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床冠,玲珑四角饰着颗硕大明亮的夜明珠,浅红半透明的纱幔,微风吹来摇曳晃动着纱幔上的龙凤相依,折射出金色的光丝,熠熠生辉迷失人眼。纱幔外有整齐垂着的十串乳白色小珍珠,奢华耀眼,诱惑视觉。悬挂在夜明珠下是一串精致的风铃,奏着好听的乐音,悠闲如同天上的浮云自由惬意,让人的心能安静下来。纱幔被饰有花珠的小金勾子挂在床的两侧,鸳鸯的双人绣枕,里侧放着如玫瑰红的薄纱花瓣被,淡淡的馨香让人感觉在梦里。
在红纱幔里,模糊着绝色的轮廓。青丝未绑如泼墨散落在朱红的锦缎上,碎发隐约遮盖修长的眉峰,纤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高挺削瘦的鼻梁,不点而朱的薄唇,覆盖层透亮的水泽。闭起眼睛的她,恍若是安静沉睡的仙子。雪白的皓颈,精致的锁骨掩映在喜服红杉之中。修长的手指交叉安放在小腹上,肌如凝脂,肤似雪,瓷器一般完美精致,似乎一碰就会碎。瑰丽的花烛红辉映衬着精细绣制的喜服,金丝勾勒裙角,裙摆上是用淡金丝线绣成的双凤朝阳的图案,栩栩如生,似乎真有那么股傲视群雄的气势存在。
环视整个房间,如宫殿般庞大且布置华丽奢侈。红紫檀木的上等桌椅,几处矮桌高凳上放着古董花瓶,插着几支鲜嫩欲滴的水仙和绚丽金黄的菊花,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花香。殿内的卧室立着十根顶柱,有龙在浮游盘旋,金红的爪子,威严的气势无不说明雕刻者的精心仔细。在仰望殿顶,是一条巨大生动的红金色蟠龙,张大的嘴里含着颗璀璨的明珠;以及一只展翅欲舞的美凤凰,彩色的羽毛流光溢彩。无论是从摆设、布局都可堪称完美无及。
在及床小巧的双层木桌下层摆满了红艳艳的红枣、上层淡金色的花生。用淡金镶边的红绸子铺着的玲珑玉桌放着两个盛满酒水的金爵,周围散放着双喜以及一些早生贵子的剪纸。躺在床上的新娘美人儿皱了皱眉,纤长睫毛动了动,随后掀起如扇的睫,玛瑙水晶的眼眸盈盈流转着茫雾水泽,顾盼生辉。兰修抚着额起身倚靠着床栏,修长的两指揉动太阳穴,双眼环视这个房间,再瞥眼自己身穿的喜服,豁然开朗,随即水眸深沉如海,隐隐带着怒气,那个老狐狸骗了她!
回顾那天。兰修折叠好信纸装进信封中,交给旁边的人,“去,把这信送到黯公子手上。”那名修者立刻会意,离开去送信了。“那么,神女,现在您可以起程了。”祈加做了个“请”的姿势,而他手势迎向的是一辆豪华软塌,周围都是以轻纱遮盖,里面还放在瓜果食物,看来还蛮周到的。“祈加祭司大人最好请安分带好路,否则修不保证您的安全以及后果。”兰修微微一笑,灿烂温暖笑容里隐藏了太多的刺。“神女请放心,祈加只会做好自己的本分。”祈加低垂着头回答,没有人看见他嘴边闪过的微笑。
这路还算平稳,兰修闭着眼休养生息,神态安详柔和。“神女,这是祈加收集关于呼始撒觉大祭司大人一部分的事情,不知道是否能帮的上您的忙。”从轻纱掩盖下递上一本红色的小纸本。兰修淡然张眼,双指夹住小本子。“祈加祭司大人,这里边没什么机关吧?”他翻着本子端详,似乎有些玩味。“请神女放心查看。”外面的祈加点头说道。尽管是百分不相信他,但是这关于到呼始撒觉的事情,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迫切想知道他的全部事情。或许说不定这与他这段时间缺少什么记忆有关。
只是当他翻开第一页的时候,里面全都是红色且什么都没有。这是骗局?等兰修发觉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昏厥过去。“做错事,就要惩罚。”兰修低头呢喃,唇边荡漾起如梨花纯白清美的笑容。门被打开了,外面已经是快要破晓了,天灰暗灰暗的。“你醒了,羽离漠。”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平静响起,在奢侈空旷的卧室内显得有些清冷突兀。羽离漠(在古城大陆内皆用这个名字)皱眉抬头,由于对方太过耀眼使她不得眯起眼打量。
一头漆黑如墨的头发柔顺披散在后,在发尾处仅用一根红色丝带扎发,松垮却不失魅力,更添抹柔美的气质,多少掩盖住一些桀骜冷酷的气息。笔直的剑眉入鬓,有股冷漠的气息凝聚眉头。如黑宝石闪亮的双眸,隐隐有暗红色泽,是毫无温度的眼神,完美俊然的鼻梁,优美的唇形如玫瑰花的颜色,冷冷抿着而显出副冰冷的样子。一身火红的喜服,红色的玉带束着削瘦的腰间,裙摆下是条云龙盘旋,气势磅礴雄伟,加上他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的气质更发挥到淋漓尽致。
他就是她那日所遇之人,也就是老狐狸口中的冰祁少主,冰龙城城主的儿子,下一代接班的城主。冰祁冰冷扫视她一眼,从桌子上拿了金爵,步履轻盈缓缓走近床边,伸手递给她,“喝了合卺酒,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离漠微勾起嘴角,反倒是副悠闲的样子,“难道古城大陆的人都那么的有礼貌的吗?而且请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居然请到洞房里去?还要和新郎喝合卺酒。”羽离漠不以为然笑笑起身,从冰祁的身旁走过准备去找人算帐。
经过时,手臂却被人强行拉住。“请问冰祁少主还有什么事情?”羽离漠充分发挥绅士的良好风度,浅笑嫣然的笑脸迎人,一副礼貌客气的模样。“今晚,你是主角,是我的新娘。”他的语气冷硬如石头,嗓音略带低沉迷离,平稳无波,似乎他说什么事情都是必须遵守,是理所当然的服从。羽离漠眸色更深邃了几分,唇边如秋阳的笑意不边,转过身与他对望,而两人皆是一样的幽冷眼神。“请问,有被绑架来的新娘吗?”羽离漠扯了扯生硬的微笑,“是贵城的祈加祭司大人用下流手段使我昏迷送到这里。所以,无论如何,这门婚事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根本就不成立。”
“有媒人作证。”冰祁抿抿薄唇,眼神冰冷如寒潭。“难道单凭几个媒人就可以认证吗?婚姻大事要父母做主,我既没有父,也没有母,更不会听信于某位者的预言,上天下地,我也不会奉信神灵,因为命令必须和你结婚。以上几点,是绝对不能牵制我的。可笑,你们难道要逼我结婚吗?这是强抢。”虽然语言激动,但是她却是以平稳的叙述口吻说道,更显得事实是铁铮铮,而她是被害者。“你是神女,所以你没得选择。”冰祁依旧冷漠说道。羽离漠沉默了,她才懒得又要跟人解释,反正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我要出去。”她没有先前的好说话,语气也冷漠渗人,丝毫不比冰山差。
“你,没有资格自由走动。”冰祁冷冰冰瞥了她一眼,不为之所动,只是冷漠似刀刃残忍的眼神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展现。“没有资格自由走动,难道我是木偶吗?任由你们随意摆动?”离漠唇边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吹暖着大地,只是眼神更加犀利都能够能削牛毛了。他们居然把自己当成木偶棋子?笑话,从来就是执方黑子下棋的她,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棋子?怕是天人说梦,离漠冷笑了声。这下,她要扭转乾坤,让世界之人都成为自己的棋子。从来都是旁观者,这次怎么可能做局中人呢?
“从目前来看,你确实是受到这样的限制。”冰祁连眉也不皱,还是一样的表情不变,眼里的千年寒冰总融不了,似乎在这世间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在意要紧。他一直都是独行独立,不和任何人比较亲热,因为,他嫌恶人们的靠近。因此离他的人都不要靠得太近,小心那天冷不防的被丢到那边都不知道。离漠抿着薄唇沉默了,蕴涵着血云的眼眸深邃如海复杂。见她不说话,冰祁又举起金爵递在她面前,“把这个喝了,让婚礼完成的更加顺利一点,别出差错。”他冷冰冰说着,薄唇抿成一条线,隐有暗红色泽在瞳内流动,诡异邪魅。
羽离漠只是略微扬唇,那是讽刺嘲笑的意味语气。“既然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婚事,也没有答应过要当神女,更没有答应过要肩负那么重大的责任。现在的我只是个被送错的新娘。让你们的婚礼上出了差错就应该好好惩罚,不过,少主不准备让我回家吗?这么高级的房间我还真适应不过来呢。”离漠默然的无视冰祁方才说过的话,一耳进一耳出。“你是主角,是我的妻子,那里也不能去。”冰祁冷漠坚定的说道,似乎就认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