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云仰卧在宽大的床上,感觉连骨头缝儿里都在不停冒出丝丝的酸涩和疲惫,手指也懒得动一下。全身上下唯独那处依然威武雄壮、生机盎然。初拾云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挥毫了多少次疯狂!脑后数天来依然不曾消弭的大包,滚烫而瘙痒。
云门初开的盛/雪最后不得不夸张得缩在床角苦苦哀求,一副被狂风暴雨终摧折后的无尽瑟缩,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陈锦云肚子里传出的“咕噜、咕噜”的叫声拯救了她,穿上一件可爱的家居长体恤,赶紧赤脚下床去找吃的。
盛/雪扶着墙壁适应着蹒跚走了两步,紧皱眉头,整齐漂亮的洁白牙齿咬着下唇。
陈锦云惊讶的问:“老婆,你怎么啦?”
听到陈锦云真实到不经大脑的问题,盛/雪有点哭笑不得,回头嗔骂:“还不是让你这个流氓老公折腾的?我都觉得你根本不知道疼老婆。”
看着盛/雪的蹒跚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陈锦云禁不住露出一丝自嘲般的苦笑。和甄倩恋爱四年,自己尊重她的坚持,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依然不知肉味,也从来没有老公老婆的称呼过。和盛/雪从病房初识,她第一句话说了九个字:我不是什么土豪美女,第二句话从第十个字开始,就是:我是你老婆。
短短一天内,盛/雪的嘴巴如同一个小微波炉,便把老公老婆两个称呼烤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两人的关系如同冲天而起的火箭,从平地瞬间便到了天空,这速度确实诡异,比网上搞***的还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又想到自己初尝荤色便没完没了的索取嘴脸,和盛/雪的不胜娇羞、辛苦招架,那种从未有过又突如其来的甜蜜幸福感受,让他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穿越感。
陈锦云默默看着宽敞的卧室,除了让人感觉舒适异常的大床和大大的浴缸,装饰并不算过分奢华,更多的还是书籍和各色藏石,只有大床对面远远挂在墙上的巨型平板电视和高端音响显示了主人身份的豪奢和品味。
盛/雪走出卧室,只剩下陈锦云一人,浓浓的陌生感油然而生。这,以后就是我的家?床头照片上那个身着飘逸汉服的绝色女子就是我老婆?要跟我朝夕相处、耳鬓厮磨?
盛/雪走到楼下后有些犹豫,对于陈锦云的口味他一无所知。宽大的别墅内有中餐厨房和西餐厨房,中餐厨房里有面条,几乎从未下厨的盛/雪想了想还是关上了储物柜,向另一边的西餐厨房走去。他想起陈锦云在甄倩家吃面时泪流满面的情景,嘴角微微翘起,发出一声只能自己听到的哼声,以后绝对不再给你吃面条。
当盛/雪端着一盘在微波炉里热好的牛肉片回到卧室时,陈锦云正好刚刚打开电视,突然亮起的画面和音响里迸发出的震耳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突然展现的电视画面里一个女子正对着男朋友大喊:你到底爱我什么?
陈锦云和盛/雪突然面面相觑。对呀,这老公老婆叫起来简单,我们到底彼此爱对方什么?
盛/雪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缩进陈锦云的怀里,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目不转睛。她在等待答案。
陈锦云看着盛/雪宛如湖泊云烟的瞳眸,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搔了一下后脑说道:“边吃边说好不好?”
盛/雪把一片冒着热气和卤汁香味儿的牛肉塞进陈锦云嘴巴里,陈锦云调皮的把她纤细的指头吮了一下,刚刚有点突兀的气氛缓和了不少。陈锦云吃完又大大的张开嘴巴,并没有说话,其实他是借着这个时间思考该说什么、怎么说的问题。看出苗头的盛/雪把牛肉高高举起,示意陈锦云先说,不然就不给。
陈锦云无奈中咳嗦了一下,说道:“老婆,我到底爱你什么?这个问题其实简单到根本不用回答。”
盛/雪显然并不满意他的搪塞,横眉立目说道:“鬼扯,好好说,我要你说清楚,说明白,否则看老婆怎么收拾你。”
陈锦云把盛/雪高举的胳膊拉下来,把她指间的牛肉连同手指一起塞进嘴里,吸的嗤嗤响。接着说道:“怎么说呢?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可以包括三个方面。”
“第一:漂亮的外表和身材。我老婆可谓脸蛋儿美若天仙,身材形如魔鬼,这个没的说;第二:善良的内心和温柔的性格。从我们一天的相处,能感觉到你老公我绝对是走了够屎运了,你这方面也几乎是无可挑剔;第三:才学和能力。你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才女、著名地产公司的高管,这方面更是毋庸置疑。那么你大可以反推一下,我凭什么不爱你?”
盛/雪歪着头想了想反驳道:“切,你这和没说一样,这是冠冕堂皇的敷衍,不行重新来。”
陈锦云爬起靠坐在床头,因为盛/雪一直攀在他的身上,这个动作显得有点点费力,他静静看着她的眼睛,手指从额头滑过秀气的鼻尖、嘴唇,然后抚摸着她肩头的长发,喃喃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苍凉。
“其实,这些天以来,我一直蓄谋自杀,而且是撞你的劳斯莱斯魅影自杀。我父母重病,父亲还是癌症,我想用自己的贱命换些钱帮他们治病。这个馊主意虽然是师父马啸天给我出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遇到你。我无从考证你是否提前知道了这个预谋,我师父哪里来的信心我一定不会死,我也无从可知。”
盛/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我肯定提前就知道你,但是你要撞我的车我确实不知道。不过你肯定死不了,这个我和你师父马叔一样明了。”
陈锦云并没有思考盛/雪所说的话,继续说道:“我是一个连毕业证都没能拿到的废柴,女朋友给最好的朋友撬了墙角,父母病重,我更是无能为力!想了几天,死似乎是我唯一的选择。可是却没死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遇到了你,你和我说的第二句话就是你是我老婆,凭什么?”随着沧桑中略带沙哑的话语,陈锦云眼中盈满水意。
盛/雪嘟着嘴巴反驳道:“我凭什么就不能是你老婆啊?哼!”
陈锦云没有看盛/雪,眼睛望着房顶,“凭什么啊?我这么一个一心求死的落魄钓丝,就是社会最底层最细碎的一粒渣儿,凭什么能够找你这样从外表到内心再到家世都牛上天的老婆?这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盛/雪这才听明白陈锦云话中的意思,形如澄澈湖水的瞳眸中满是笑意。
“可是这种根本毫无一丝可能的事情却发生了,你一个绝世才女真就成了我老婆,而且在一天之内就把自己完全交给了我,我到现在都有点做梦一般的虚幻感!但幸好这是真实的。”
“我觉得每个真实的男人,内心应该是一座只有墙没有门的花园,无关乎金钱地位,无关乎水平高低,都应该有自己的景致,起码我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我的花园,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冬暖夏凉!虽不尽辽远,却可以容你上蹿下跳乃至自由飞翔。而且你是唯一的驻客,不对,是唯一的主人。”
“我的花园虽不奢华,但墙高且厚、壁垒森严。甄倩在里边足足呆了四年或者更长,她离开了……!现在你进来了,如女王般降临,成了新主人。但我依然要说,这个花园不好进,而且不好出,若想出去你必须推倒高墙才走的出去,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动荡,呆的时间越长这动荡便会越甚,甚至会地动山摇、山河破碎!”
“现在强大的你---盛/雪,就像可补苍天的女娲娘娘,抬手间风生水起、树绿花开,碎片散沙凝聚成塔,断壁残垣弥合成城。你已经毫无悬念成了这座花园的主人。爱与不爱、爱什么或者爱的多少,此时已经不再重要,既然这座花园选择了放你进来,便不会再有丝毫犹豫与反悔。这就是所谓的责任,永远高于一切。”
盛/雪似乎听得入神,自始至终连眼珠儿都未眨一下,看到陈锦云闭上了嘴巴,笑嘻嘻的问道:“完了?”
陈锦云回答:“啊,完了。”
盛/雪眨了眨眼睛,美丽修长的小指指甲在陈锦云的胸前划来划去,坏坏的说道:“我想把这里打开,看看你所谓能够随地大小便的唯美花园到底是什么样子?”
陈锦云看着她指甲如刀,又想起盛/雪楼上楼下自由翻飞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惊悚,窃窃的说道:“老婆你不要这么血腥好不好?还有,什么叫可以随地大小便的花园啊?真煞风景。”
盛/雪赌气小嘴巴答道:“你说这里边的主人可以自由飞翔的嘛。”
陈锦云听罢彻底无语。
“好好好,我不破坏你的唯美。老公,不的不说你真会说话,简直会说得令人发指!但是我要问一下,这花园现在的主人是我,和以前那个主人甄倩在时总是有所不同,你回答我,哪里不一样?”盛/雪嘿嘿笑了一声,翻身趴在他的身上,在他胸前撑起胳膊问道。
陈锦云想了想说:“应该有所不同,不对,是大大的不同。她在时,这只是个一般的花园,现在你把它建成了一座城堡。”
“嘿嘿,”冰雪聪明的盛/雪此时故意装作胸大无脑,“变成了一座城堡,我喜欢。”
“不过,”她坐起身形,脸上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有点狠厉的说道:“我要把这城堡修的牢固些、再牢固些。要不了很久,就会有两个强大的敌人来进攻我的城堡,我要保证它牢不可破才行。对了老公,如果有别人进攻我的城堡,你会怎么办?”
陈锦云知道盛/雪所谓两个强大的敌人是师傅马啸天说的另外两个女子,似乎也是才华无际、绝色无边。
他故意吧嗒吧嗒嘴巴,突发奇想,云淡风轻般哼起经过自己改编了唱词的京剧《空城计》:“我自在城楼观山景,哪管你城外乱纷纷……。”
“好啊,你要看热闹是不是?那我就坚持到底,坐稳我的王位,城在我在,城破我亡!”盛/雪在躺着的陈锦云身上坐直身体,握紧粉拳,似乎随时准备战斗。
陈锦云感觉到自己一直生机盎然的那处在盛/雪的翘臀里蠢蠢欲动,他突然神神秘秘的问道:“老婆,你知道这王位怎么才能坐的更稳吗?”
“废话少说,速速给本女王道来。”盛/雪就像骑马一样夸张颠簸着身体。
“要想坐稳,屁股生根。”陈锦云说完突然抬起双臂把盛/雪稍稍上举,然后猛然放下。
一声百转娇呼,大床上再次鸾被翻飞,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