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觉得小虎应该让小虎跟赵县令学习武艺。”魏婵突然说道。
“你就别去烦他了。”魏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赵县令是做大事的人,你看看他这些天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为了加强自身实力,他太忙了,哪有时间去教小虎武艺。”
“爹,你说赵县令他要做什么?”被魏居一提,魏婵的精神顿时也来了,她就生长在赢陶县,自然看得出赵云和前任县令李栩的不同来。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魏居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
“您是说,要改朝换代了?”魏婵惊讶道。
“大汉深入民心已有数百年,国祚哪是那么容易就改的?”魏居摇了摇头道:“但中央无力控制地方却是真的。你爹我也是看到赵县令的所为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此子不凡。”
“我决定了,就让小虎跟着赵县令学艺。”魏婵正式宣布道。
当魏婵和魏虎再次找到赵云时,却已经是在军营外,由圆木筑就的营墙内,此时正传来阵阵响亮的呐喊声。
“什么事?”从营内走出来的赵云问道。
与上次在田地中身着便服不同,这一刻的赵云全身甲胄,挺拔的身姿和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金戈铁马的气息,不禁令魏婵为之神夺不已。
“我,我想让我弟弟跟你学武艺。”向来伶牙俐齿的魏婵难得的磕巴起来。
“没时间。”赵云摇了摇头道,掉头就走。
以魏婵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自然不会就这样罢休,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属于赵云的麻烦来了,魏婵几乎每天都带着魏虎来找他。
换成旁人,赵云早就把人给架走了,偏偏魏婵是魏居这个赢陶县丞的女儿,而且后世男女平等的观念使得赵云也实在做不出那种硬来的举动。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时间终于进入光和七年的四月,在连续经历了数次败退后,时任左中郎将的皇甫嵩终于迎来了反攻的时机。
于是一时之间,整个河北之地的汉军全部接到了皇甫嵩发出的召集令,召集令的目标无一不指向——长社!
而这时,赵云手上的骑兵数量早已经突破了二千人,由于担心马镫的事情泄露,他更是在令夏侯全对马镫的样式进行了改良的同时,也对马镫进行了伪装——将马镫用枯草缠绕起来,这样一来,除非有人接近仔细观察,不然很难从远处看得出来。
赢陶县城内。
“卑职预祝大人本次能够得胜归来。”校场上,魏居高举手中一碗酒水,对高坐马上的赵云说道。
“那是一定的。”全身甲胄的赵云接过酒碗,一口喝掉了里面的酒水,随后将碗向地面上一摔,大吼一声道:“出发!”
“如果这次赵县令能够得胜归来,闺女,你可要做好嫁人的准备了。”看着仿佛滚滚洪流一般向前奔腾而去的军队,魏居突然对身旁的魏婵说道。
“爹,你又取笑人家。”魏婵娇嗔道。
“爹这次不是开玩笑。”魏居摇了摇头道。
距离长社约五十里的一座山谷内。
“哥,命令不是让去长社吗?”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的夏侯兰对身旁的赵云说道。
“各路援军齐聚长社,你觉得那颗菠菜还有赢的希望吗?”默默注视着谷口的赵云冷笑道。
“那是肯定没有的。”夏侯兰摇了摇头道。
“波才的人马一共有三十万。”赵云沉声道:“但从之前的过程中可以看出,这三十万人的战斗力是相当不俗的,所以即使战败,剩下的人也足以护送波才逃往别处,你要是波才的话,会往哪里逃?”
“汝南。”夏侯兰顺口答道:“汝南有彭脱,只要能和彭脱合兵一处,就可以东山再起。”
“咱们现在守的这条路,就是通往汝南的必经之路。”赵云冷笑道。
波才的名字虽然很“菜”,但他的体格却一点都不菜,与那些面黄肌瘦因为饥饿而不得不走上造反的道路的黄巾军不同,波才在成为黄巾军一方渠帅前,曾经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
正因为曾经涉猎过排兵步阵,所以波才的军队才在各方面都超过一般的黄巾军,得以在黄巾起义开始时接连击败官军。
但当对兵法稍有涉猎的波才遇到了皇甫嵩这个精通兵法战阵的统帅时,也就有了眼前的这番局面。
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骨子里难脱土匪天性的波才是在大溃败开始之初就率领着他的本部兵马——五万人向南边逃走的。
颍川之南,自然就是汝南的方向,这一点与赵云判断的完全一致。
如果说颍川黄巾在黄巾军中担得上精锐二字的话,那么波才的这五万人就是颍川三十万黄巾军中的精锐,但无论怎样精锐,在溃败的时候都会暴露出乌合之众的普遍共性——队型散乱。
这样的队型如果单指逃亡的话,无疑要比一般的军阵更有效率,而这也是波才军能够逃到眼前这座山谷外时始终没有被皇甫嵩追上的原因。
但也同样是这样的队型,当遭遇到成建制的骑兵冲杀时,却代表着悲剧!
“杀啊!”
山谷内,赵云手提龙胆亮银枪一马当先,向溃败至山谷外的黄巾军冲去。
将为兵之胆,兵为将之威这句话无疑是很有道理的,作为主将的赵云一马当先,率先向敌人冲去,是相当鼓舞士气的。
于是随着赵云的杀出,他身后的两千骑兵和三千名组成了军阵的汉军嗷嗷叫着向队型散乱的黄巾军冲去。
“噗……!”白马上,赵云枪出连环,百鸟朝凤枪法全部展开,刺,扫二诀之下,黄巾军成片成片的倒下。
没有现代电影中骑兵纵横于敌人军阵中的酣畅淋漓,更没有一名骑兵被数名步军包围的场面出现,在这一刻,赵云用他的实际行动诠释着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所在——在他的带领下,两千名骑兵始终保持着冲锋的态势,不停的将黄巾军分割成有规律的一小块。
这些的规律是血腥而残忍的,骑兵之所以全方面克制步兵,就在于战马持续性的冲锋,而来自连日来的刻苦训练使得赵云和他的两千骑兵完全做到了这一点,这些被分割的黄巾军每每都会被后面负责掩杀的步军方阵在最短的时间内歼灭。
这一刻的赵云和他手下的五千人就仿佛一只长着坚壳的螃蟹,用手中的两只钳子将敌人一块块的撕裂,然后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