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修瞬间移动在三人面前,他们都用种惊讶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好象希望刚才的事情能解释清楚,但兰修却是转了个话题。“各位,解围我已经解了,接下来你们随便。”兰修扫过苍茫的夜色,蒙上黑布,“不过,我想提醒你们,今晚所见最好不要告诉你家主人,包括非雾的组织,否则我不保证明天你们是否能活得过。”他凌厉的眼神射过,叫人心慌意乱,三人抿唇默然无语。
跃过别家屋顶,转身拱拳,清澈温和的声音响起,“告辞!”于是他的脚步逐渐加快,转眼已经成为了个模糊黑点在眼前跳跃。“好快的速度,逃命不成问题。”炎天依旧傻眼赞叹,也为他的离开微感失落,心下某快地方悄悄变动。“非雾?这个组织我从来没有听过。”静棠淡漠开口,双眼直盯着前方不放,若有所思似乎想探究什么。“他确实很是神秘,想不到他竟然是家喻户晓的兰修国师。”灭寻眼神深邃难懂,冷硬的嘴角因他扬起。三人的想法不一,但唯一共同的是,他们兄弟好友三人开始对他感兴趣了,这个让人看不透的神秘国师,他的背后似乎有股强大的势力靠山。
扯换掉夜行衣,兰修一身素雅着装,看起来清雅脱俗,淡漠疏离,看起来只是个温和有礼的绅士公子。因药物而变黑的眼睛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血红的双眸中自成霸气。他按下暗格,被粗布包着的霄剑在格子里面安静躺着。兰修伸手取下,扯掉粗布,依旧还是原来破旧,有缺口而生锈的铁剑。
有什么不一样?兰修望眼指环,这两样东西说是绝世神器,看起来都那么的普通破旧。难道是有什么机关启动才会发挥作用?兰修揣测猜想着,甚是仔细端详着。“谁?”外面有不寻常的声响,敏感的他立即察觉。兰修凝神屏气,耳观四方,似乎是树叶被寒风吹着沙沙作响,呼啸的寒风卷过地面的落叶。“咻”的一声,卧室内的烛火立即灭了,陷入一片灰暗。
“阁下如此有勇气胆量做客寒舍,为何不现身显人?”这个人可真是够大胆的啊,单不说巡逻严谨,他宫殿外就有九个暗影潜伏,十八个乔装为宫女的顶级高手,他就那么有自信来去自如?只闻如落叶沾地的声音,他面前就有个人影站立,果然好身手,躲得过天罗地网!“把得天指环交出来。”他的声音悦耳清脆,还略带软软嫩嫩的嗓音,但凌厉的语气却是不容抗拒。“我若是不交出呢?”兰修斜坐着椅子上,把玩着破旧的霄剑,修长的双**叉于桌子上,看起来桀骜难训。指劲一弹,在桌旁蜡烛又燃烧起来,照亮着兰修的面部轮廓,俊美带着丝邪惑,清冷却妖娆,映着那双流动着暗红血色的雾眸。
他似乎怔了怔,站在最暗的一角的他,摇曳昏黄的烛光勉强映他纤瘦的身形,看不清他的面部轮廓。腰间插着支盛得正灿烂的百合,清新的叶子透露着绿意,洁白无暇的娇嫩花瓣,晃动着晶莹的珍珠珠子。百合的淡雅清香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了,与世无争静静绽放,安然静美,纯洁干净。就如其人一样安静沉默。但纯洁的百合却象征他血样的杀手身份,他就是血杀,血百合。“指环在我手上,不来抢吗?”兰修斜睨着他,其实是发现他在发呆,这个人,是谁呢?为何他觉得那样熟悉?他从暗处走出来,脚步突然间停住了,似乎在退却什么,灯火只看见他水泽透亮的樱唇,娇嫩甜美。
他的脚步慢慢往后退,最后是疾步走,脚步错乱,完全不似刚才的镇静,也失去了一个武功高手的临危不惧,看样子他好象在逃避。察觉到他想逃的意图,兰修已快一步移动到他面前,霄剑直指他的咽喉,“说,你是谁派来的人?”他眯起清眸询问道。他低着头,柔顺的头发遮盖住他大部分的面目,只能看见从头发缝隙闪烁的冷冷轻嘲。现在,面对他的时候,凌人的的气势慢慢减退,换来的是小白兔般柔弱顺从,似乎很害怕见到他。记忆中有那么一个纯洁的人存在,尤其如清泉清澈水汪汪的眼眸。现在,似乎感觉越来越像了,兰修瞥眼僵硬不动的他。
缓缓踱步上前,他每走一步,他就跟着退一步。直到他的背部贴上冰冷的墙壁,才无处可逃如冰雕站立在墙边,头越低越下。当清瘦却有浑厚魄力的身影笼罩下,盖住照亮的烛光,眼前是漆黑一片,依稀还可以听见他慌乱失措的心跳声。“不是来杀我夺指环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懦弱如鼠?”醇厚低沉又温和如水的声音,是他永忘不了的音色。
小手抵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推开,却发现手早已经没有了力气。“说,你是谁?”兰修柔和的眼神顿时如刀锋凌厉,声音也染了几分冷色。而回答他的仍然是沉默不语,手脚冰冷冰冷的,沉重紧张压迫着他无法呼吸。蓦地蹲下抚着胸口,细腻的脖子上被划开一道浅红色的痕。“让开,别碰我...”他从喉咙里硬挤出几个字,喘着粗气,心情难以平静。
心脏病?还是恐惧症?兰修神情复杂,仍旧别开身。灰衣人虚脱般倚着墙面,揪紧襟口缓慢着呼吸,零散于光洁额上的碎发被冷汗**。“别靠近我,现在的我只是个沾满鲜血的杀手恶魔...”他呼吸紊乱,兀自在喃喃自语。“是恶魔,是恶魔,不值得...”他的声量如蚊子般细小难辨。猛然间,他黑色的瞳孔妖异可怕,就如嗜血的恶魔一样,他想看见鲜血流下。
兰修眯起血红如玫瑰的雾眸,这又是什么状况?他抬起头,黑发遮住他恐怖可怕的眼神。转眼的瞬间,他纤细的手指上已经夹住三根银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以后就没有顾虑了...”他眼神阴鸷盯着兰修,刚想飞针毒人,“不可以,她是我的全部,绝对不可以...”又会是痛苦低啜,僵持不下,一个身体似乎住着两个人,有两个人在互相争执。
“纯然!”他终于看清在发下隐藏的娇美清纯的面容,刚想上前两步,却被他制止。他的呼唤,似乎激起了他的清醒,纯然啜泣着,水亮的眼眸满是乞求,“不,我求你,别过来,我会伤害你的。”他痛苦的低语,柔眉紧皱让人看了心疼。“你还在犹豫着什么,是她让你等了那么多年,快杀快杀!”蓦然转回另种阴沉的声音,诱导着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兰修眉头皱得更深。
“不,不可以...”声音又是痛苦不堪,饱受煎熬。“别担心,放轻松点,我在你的身边...”兰修那低沉轻柔的声音,如踩踏在棉花上舒服,又似温水流入心灵中,清清润润。“漠...”纯然轻声呼唤,踉跄走近,身子摇摇晃晃如浮萍般难以平衡。
令兰修错愕的是,是利器刺入敏感皮肤的声音,鲜血难以控制飞溅出来,滴落的鲜血染红了地面。“这样,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了。”纯然扬起虚弱的微笑,似乎还大大松了一口气,好象很轻松似的,可他的左肩插着一把铁剑,叫人毛骨悚然,不忍去看。
兰修张张嘴,最终敛敛眼眸闪过惊异的神色。“你流了好多血,得先把剑取出,得要包扎。”兰修皱起长眉,点了他的麻痹穴,虽然不能封住全部的感官感觉,但可以减轻疼痛。小心翼翼拔出入肉的霄剑,每取一顿,纯然就咬牙小声哼哼着。把带血的剑放在桌子上,兰修扶着纯然坐在椅子上,抽出疗伤的药瓶,刚想上药,兰修就察觉纯然的不对劲,凭着直准的感觉连忙跳开。赫然发现纯然的手指上又多夹了几根银针,他的眼神灰暗阴沉,残暴噬血。
双重人格又重现了,兰修暗暗眼神,想着下个对策。他捂住流血的左肩,喃喃咒骂着,“这个懦弱的小子,简直就是作贱!为了那个苦等两年的愚蠢的女人,居然想把自己给戳死,真是白痴一个!”他阴鸷狠毒的眼神瞥了眼兰修,毫不留情飞毒针!兰修侧身闪过,心想要怎么才能把这个人恢复原来的纯然?“你这个女人,下地狱吧!”他从腰间抽出黑色隐隐有着暗红的刺长鞭,狂妄笑着。
黑色毒鞭所到之处,就有浓绿色的瘴气在蔓延。兰修刚想发功,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麻木、僵硬不能动了,这是怎么回事?察觉兰修的讶异,他扬起甜美却毒辣的笑容,“我告诉你,我的身上下了种无色无味也无法察觉的冷脂香,凡是碰到我的人都会被麻痹不能动,毒气会侵入五脏六腑,然后是死亡。”纯然双眼放出犀利的精光,得逞一般阴暗的笑容,兰修暗叫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