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收起你教训我的话,除了权力你还知道什么?哦,对了,你还知道阴谋,知道诡计,知道如何杀人于无形!”上官云夏难以控制地大吼,心里怒火直冒,为什么总是逃脱不了他的控制!
“我很高兴你掌握了取得权力的核心……”黑衣男子轻轻拍着他宽阔的肩膀,眸光中现出无限爱怜:“我的孩子……”
“别碰我!你让我感到肮脏!”上官云夏猛地闪身,险些栽倒在地,黑衣男子面色不善,却并不气恼,好像已经习惯了类似的对话,低头平缓地对他说:“你可以认为我肮脏,但是你必须接受我用肮脏手段为你换来的一切!因为你,上官云夏,是我上官青龙唯一的儿子!”
“谁愿当谁当,总之,我不会!”云夏似是受了刺激般狂吼着:“你做的那些不见天日的事还少吗?表面忠心耿耿,暗地阴谋诡计,多少大臣惨死在你的爪牙之下?多少无辜性命因为你的一道命令化为骨灰?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我教你多少遍了,怎么还跟妇人一般目光短浅……”老者“颇有风范”地捋捋胡须,对云夏的指控充耳不闻。
“做你的大事去吧,与我无关!我现在就要离开,我要去救汐儿,你放了我!”上官云夏大声喊着:“不要逼我和你动手!”
“你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今日的成就百年后都将归属于你,归属于你的子子孙孙,归属于整个上官家族,从此之后,胤华王朝不再姓禹!”老者眼中现出野心勃勃的光芒,对着唯一的爱子殷切地说:“夏儿,爹都是为你好啊……”
“不用!”上官云夏说着就往前走,却听身后的上官青龙低沉地说:“你现在去能保证救了她?能保证救了你心爱的女人?”
上官云夏不是那种鲁莽之辈,他当然知道自己独身一人,养心殿高手众多,此去必是凶多吉少,有可能非但没有救成汐儿,反而为自己惹来牢狱之灾,但是强大的自尊心让他咬牙道:“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云夏说着继续往前走,双拳紧握。
“那么她呢?那个女孩儿的死活呢?”上官青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吃惊地转过身子,戒备地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眸子沾满嗜血的疯狂,大声吼道:“你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上官青龙忽然笑了,他笑自己终于击起了云夏的斗志,多少年来他费尽心思想要让他正视权力的力量却根本无济于事,他只是一味纵情声色,放浪形骸,游戏人生,俨然要跟自己对着干。
没想到多年后他出入烟花的儿子也会对某个女人痴情起来,这让他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他终于有了理由奋斗,担忧的是他还是有了软肋。如果一个男人既有斗志又没有软肋,那他必然天下无敌,他自己尚做不到这一点,因为他的软肋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上官青龙微微叹息,大手抚上他的肩膀,忽然语重心长起来,眸子望向远方,好像回忆起什么事来:“你这样莽莽撞撞地跑去救她,你爱她,你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但是,你保护不了她……”
上官云夏感到眼前的男子与自己认识的上官青龙忽然不一样起来,不再狡猾多变,不再野心勃勃,反而忧郁哀伤,痛心疾首,狐疑的看着他,不解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当然可以保护她!我必须要保护她!”
“我也曾像你一样任性,以为仅凭一颗疯狂爱的心就可以保护心爱的女人,我也喊着去救她,喊着爱她,冲动地跑到那个男人面前和他挑战,但是,他拥有无上权威,拥有至高权力,他一怒之下,不仅将我打入天牢,还怀疑她不忠,赐她三尺白绫……”
上官青龙哽咽着,时隔多年,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如此澎湃的情怀,就好像昨日往事一般,紧紧低垂着头,掩饰住所有懊恼和悔恨,眼圈通红。
“她就这样死了?”上官云夏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青龙,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残忍狡诈,却从没想过他也曾年轻过,也曾如他一般疯狂地爱上一个女人,两人的情境是多么相似……
上官青龙点头,“她永远地离开了我,我甚至没见她最后一面,她被人用草席裹着随意丢弃在乱岗之中,连坟冢都没有……”他的手开始紧握,声音也激愤起来:“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做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只有权力才能保护你心爱的人。你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是在权力面前你发现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无助,你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你就那么被人像蚂蚁一样碾死在手里!”
“所以!你要当权力的主人,是你掌握权力,而不是权力压迫你!而且,你要当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上官青龙眼神充满期待,定定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说了半天,你还是要我听从你的话,去继承你的衣钵,去管理那该死的魔教!”上官云夏永远无法容忍他利用魔教爪牙残害政敌的手段,对那个深入西崎的庞大教派厌恶至极。
“拜夜教是我们的王牌……”上官青龙稍显不满,“就是因为有他我们的目标才更容易达到……”
“是你的目的!”上官云夏恶狠狠地说:“我永远不想和那东西扯上任何关系,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