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老人似乎在肯定剑皇刚刚看见的那一幕,也像是在明确告诉自己,那是真的,他的身体已经因为激动而禁不住地不停颤抖。
易笙的眼眸骤然睁开,眼内掩饰不住的狂喜,是的,他成功了,持续了个多月的深度冥想他真的成功了,剑皇与箫灵老人同时看见的都是真的,是属于他这个年龄绝对没法能够做到的,即使是天才、即使是妖孽,都不可以。
醒过来后的易笙,嘴角有着自信的笑容,分别向着剑皇与箫灵老者微微鞠躬,仿佛在肯定两位老人眼睛所看到的和脑海所想到的。
“是真的吗?小笙。”老剑皇慎重地向着易笙问道。
易笙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左手再次握拢成拳,拳头慢慢轰出,这回是漆黑如墨的力量透拳而出,水浪霎那汹涌,向着那墨黑色的力量疯狂凝聚,这是元素加持,墨黑色的法力带着沉重的水流向着老剑皇快速轰去。
剑皇一掌把那蓝黑色的拳头扇飞,脸上压抑不住的是疯子一般的意念,他望着易笙的眼眸里甚至有火焰喷出来,而一模一样表情的还有岸边上的那位老人。
但不明所以的却是满脸郁闷的林木、巴萨与柳尘羽三人,他们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二老一嫩三人,整天惊诧惊诧的究竟在干些什么,易笙缓缓内敛自己的气息,静静地站在木桩之上。
剑皇与箫灵老人在一阵发呆以后也逐渐惊醒过来,但从他们的眼内,林木他们三人明显看见了熊熊的烈火,但这一次,目标直指他们三人,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是林木他们三人激灵灵地又是一颤。
而接下来的两个月日子里,也真的应验了林木他们那种不良的预感,诡秘无比的训练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通通“愤恨”地仇视易笙这只小变态。
易笙所修炼而成的这种力量极其怪异,也绝顶强大,名为——外控。就是把人体内的力量极度压缩与一处,有某一处发出体外,这种力量具备了修炼者自身的灵性,用灵魂力控制,加持天地间与自身属性吻合的一种强大元素,直接加持,一直到临近无法承受的边缘在射出。
这已经是超级九阶强者都难以做到的课题了,而天命就是如此,易笙的本源是一名灵魂系的魔法师,更兼具元素臣服的强大力量,将体内的灵魂力量极致压缩,由指尖上射出,而因为易笙的特殊,他甚至可以随意加持各系的元素,而壮大这种莫名的力量,以达到恐怖的效果。
而易笙第二次使出的是狼蛛王的身体力量,将那种黑暗属性的力量压缩在自己的左拳之上,加持水系的魔法,而轰击向剑皇,若不是实力相差得太悬殊,这一击,恐怕真心不好受。
这是一个诡异的魔法天才,他的身上处处是奇迹,这点剑皇与箫灵老人都不得不承认。寻常的魔法师启动天地的元素,借用天地的能力,而斗修者其实也一样,只不过他们用独特的斗气形式,同样借助天地元素的力量。
但这一次,真正的天人合一,把体内的力量与天地元素的力量融合,而且更恐怖的是,融合的元素具备了修炼者自身的意念,那产生的攻击力会成数倍的增长。
而接下来的差不多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易笙不停地在训练这种古怪而神奇的力量,而林木、巴萨与柳尘羽三人也成功融会贯通易笙的这种能力,但他们没有如易笙那样元素臣服的古怪血脉,他们加持的元素皆为他们的本命元素。
而其中,林木更被剑皇单体隔离了,专门指导他与自身的元素融合,因为林木所融合的元素皆是异于常人,是极罕有而顶尖的混沌元素,混沌元素是远古类的元素,若不是血脉的继承,先天觉醒已经不可能再觉醒这种体魄,而在这半年的苦修中,林木也已经突破四阶斗者的修为,成功凝聚出剑纹,右臂之上,正正四颗星印。
而寂静的幽谷深处也突然热闹起来,某天同时来了两位老人,其中之一正正就是那位易笙极为敬重的大祭司,还有一位易笙从来没有见过,与巴萨一样是一个锃亮的光头,光头之上一样的疤痕,只论修为,似乎并不弱于剑皇可能还要在其之上,他们分别指导柳尘羽与巴萨,而易笙还是跟随箫灵老人学习,四人的修为皆是突飞猛进。
柳尘羽与巴萨的右臂之上,赫然正是五颗古怪的星印,而他们的年龄大概也只有十一二岁,比易笙与林木大不了多少。
光阴与命运的流转都是无常的不定数,悄然,这两个孩子已经离开家将近一年了,在这一载年华里,他们都有太多的孤独、太多的不快和太多的成长还有太多的等等,遇见过很多很多的人,有好有坏。
旅途中常有辛酸,常有苦痛血汗和眼泪,但他们都没有多少的埋怨,执着却不一定快乐地一定带着希望前行,始终如一地苦修,林木始终未忘祖训,他不知道自己的成长有多少,但他知道自己拼尽了全力,压榨了所有的潜能与天赋,终于还可以给自己说一声无怨无悔。
而易笙,他的思念很简单,因为他的亲人师长兄弟还有朋友几本都已经在身边,这儿大抵已经可以算是他的家了,要说唯一的牵挂和思念,就是那个抚养他成人的爷爷了,但想必林家方面一定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这样的晚年也是是无忧无虑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牵挂和思念,每个人都有,没有绝对绝情和冷漠的人,包括柳尘羽,这样的万古冰山,他的心深处都必定有自己的所想,只是有些人喜欢用类似这样的冷漠和绝情来伪装自己,伪装自己脆弱得一碰即碎的心,有时候,可能也正正因为它是如斯的脆弱,保护才会相应如此的严密,这些在他偶尔惆怅忧伤与眷恋的眼神中都可以一一捕捉得到。
而巴萨大抵是另一种人吧,他的心比柳尘羽要更冰冷也更寂寞,他对易笙又特别的感情,不要想歪,是同类,是来自同一类人的惺惺相惜,他已经脱离了那种用冷酷来伪装自己的低层次状态,他向着表里不一的最高层次进军,那是一种已经接近绝望的层次,那是一种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生不如死的层次,他对寂寞与炎凉一片赤诚,他是悲惨世界里的赤子,他把世界的情感看的通通透透。
这是一群位于不同程度荒凉的少年,他们相遇在儿时,相知在相遇那时,他们是同类的人,天赋卓越得可怕,如同内心的荒凉一样,他们是受了伤的野狼,彼此窝在一起,互相取暖,相互舔护渗血的伤口,相互掩饰那一份荒凉。
但他们的命运很好,他们遇见了这个世界上曾差不多把所有寂寞辛酸尝过一遍的人,他虽然一直都很沉默,一直都很悲伤甚至一度一直都很绝望,然而,他是否极泰来的种子,他把世界上硕果仅存的温情种子悄悄种在身边人的深处。
这温情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迅猛成长,把冰山融化,用枯藤把已经准备跳下悬崖的巴萨死死拉住,直至他往回走,他把林木这样的家族少年带进多姿多彩的世界。
回首往事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梦,跟成长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些往事发生时我们就在成长,这些往事真正成为往事的时候,我们也在成长,所以这点问题并无什么实质性的不同,都死一场波澜壮阔的梦,我们俱是做梦的人,或者说是有梦的人,追梦的人。
半年的光景不算长,尤其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已经习惯了时间不知道为何就悄悄流逝,但他们却意外地极其珍惜这流逝了的半年,此刻他们难得地有一个午后的黄昏,没有想象中美丽的斜阳,只是偶然有几丝算不上太明亮的光线,四人斜斜地倚在山岩之上,呆望着远处出神。
他们心中想的东西不同,但有相同,彼此都很沉默,沉默得像背后那不会说话的岩石一样沉默,这是一种极其珍惜才会产生出的状态,怕太多的话把时间说过去了。
夜仿佛从远方缓缓降世,那是可怕的一种异象,像深沉的魔杖,召唤黑夜的到来。
“我想永远活在这儿,不出去了。”巴萨突然打破良久的沉默,突然而又自然地说道。
这样的话在他口中说出来,即使是柳尘羽也大为震惊,他怎么可不知道巴萨的心有多荒凉,冰冷的他都自认不如,但这刻,他惊讶地感觉到,巴萨的心有了温度,有了从来未在他心里出现过的温度,可知啊可知从前,他的心就连冰冷都没有,是没有温度。
柳尘羽呆想这别人的心,也审视自己又和他差得有多远,突然地,他同样惊觉,自己的心也有了温度,从前是冰冷,现在逐渐升温,似乎向往地说道:“我也是。”
“不是折磨幽谷吗?为什么这么煽情啊?”林木似乎像打趣地说道,但他自己深悉,暗地里留下的泪和已经颤抖了的声音,掩饰不了他也正在煽情而不是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