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招/文
我的希望在路上
我希望
在宽广的大路上行走着
没有终点、目的和意义
在前方茂密的苹果树下
有一个孤独地等我的少女
她将拉着我的手继续前行
走到那下一个城市里
那个城市里没有别人
3月23日提前感受愚人节的阳光
酒瓶的碎片里
有清脆的声音
疯癫之后的夜晚
有铁碗藏在上面
我自己在哪里
没有必要坦白
我要去哪里
我要见什么人
所谓的首都
不过是农村
我想安静的时候
最好不要来找我
我自己找人说话
也是无聊和空虚
我有什么
一无所有
我想拥有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拥有
我在走
我正在走
我在走什么
我并不清楚
我要追求什么
我不敢确定
天
天
天是我的爹
天会照顾我
在路边看到旧日情人
在网吧认真地问北京的妹子一个问
题
左边的两个人在看毛片
右边的两个在玩球打游戏
好了
我累了
我现在要做的是
找一个没有人的烂尾楼
彻底放松一下疲惫
洗衣机
家里的洗衣机
只用来洗铺盖
从来不洗衣服
继母说
这是因为
衣服洗多了
洗衣机容易坏
农民的古怪思维
我永远不能理解
十年的稻草和一闪一闪的金黄
十年之前
湘西的苗寨
我第一次看到她
披着黑色的风衣
皮肤如此的白皙
一想到她
我就仿佛听见
耳边垂着的一片银色
在一闪一闪的
不停地摇晃
她的气质那么好
只是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只因为
……
十年之后
还是那个偏远的村庄
还是泥巴房
还是小木屋
还是煤油灯
还是没有马路
还是漫山遍野的枯黄
不舒服的是
人们大解之后
还是用稻草
擦屁股
一定不要用方言谈恋爱
走出了会同之后
就日益发现
这个山城的土话特别难听
我多次暗自发誓
一定不要用土话谈恋爱
今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就是喜欢
洛阳的天气很干燥
总是喝汤
想起江南的小雨
宿迁的小雨
想起她喝得那么灿烂
面若桃花
她说她的理想
是做新中国的总理
她是朋友的老婆
可是
我就是喜欢她
感恩
黄晓兰
今天我来到新乡
你知道我没有钱
你也没有钱
就用身体招待我
为了表达对你的感激
我不用完20个杜蕾丝
我就跟你没完
坟山的浅思
站在坟山顶上
葱郁的树林里
有白色的杜鹃花闪现
脚下的驾校
有汽车在爬
抽了一支烟
听见人的声音
下面的城市里
外面的世界
和我没有关系
想了一想
夸张了些
关系不大
说不清楚
我并不是非常想见人
可是既然出来了
就顺道看看几个朋友
可是见过之后
总是后悔
一个人待着
又觉得无聊
我是干什么的
经常有人这样问我
经常有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想说
但是没有说
我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
我是干什么的
我是干什么的
我是
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八风不动
对于任何人的
辱骂和攻击
我不生气
绝对没有
我只是想
这些人真可怜
我要说的是
我的任何一句话
都能刺痛你
让你六神无主
忐忑不安
我的任何一句话
都能让你想一辈子
并且
想不懂
永远想不懂
永远
伟大友谊
她叫树树
今年20岁
和我一样
混吃混喝
东奔西跑
用刀割腕
陪我睡觉
我有些想念她
但是不在于见面不见面
我们是精神的战友
虽然我再次提出
借她的身体用一用时
被一口拒绝
说让我自己动手解决
我快乐地想到
黑夜草地上的
王二
和陈清扬
想念树树
我走了20年
唯一的愿望
是脱离世界
这个摧残花朵的世界
我一生的理想
就是把所有的花朵
浇灌起来
就是举目是亲
就是共产主义
这个愿望
异常强烈
误会
我的第一个情人
是我的高中同学
我经常想起
她穿的一件棕色的秋衣
像一只浣熊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她脸颊泛起一点点红色
一路踢着石子
而那只略带尘土的小鞋
就在不停地闪动
永远忘不了的一句话是
在无锡
她说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
你想象的那样子”
平等
我的第二个情人
也是我的高中同学
她留着一头短发
走路的时候
总是把头颅
高高地昂起
仿佛没有看见一个人
她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是
“这年头都男女平等了
你玩我
我不能玩你吗”
隔阂
我的第三个情人
还是我的高中同学
一个宁静的夏夜
凌晨三点多钟
我们一行五十多人
在公园里
捧着烛光
向山顶前进
但是我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后来
在南京
她说
“其实那晚
好想和你走得特别近”
可是
当时
我从来没感到
她离我那么远
一个快乐穷酒鬼的北京交通
1
在北京
无论是喝酒
还是看姑娘
我一般都骑车
就算车被偷了
我也喜欢走路
我不喜欢在公交车上
和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在一起
何况还有稀里糊涂的气味
和乱七八糟的声音
实在不行就打车
如果没有钱
下车就跑
司机们都不敢动我
担心旁边埋伏着同伙
趁他追的时候
把出租车开走
而且我还会耍点小计谋
比如向车尾方向跑
或者翻越栏杆
更多的情况是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我就已经无影无踪
以百米12秒的速度
更何况酒后
还会超水平发挥
2
西单北大街
尤其是西单商场一带
最令人不舒服
无论公交车还是出租车
都以0.01米每秒的速度
蠕动前进
我一般都尽量避免去那里
除了有一次在地下二层
看一个姑娘做头发
她在少年文化宫教长笛
3
北京的大街
从来都是熙熙攘攘
但我从来都感觉是一个人在走
除了看到风韵美貌的少妇
和穿着校服的中学小女生
4
地铁从本质上说
和公交一样
只是速度更快
所以有时候我乘地铁到四惠
然后走高速的322带我到通州
这一次出行
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我更加清楚地感觉到
我是一个高贵的王子
流落在尘世中
虽然我总是穿得更像民工
应对自如
身患重疾的人
常常不会认为自己有病
相反
一旦听说别人有这类病
就兴奋地信以为真
2006年的春天
在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家里
呆得厌倦的诗人G
就是以如下计谋
成功脱身
“是这样的，
我看这个小兄弟
精神恍恍惚惚的
怕他路上出危险
我送他走”
在此之前
我说
“我妈妈神经病发作了
我必须马上回去一趟”
无地自容
妈妈总是说
我现在还为你大学退学惋惜
以后你可要成家啊
就在刚才
吴笠谷还说
人家好姑娘跟着你受苦
自己也不好意思呀
他们的意思是
我没有钱
我坦白地告诉你们
如果我小招有一天真要结婚
买了一条项链
买了一套房子
我就是
你妈的
B
事实上
我内心的想法
Villa beautiful
ten
Bricks and stones necklace
one hundred
你们永远用不着怀疑我
我说的话
从来就没有假过
满天的残雪让我想起06年的冬天
一地的烟蒂
午夜的网吧
有最美丽的风景
在眼前闪烁
昨天的话语
是最可笑的事情
可我还是要想
明天怎么样
是最徒劳的梦像
我懒得再说
你就是再伪装
也一辈子忘不了我
出走
出走
出走
每次都不想走
每次都在下一个路口离开
中关村南大街46号是我一生的神话
凉风骤起的夜晚
燃起跳动的火焰
烟雾缭绕
酒瓶倾倒
想起中关村南大街46号
很久没去那里了
粉红色的南七楼
是我一生的神话
我相信尘世间有神话
我这一生充满了神话
无穷的巧合和迷雾
从同母异父的妹妹
到淡忘多年的继母
从刻骨铭心的痴恋
到不闻不问的仇恨
她的冷漠
让我心痛
如果
如果
如果真的有如果
可是根本就没有如果
只有结果和事实
从恋人到仇人
从爱慕到反目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仇恨和愤懑
总会有动静
不言不语和无动于衷
那只能是
心如死灰
我把刚才的诗
念给身边的两个小姑娘听
她们知道是在夸她
笑了起来，并且
非常高兴
我也，非常高兴
我喜欢特快列车
和子艾喝酒是非常快乐的事情
非常宽容
非常放松
不用不停地夸他的诗非常好
不停地夸不停地夸不停地夸
我知道
推己及人的小人
一定会在背后议论纷纷：
我这么说
是因为子艾给了我五百块钱
最后一支烟
烟盒空了
点燃这最后一支烟
并且
兜里也已经没了一分钱
这种情况经常有
但是问题
总会解决
革命友谊
“我，一个酒鬼，一个退学大学生
一个混子，一个寄生虫
一个废人，一个流浪汉
一个以中国为酒场的隐士
一个内心愤怒悲悯的看客
我就是我自己
从19岁到21岁
我每8秒钟有1秒钟在火车上
另外有3秒钟在酒桌”
这是我一生的梦想
也是我一生的写照
“你有病！
搞清楚：
虽然你造出了我
但是我的生命
不属于你
我是我”
这是树树
发给她父亲的短信
那一刻
她在我心中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