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很小,桌子和床紧挨在一起,唯一的空地是门和桌子之间的地方,只够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再容不下第三个人“真让人难以想象,你竟然住这样的屋子”水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这个时候她站在床边上。
“暖和啊,仇隐帝国的冬天有一下一个月的大雪”月隐笑笑说,他走到水的身边,然后搓了下手点燃了火炉,这个时候水才发现身边,和床挨在一起,是一个火炉,这个火炉是敞开的,跟家里的不一样。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火是怎么在几块大大的松木上舞动的,溅起的火星又是怎么落下的,水一下子跳到了床上,“你,你,你确定,那个小栅栏拦得住这火,火烧得很旺啊”
月隐望望她,不出声,突然说了一句“你怕火啊”在此同时,在手指上点起了一小团火,伸到了水的面前。
水想躲开,就坐到了床上。然后小声地说“我们紫龙都是习水系灵术的”
“水系,多不好啊。你看看我,即使是火系也不怕水”他说得没错,水系的确存在着很多劣势。他拿起了那装着食物的盘子上的一个杯子,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了回去,然后把整个盘子都端了过来。
水站了起来,月隐看看她,水突然发现月隐怎么变得比她还矮啊,“对不起,我踩到了你的床上”然后水连忙下来了,月隐冲着她笑。
“没关系的,我也经常踩”说着月隐踩到了床上,走了一步,然后坐到了窗台上的毯子上,把盘子放下了,他看了看水“过来坐啊,这边风景很好的”
水坐到了月隐的对面,望了一眼,外面的风景的确不错。她转过头看见月隐的在吃东西,是很好的食物,从外观和气味上就能判断得出来,水学着月隐的吃饭方式吃东西——用手,虽然她看到了旁边的餐具。
“你是火系的吗?”水问。从月隐刚才点燃火可以看出来他是火系的,而且决不是像小邪的那种低水平,但是她回想起那天,他放走邪跟邪隐的时候,用的法术决不是火系。
“我是火、风两系”
水继续问,“窗外那是什么地方?”
“花园”
“你为什么坐在这啊?”
“风景好啊”
“你怎么这么吃东西啊?”
“我喜欢啊”
“为什么啊?”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月隐停止了吃东西,盯着水看,水皱起眉头看着他,好像在说“奇怪,看着我干什么啊”月隐回答了她还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你吃完了吗”
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月隐把盘子扔到了门外,关了门,在椅子上坐下了,打开卷轴看了起来。水一直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做这一系列动作。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等你的”水突然间变得很爱问问题了。
“幻雪”
“那神奇的珠子你从哪弄来的?”
“是另外一个国家的国王送给我的,那是一个苦命孤单的国王,他的国家叫做幻雪帝国,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他来的时候,这里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足足五十天没有停过,他告诉我,这不算什么,他的国家有一下十年的大雪。他们的寿命很长,十年他们并不觉得长。他的相貌也很神奇,纯白的长发,非常长,同样纯白的瞳仁,他告诉我他的臣民也是白发,白眼,只不过没有他这么纯净。他们使用着幻术,他们有幻术师,占卜师,巫师,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是巫师。还有很多很多,他说得很精彩,说得我都心动了,真想去看看”月隐停了一会儿,看看水“我还记得,他说想到屋顶上去在站一会儿,可惜这宫殿是圆顶的,我就请他到这里来,在你之前,只有他来过,他在窗台上坐了很久,就是那,你现在坐的地方”
水看了看自己坐的地方,并不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真难想象这里曾经坐着一位那样神奇的异国国王。月隐看了她一眼,目光中蕴含着一句“终于安静了”水闭上了眼睛,幻想着月隐口中的世界,一落十年的大雪,很快的进入了梦境。梦里面她遇见了那位神奇的国王,在他身后正下着那一落十年的大雪,他摊开手掌,手掌上有一根羽毛,一阵风吹过,羽毛飞走了,水的视线随着那羽毛飘走了。梦醒了。
“你干什么啊”水挣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月隐横抱着自己。
月隐把她放在床上,就像放一个枕头那么轻松,然后说“在窗边睡觉会生病的”
“我在你床上睡一会儿,你不介意吧?”水扬着头看着月隐,就跟看一个英雄似的。
月隐摇摇头,水拽了拽枕头,准备睡觉,月隐冲水吼了一声“拖鞋!”水照做了,然后钻到了被窝里,月隐掀起了盖在被子上的一块布,把它叠了叠扔在了床上。水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月隐会允许她踩他的床,因为有备无患。水足足一天没有睡觉了,累坏了,所以很快又睡去了。
再一次进入梦境的水,没有看到异国的国王,没有大雪,只看到了那羽毛,洁白而轻盈,一点点微风就能让它翻转很久,梦里面也没有水自己,只有这羽毛,不停的翻飞。水看着这羽毛竟奇奇怪怪的想到了自己,对于这硕大的世界自己也不过是一根羽毛,轻微,渺小,四面的风像种种的痛,不停的刺向自己脆弱的心。水又想起了曾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像是在深渊之中,深渊中的一根羽毛。
水昏睡了一会儿,但是不久就醒了,她坐了起来,这个时候月隐就在她的面前依然看着那些卷轴,水突然想知道“幻雪帝国的王叫做什么名字”
月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不是不想看,或者觉得不值得看,而是不敢看,他不知道水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别指望他的国家会收留你”他想的就是,留水在他的身边。
水对于这不算是回答的回答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觉得全身酸痛。她并没有在月隐这呆很久,因为有人求见,水觉得还是走比较好,虽然月隐一直挽留,但她还是走了,她明白,自己是一个精灵没有权力关心人类的政治上的问题。她留下了她的年糕。
水回到家中,邪不在家,她的心情很沉重,她坐到了船篷上,她觉得这船篷是她避难的地方,每当心情不愉快的时候就想到这里来坐坐,它的地位可能跟月隐的窗台是一样的。水拿出了雪,她想练习法术,心情不愉快的时候总是想练习法术。但不明白为什么想练习法术要把雪拿出来,或者说,把雪拿出来为什么就会想练习法术。后来有了一个不算正当的理由,水再一次使用了“小雪悠悠”,因为已经下过了雪,这白色的光球没有那么显眼了。她反复的练习着,后来她根据“小雪悠悠”创造了一个新的灵术——深渊之羽。
九
之后的一个月平静的过去了。水每天上午跟邪、邪隐一起练习灵术,中午到月隐那去。邪隐会在船上吃饭,然后回隐山。邪跟狂龙整个下午都在家。对了,现在的邪已经可以做几道可口的小菜了。下午水会做晚饭,然后是再一次的练习,并在临睡前跟邪森林里去走走,因为现在的狂龙已经被驯服而且在船上长住了,那边的森林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水对此感到安心,因为这段时间似乎是她最安宁的一段是日子,她觉得凤凰的誓言已经实现,她没有更多的奢求了。邪再一次提出过让她做他的妻子,但是被邪隐阻止了,理由是“新年前后的一个月是不可以结婚的,虽然这是人类的规定,但是既然来到了这就应该遵守这个规定”邪觉得这种无关痛痒的规定偶尔遵守一下也挺有趣的,就同意了。
这一天早晨,雪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停过,邪算算日子,应该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想再一次提出要娶水的事情,但是被一件事情挡住了,邪隐没有来,他不可能有别的事情,更不可能因为大雪而来不了,邪水都很担心,所以水早早的就去找月隐了。
月隐有一群忠诚的狗,或者说不敢不忠诚,水被士兵拦住了,“国王殿下只告诉我们你中午的时候回来,现在你不能进去”
水的花招自然是会使得“他今天要我早来”
“我没收到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