知道她又再借题发挥,才想开口顶回去,关昭勋已经闻声冲出来,“葳葳,你是跑到哪里买午餐?我都快饿扁了!”
他的眼中只有花了一个小时才买回便当的毕恺葳,完全没看到在她身后的两道身影。
毕恺葳不好意思地拿出已经冷掉的便当,“对不起啦,哪,你的午餐。”
关昭勋有些不高兴地接过便当,摸摸温度,“都冷了!”他讨厌吃冷掉的食物。
贾依柔幸灾乐祸地看着毕恺葳,暗骂她活该。
“那我再去帮你重买一份。”她才转身打算再去重买一个便当,就立刻被站在她身后的关家二老拉祝
“不用了。”关家二老异口同声地说道。
贾依柔怒视这两个碍事的老人,“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凭什么……”她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关昭勋的称呼吓得自动缩回未说出口的话。
“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关母不高兴地拉着关父往外走,“老伴,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免得在这让人看了碍眼!”
“妈,你怎么这么说?难得来一趟,我欢迎都来不及了。”关昭勋好声好气地赔笑,并暗示贾依柔为她刚才的话道歉。
“关伯父、关伯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关总的父母,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你们见谅。”贾依柔低声下气地道歉,谁知道这对打扮朴拙的老夫妻会是关昭勋的父母?
关家父母没多理会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贾依柔,径自跟关昭勋解释毕恺葳迟归的原由,“你误会她了,她是因为……”
听完父母的说明,关昭勋诚挚地向毕恺葳道谢和致歉,“葳葳,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刚才凶了你。”
“没关系啦,我也不喜欢吃冷便当啊!我再去买两份热的。”
“不用了,刚好我爸妈也在,我们四个人一起去馆子吃好了。”关昭勋提议。
关父立刻附议,“也对,顺便可以谢谢这位小姐。”
“不用了啦!”毕恺葳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举手之劳罢了。
“那怎么可以,反正刚好要吃饭嘛。”关母主动拉着毕恺葳的手率先走进电梯。
关父也跟上前和毕恺葳聊天。
至于走在后头的关昭勋,则是惊讶他父母异常热络的举止,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他们正在打什么算盘。
他们一行四人来到公司附近的一间简餐店,各自点子餐饮后,关母开始她的盘问工作。
只见她笑脸迎人,非常容易让人卸下心防,“我要怎么称呼你?”
“我叫毕恺葳,您叫我葳葳就可以了。”
毕恺葳毫不扭捏作态,她对老人家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知道他们俩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两位老人家满意地相视一笑,她这不卑不亢的应对,很合他们的胃口。她不像其他女孩子,在得知他们是昭勋的父母后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们对她的好感又增加好几分,“昭勋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他每天都欺负我!”毕恺葳乘机告状。
关母宠溺地拍拍她的手,“没关系,以后他如果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让我们替你出气。”
“好!”她立刻示威地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我!”
虽说他们才相处没多久,但他知道毕恺葳不是个爱道人长短、打小报告的人,因为她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谁的是非。
而且今天买便当迟归,她原本可以将所有的过失都往他父母身上推,甚至可以乘机邀功,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若非他父母出面澄清,她可能不会让他知道这段插曲。
他知道自己是越来越欣赏她,也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然而,即便心里清楚自己对她的情意与日俱增,可嘴巴上仍旧不饶人,他故意跟着喊冤道:“天地良心啊!你看起来那么凶,谁敢欺负你呀?我没被你欺压就要偷笑了。”
“你敢说我凶!”她说话的同时,手也跟着叉在腰上。
他故作害怕地指着她,“妈你看,她好凶喔!”
“你……”他竟然害她在他父母面前摆出夜叉脸!
关母好笑地摸着毕恺葳气鼓鼓的脸颊,“别生气,等你嫁给他做我们的媳妇后,我们就是你的靠山啦!我会帮你出气的。”
关母越看他们越觉得他们俩很登对,而且从昭勋对葳葳的态度看来,他肯定对她有好感,否则他才不会故意作弄她呢!他之前对其他女孩子可没这么好的兴致。
关母此话一出,得到三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毕恺葳首先发难,“伯母,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虽然她对关昭勋的感觉有些暧昧,但还不到结婚的地步吧!
关父着急地问:“为什么不行?”他对葳葳这个媳妇人选也很满意,态度当然是乐观其成。
这教她怎么说啊?毕恺葳没好气地用手肘顶向旁边像个没事人似的关昭勋,要他帮忙解决。
谁知他竟无辜地回她一句,“又不是我问你的。”
他的回答让她当场傻眼,她又不懂得说谎,难不成要她照实回答是因为关昭勋没有追求她的意思?这种答案多丢人啊!
“对呀,为什么呢?你觉得昭勋不好吗?”关母也凑上一脚。
“我……”毕恺葳真是有苦难言。
关昭勋坏心眼地在一旁观看毕恺葳被他的父母围堵,谁教她要说“不可能嫁给他”这种话!
就让她尝尝关家独特的逼婚法吧!
关昭勋拿了一份档案走向毕恺葳,俯身吩咐道:“葳葳,你帮我统计这份资料。”
她敏感地摸摸耳朵退后一大步,“你干吗靠我那么近啊?”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说话吗?”他状似无辜地瞅着她,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你……反正你以后要离我远一点!”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我对你过敏啦!”“我”了好久,她竟爆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答案。
自从中午经过关家二老的逼婚轰炸后,她突然发觉自己对关昭勋会产生“过敏”反应,可能是听到太多关于他的资料和秘密了吧!
关家二老的灌顶功力比她妈还强呢!他们将他从小到大的丰功伟业巨细靡遗地全告诉她,在她了解越多的同时,对他的感觉似乎也渐渐转变了。
关昭勋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过敏?!”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女孩子说靠近他会过敏!真是太侮蔑他的男性魅力了,他可是众女人猛烈追求的校“草”耶!
她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呀!你只要一靠近我,我就开始觉得全身不对劲,不是过敏是什么?”没事还老爱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得她心跳加速!
关昭勋停顿了片刻,才若有所悟地以一副专家的口吻说道:“依本医师的诊断显示,你有‘恋爱症候群’的症状。”
“我有‘恋爱症候群’?拜托,我连恋爱的对象都没有,哪来什么‘恋爱症候群’?”这是她听过最离谱的笑话。
关昭勋谆谆善诱,“是不是只要我一靠近你,你就开始脸发热、心跳加速?”
他莫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爱情白痴”,连自己坠入情网都茫然不知,不是白痴是什么?
毕恺葳又惊又惧,“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应该没有告诉他这些症状吧?那他怎么会了若指掌?!
他指着她的脸,促狭地说:“因为全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哪有?你胡说!”她胡乱地抹着脸,妄想湮灭证据。
他坏心地故意贴近她耳旁的敏感部位,似有若无地吐气,“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
毕恺葳吓得拔腿就直往外跑,背后还传来他开怀的大笑声。
毕恺葳仓皇地躲到洗手间,看着镜中脸蛋酡红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竟临阵脱逃!
她连忙用冷水替脸颊降温。
天啊!关昭勋只不过是“稍微”靠近一点,她就完全弃械投降,她不禁暗恼自个儿的无用。
她该不会被关昭勋那张乌鸦嘴给说中,得了什么“恋爱症候群”吧?!但她连个对象都没有,跟谁谈恋爱?
蓦地,她突感背脊一凉,难道他指的是……
她忍不住一声哀嚎,“不会吧!”
毕恺葳继而拍拍胸脯,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随之而来的贾依柔,被她怪异的举止搞得莫名其妙。
她先前看到毕恺葳惊慌失措地跑出办公室,随后还听到关昭勋的大笑声,心中觉得有异,所以才尾随毕恺葳而来,没想到竟看见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还大呼小叫的诡异现象。
“你疯啦?”’贾依柔虽然有些畏惧地离她远远的,但说话仍旧尖酸刻保
毕恺葳没好气地说:“没错,我‘乐’疯了。”
贾依柔倏地冲到她面前质问:“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毕恺葳存心气她。
贾依柔快气炸了,跟她交手几次下来,自己没有一次占上风,“你——哼!没关系,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还是会知道。”
毕恺葳故意使用暖昧的字眼,“你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你想亲自问‘昭勋’,还是说……你偷偷在‘我们’办公室装上针孔摄影机?”
发生璩女偷拍事件后,办公室出现针孔摄影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贾依柔显得有些惊惶,“你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她只是“偶尔”会隔着门板偷听而已,没有装针孔摄影机。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吗那么紧张?”毕恺葳觉得她对自己的话反应过度。
“我……我哪有紧张!我只是不喜欢有人乱说话!”
毕恺葳不再理她,径自审视镜中的自己,确定脸上红晕已经消退后,她抽出一张擦手纸,拭去脸上残余的水珠,接着就自行离开没跟贾依柔多说废话。
她一向爱恨分明,不喜欢做表面功夫。
比如说她不欣赏贾依柔的个性和为人,最多只跟她维持工作上的关系,不会费心与她结交。
贾依柔怨愤的视线,紧锁着毕恺葳的背影不放,“你就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