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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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临阵对决

司马谦鸣言罢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来缓缓说道:“听闻方少庄主是一个直来直往之人,不喜拐弯抹角。司马谦鸣也是同样人。少庄主此番乃是为了沈姑娘之事前来,来意为何你我都是心照不宣。那些前尘往事我想就不用提了,少庄主如是爽快之人,不如直接划出一条道来,司马谦鸣恭听教诲就是。”

方承泰然自若,他等司马谦鸣说完,也不争着答复,品了两口茶,调整好思绪,这才言道:“俗语云,怨家宜解不宜结。本来这报仇雪恨之举,是大违佛家禅法的。只是有些到了临头,也就无从选择了。司马少主不想提那些前尘往事,方某便就依你之言。但无论一个事实,你都是推脱不掉的:沈家能落到现在这般境地,尊父子怎么说也难脱干系。虽然你们并非有意而为,但这笔无妄之债,终究得有来人背不是。我如此说不算过分吧司马少主?”

司马谦鸣面色一沉,冷冷应道:“家父与我一念之差误伤沈家父子,确有过错。大丈夫顶天立地,既做的出,便担得起。此中一切责任,司马谦鸣愿一力承担。今天方少庄主尽可出题目,司马谦鸣接着就是。”

方承却依旧不急不缓,他微微一笑道:“司马少主慨然担当,真是男儿本色。方承也就多做虚礼客套,今日你我一战,在所难免。此战之后,若司马少主能以身上本领令方承折服,那方承便即带着沈姑娘远遁西域,绝不再涉足中原。沈家与司马家的恩怨也就此了结,再不追究。但若方承侥幸胜了一招半式,那就请司马少主自己给沈姑娘还有九泉之下的沈腾大侠夫妇,沈霓夫妇一个交代。”

司马谦鸣冷笑一声道:“以一战而了结十数年恩怨,两代人情仇,快哉!这等痛快之事,司马谦鸣岂有拒绝之理。这一战我应下了,方少庄主为免满座宾客枯等,就不必再做耽搁,请亮兵刃吧。”说着司马谦鸣站起身来,从旁边仆从手上接过了宝剑,便要上前比斗。

此时,方承也起身了,但他却是伸手制止道:“且慢。”

司马谦鸣扫了方承一眼,神色一变,冷然道:“少庄主,话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指教吗?”

方承道:“你我这一战,肯定是躲不过去的。只是这刀剑无眼,死伤在所难免。你我都不是孤身一人,不论是谁出了事,恐怕家族中人都不会轻易干休。那是必又得引来一场不尽的争斗,说不好,又要牵扯上好几条人命。咱们这一战,本是要把这仇怨做一个了结的。如是这般,非但了结不了,还极可能越结越深。那咱们无形中,岂不是又造下许多杀孽。所以依方某愚见,动手之前,咱们二人最好签下一纸文书,言明此事份属咱们私人间的恩怨,不涉旁人。无论此战之中是死是伤,都不要家人代为报复。以免恩怨纠结,祸延家人,永无宁日。今天正好有这么多江湖侠俊,武林名宿到场,咱们二人就请他们共同做个见证。司马少主,你看我这提议可好?”

方承说的句句占理,司马谦鸣就算想推辞不就,那也不行了。他冷冷一笑道:“方少庄主考虑的周详,司马谦鸣佩服。此事就依少庄主所言,签下生死文书,已了后顾之忧。来人,到文房四宝来。”

司马谦鸣一声令下,立时有仆从去取了笔墨纸砚来。东西取来,又搬来一张小文案,摆在演武场上。司马谦鸣一伸手道:“方少庄主,东西取来了,请挥毫就墨吧。”

方承却笑道:“方承粗通文字而已,这事还是烦请他人代劳吧。唉,依我看,不如劳烦张好古前辈辛苦一下吧。张前辈向有儒侠之名,这等事正该当仁不让。”

司马谦鸣只道是方承想在这文书上做什么文章了,没想到方承随手一推,居然让张好古去草拟。如此一来,两边想在文书上动什么手脚的可能,都没有了。张好古此人甚是刻板,由他草拟,倒真是会十分公正。方承此举,又再次逼得司马谦鸣无话可说。他也没其他选择,当下向张好古行了一个礼道:“张老,既然少庄主也如此信得过你,那只好劳烦你一下了。就请您老替晚辈展笔挥毫一回吧。”

张好古这人向来迂腐,他也不去想这其中可能会牵涉到什么,自己这一通书写下来,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他只觉得这两个年轻高手都如此信赖他,于他脸上那是大大的有光彩。因此也不推让,很是乐意的上去,刷刷写下了份生死文书。写完之后,张好古当场念了一遍。得方承与司马谦鸣认可之后,便送到两人手上,让他们各自签下名字,按下手印,相互交换。

生死文书签好,司马谦鸣顺手把它交给了身后的仆从,方承则交给了沈虹。司马谦鸣随即言道:“文书已立,方少主咱们可以动手了吗?”

方承从身边取过单刀,往前一步来到演武场中间,伸手一请道:“司马少主,今日生死对决,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忽怪。方承希望这是一场君子之争,无论谁胜谁负,各凭本事,各按天命。”

司马谦鸣拔出随身宝剑一点,缓步走到方承身前,离着方承有丈余处站住说道:“司马谦鸣也愿如此。今日来的良朋好友,前辈高人,也请为此作个见证。”

司马谦鸣把剑鞘去了,丢回给身后的仆从,剑尖一点,虚指方承却不进击。方承见状把刀鞘却了,抛给后边随同来的人,静心凝视着司马谦鸣。二人都是一流高手,都明白高手对决,胜负往往一线之间。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绝不会贸然出手,以免为对方所趁。在场之人,自然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无不是屏息静气,以待二人出手。霎时间,整个演武场都自静了下来。

方承,司马谦鸣二人对视良久,手上兵刃都自抖动不休,却始终不曾出手。这时间一久,观战的人中有不乐意的了,只听左上处一人言道:“你们打是不打,空摆个架子,吊人胃口吗?这烈日当头的,当大家好受了。司马兄,你兀自小心些什么,依杜某看这姓方的也就是个花架子罢了,虚张声势罢了。你随手收拾了便是,哪需想这么多。”

发话这人口气极大,言语中大有侮慢之意,正是那秋水山庄震威镖局镖头杜军冠。杜军冠乃是秋水山庄徐聂杜洪四大家族的杜家世子,在江南四少当中位列沐从容之下,屈居第二。在年轻一辈之中,除了上官铁秋,沐从容外,便属他为高,这也就难怪他如此桀傲轻慢了。

在场之人对杜军冠的为人秉性多少也有一些了解,因此众人倒是不那么为意。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买他的账,比如:陆剑生。陆剑生嘿嘿一笑道:“原来是江南秋家的杜兄啊,难怪口气之么大。杜兄的武功在咱们中原倒也算过的去,比我是强多了。只是这位方老兄却是来自西域,杜兄再怎么称雄中原,人家也不见得能知道你的名号,说句久仰也算相当客气了。毕竟杜兄武功虽高,却也没干点比如手刃常盛,刀毙孟知节这类的小事不是。”

杜军冠听了这些言语,勃然大怒,伸手取过兵刃,冷笑道:“依陆世子的意思,杜某今天还非得露两手,免得被这些化外之人所轻视。就不知陆世子能否勉为其难的陪杜某走上几合了。”

陆剑生却直摇手道:“慢来,慢来。陆剑生这辈子最怕就是空担虚名,今天咱们两个要是在这交了手,那什么劳什子的江南四少,恐怕就会有人趁机给改成了江南五少了。这可不是什么美事,还是算了吧。再说,我的武功也确实不如你,就不用打了吧。”

杜军冠哪里肯依,提剑便要上前拼斗,就在这时他眼中光芒一变,却不知为何竟自呆住了,愣愣的立在那里。但此时却没什么人来关注于他,因为在场之人从陆剑生随口之言当中得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孟知节已死,而且是死在了方承手上。

在场之人有不少与五河孟家有来往,张好古,余济沧更是孟知节多年好友,乍闻孟知节死讯,怎能叫他们不震惊。张好古首先抢出来道:“陆贤侄,你此话当真,孟老当真已经仙去了吗?是这位方少庄主下的手?”

陆剑生淡然一笑道:“这事你们不要问我,要问宇文公子才是。我那时不在场,宇文公子可是在场的。”

余济沧闻言拍案而起,喝道:“宇文贤侄此言当真?”

宇文天宝也没想到陆剑生会突然提起此事,毕竟孟知节之死,太不光彩,实在不宜宣扬。但话已逼到这份上了,宇文天宝便想否认也不行了,只好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孟老的尸身还是我送回五河县城的,已经给他找了个好地方,好生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