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晃动浓密的睫毛,赶紧解释道:“爷是被人下了药,不然不会叫他们乱来的……”
“被人下了药,让你受人伤害吗?”夏咄咄逼人道,他今天一定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魅才是最危险的人。
“那个……那个……”汐儿憋着小嘴说不出话来,明显感到夏今天情绪不对。
“汐儿,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想想,从你留在魅王身边开始算起,你有一天安生过吗?魅王府中你受众姬妾的欺负,还经常被魅王责罚,险些丧命,到了玉京,他不是见了他的旧情人就忘了你?在西崎又怎么样?他不是还险些让你被杀害吗?”
上官云夏越说越激动,抓住汐儿纤细的胳膊,直视她躲闪的眸子。
“你不要说了,爷都是迫不得已的……”汐儿低头为他辩护,心里还是有隐隐伤心的。
“迫不得已?!”夏冷哼一声,“他分明就是自私自利,他从来都没有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总是那副自高自大的模样,心里永远放不了别人!”
“你不要这样说爷!”汐儿忽然抬起眸子,定定地看他,眼里有波澜不惊的坚定:“他或许不好,或许有很多缺陷,但是哪个人不犯错误呢?爷的心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冷,那么硬,他只是用冰冷伪装自己,他只是不愿受到伤害罢了……”
上官云夏呆呆看着理直气壮的汐儿,语气有些无奈:“你只道他不愿受到伤害,那别人呢?别人的一腔爱护之心都该被你踩在脚下了吗?”
任是汐儿在这方面多么迟钝,她也猜到了他口中的“别人”不就是指他自己吗?
愧疚地低下头,对上官云夏,她确实亏欠太多,他那么默默地付出,无闻地呵护,甚至得不到自己的一丝眷恋,汐儿感到深深自责……
可是,她还是勇敢地抬起脑袋,看着云夏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真诚地说:“夏,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在得到你保护的同时,我又感到深深不安,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报答你……”
“我要的不是报答!”夏忽然有些烦躁,握着她的小手道:“我只要你的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跟我退隐江湖,从此不问世事,过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曾经,她是多么渴望这样的生活,她甚至为了这样的生活而陷害魅王,可是,人心真是一件复杂的东西,朝秦暮楚也不尽只是成语故事。
现在的她,完全没了这份心思,无论在哪里,朝堂也好,山村也罢,只要有魅的地方,便是她向往的家园。
汐儿知道只有一种力量能叫她改变向往平静安宁的心,那就是爱情!
此刻,她忽然释然许多,选择了魅王,便选择了一种与众不同的风险生活,不是吗?
注定要经历风雨,遭受磨难,但是,两颗心的引力远远大于任何阻碍,携手的快乐就是,无论在多么泥泞的道路上,你永远不会感到孤单无助……
看着她眸光流转,云夏焦切的目光多了份担忧,似乎害怕她说出那个答案,他一把捂住她的小嘴,“我们先不要谈这个,你肯定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汐儿目光如水,柔滑的小手轻轻拿掉云夏大掌,柔声道:“夏,我不想骗你,也不想耽误你,我对你……”
“别说!”云夏紧紧揽住她的身子,目光中有数不尽的无奈:“我不管你对我怎样,我只要一如既往地对你好就可以了……汐儿,你忘了吗?我曾说过,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一个陪在你身边的机会……我们,不要把它说得像交易,好吗?”
汐儿刚刚鼓起的勇气就此沉没在他哀求的目光中,或许,她真的很软弱,她无法下狠心对他说不,连机会都不给吗?那样的自己该是多么残忍……
“好了,天色不早,咱们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上官云夏恢复笑靥如花的模样,佯装轻松地说。
汐儿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去云霓庄好吗?”
“嗯?”云夏略显惊奇,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里消息流通,爷会最快找到我啊……”汐儿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小脸上满是自信。
云夏猛地怔住,伤痛地看向汐儿,“何必如此……”
即使魅王真的能找到她,她也不一定愿意跟他回去,今晚的西崎城,料想是灯火通明,喜气洋洋——新狼王即位,再加上与裘家圣女的大婚,双喜临门,不亦乐乎呢……
身旁的汐儿却浑然不觉,欢快地说:“爷身上的软筋散消散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找我,我要快些让他找到,侧京有危险了,那里需要爷……”
她想去云霓庄,除了能够让魅王尽快找到自己外,还需要尽可能多的了解各国情况。她是魅王的妻子,便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她要为魅的事业尽绵薄之力……
就像舒婷的《致橡树》中所说的一样,她不要做攀援的凌霄花,不要做衬托的鸟儿,不要做绕行的甘泉,不要做远方的山峰,她就要做那株近旁的木棉,永远和他扎根在一起!让他知道,无论何时,他永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