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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安沉下脸来道:“怎么,后悔了。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从乡下的那所破学校调到这清闲的文化局。蚊子叮耗子咬的,还新鲜空气呢,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大毛,还得冒着被拖欠的风险,你有什么不知足的。我看你调上来别的都没有学会,倒学会含沙射影了。你也别夹棒夹枪不自在地杵在这里,有多少人眼睛里都飞着小刀子盯着你呢。要愿意,你再调回去呀,继续啃你的备课本教科书,哪怕啃出天大的一朵花来,也还是个没出息的穷书匠,跟糊墙弄瓦的有什么区别。-------啊,还是有去区别的,最起码你的双手还是比他们干净点的。”
丁卡丢开穆小安,一言不发的走向客厅。穆小安追上来,伸手拦住,跳脚道:“丁卡,你真是长出息了,学会不理不睬了,你怎么不对穆小娄不理不睬呢,你怎么伺候人家伺候得那么到位呢,连跳舞还手把手的教,钻怀里的感觉很好受吧。”
丁卡不答,穆小安猛一脚踢上去。骂道:“也没瞧过是哪个没有见过小姨子的姐夫哥哥说,把小姨子搂得那么紧,手臂都擂酸了。”丁卡没有防备,身体向后趔趄了一下,靠在厨房的门柱上,正色道:“穆小安,你说我可以,穆小娄可是你亲妹妹,你别扯上她。”“亲妹妹怎么了,亲妹妹就不能说了-----我可告诉你丁卡,任何人胆敢试图攻击我穆小安的东西,我都绝不会答应。”
丁卡讥讽道:“那是自然的,穆小安是谁呀,那可是安城出了名的善待自己者,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穆小安从沙发上抢过一个靠垫,没头没脑的乱抡过来,叫道:“给你鼻子你登脸,还越发得意了啊-----丁卡,你今天必须说清楚,跟穆小娄干什么去了。”丁卡避开挥舞的靠垫,坐在沙发里,嘲笑道:“在跳舞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鬼鬼祟祟躲在竹影子里,可不像你堂堂穆主任的作风。”
穆小安倒没有想到丁卡直言不讳,一时有点发愣,口气就略微迟疑:“你居然轻飘飘就承认了,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吗?”丁卡笑起来:“为什么不承认,我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坏事,光明正大教小娄跳舞。”
丁卡的语气很伤感低婉:“小蒌太可怜了,多么纯洁美好的一个女孩子…..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穆小安冷哼道:“就是可怜也轮不到你来着急,还有她的姐姐们呢,你急什么,肾都是换了我们的,你操哪门子邪心。”丁卡鄙夷的冷笑:“什么你们的,是穆小葵的。可是你知道吗,医生说她们俩的血型不相同,移植的效果并非特别好。”穆小安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不愿意,我的肝上有阴影,片子你也是看到了的。”
丁卡意味深长的盯住穆小安的眼睛:“你没有办法,你的办法才多呢。穆小葵长期吸烟肝部都那么正常,你保养得团团圆圆的,却得了那么大一片阴影,真教人纳闷啊。”穆小安暗暗倒吸一口冷气,强硬地说道:“怎么的,听你的口气是在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小蒌可是我穆一的亲妹妹,是我妈妈最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你当我是什么人。”丁卡站起来,视线停留在电视画面上,那上面是一对温馨甜蜜的金丝猴母子,在相互给对方捉身上的虱子。半晌,方幽幽的回敬道:“不是我当你是什么人,是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每个人都很重要,关键是怎么显示他的重要…..在我看来,目前小娄的需要就最重要,我不想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