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田园好风光:贤妻良母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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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你我同在(2)

吕虹看了莫黛一眼,眉头皱起:“既然你已经做好觉悟,那便说吧!”

莫黛冲吕虹感激一笑,随即便将沐千澈的身世说了出来。她说过书,自然晓得如何拿捏分寸重点渲染,何况这本是事实,根本就无需添油加醋便已经惨烈异常。

她说了沐千澈被陆家人接到帝京后受到的待遇,说了赵琰天如何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来陷害沐千澈,最后沐千澈又是如何被他们强行按入炭炉内焚毁面容,更残忍地将其杖毙扔至乱葬岗。

“若非有尘师父出手相救,千澈早就在七年前便死了。你们现下看到千澈的面容完好无损,却不知数月前他还顶着一张残破不堪的脸。他几年里一直戴着黑纱斗笠,从不敢照镜子,连睡觉都不曾摘下过,他独自忍受着痛苦这么多年,跟着尘师父学了医术,学了武功,却从未想过要报复陆家,他一心想要过平淡安稳的生活。”

莫黛说着,忽然转向陆筠:“如今他的脸刚刚医好,而当年残害他的陆家人居然还有脸叫嚣千澈是她陆家的未婚夫,真是可笑,别说你们当年没有拜堂成亲,也没有给他名分,便是成了亲那又如何?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你们也配告御状?也配跟我争?圣上愿意接你们的状子那是因为她秉公办理,一视同仁,我相信天下公等在,圣上明察秋毫,谁无辜,而谁又该死,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吕虹一直默默听着,她有些佩服莫黛的口才,先不论真假,沐千澈的身世经她这么一说,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觉得动容,她虽然用词犀利,预期强烈,但条理分明,并没有与听者一起沉浸在悲痛中,她异常冷静。

吕虹直觉认为若是由沐千澈本人来说,不会有这种效果,尤其是莫黛最后说的话,分明就是用赞美来激将圣上,不得不说她的胆子忒么大了。

不过,莫黛说的故事虽然惨烈感人,但缺少证据,是真是假实难判定,结果于莫黛不利。

在密室旁听的穹岚月、穹岚风以及赵武娘三人也是表情不一,穹岚月紧锁眉头,穹岚风依旧笑笑的,但眼神里阴鸷一片,赵武娘则是最平静泰然的一个。

沐千澈深深地望着莫黛,他不知别人心中如何定义“妻主是天”这个说法,在他看来,他的妻主——莫黛,才是他真正的天,她想他所想,便是与一切为敌也会坚定地站到他的身前守护他。

赵琰天因被莫黛曝出他牺牲儿子来陷害沐千澈一事而情绪激动,他颤抖着手指,青白着脸色,神情狂乱:“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妻主,妻主,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她在诬陷我……”

陆筠也被莫黛的话惊呆了,但她向来将赵琰天宠在心头,一见赵琰天哭着请她相信他,她便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琰天,你冷静些,我信你,信你!”她选择相信赵琰天,想起那个孩子,她心里对莫黛和沐千澈的恨意便再次汹涌而至。

“你休要信口胡说,你有证据吗?”陆筠怒视着莫黛。

莫黛不屑地睨着她:“证据自然会有,本想放过你们,但你们自己送到刀刃上,我想留情都来不及!”

若她估测的不错,赵英姿很快便会带证据过来,这回出去了,她会好好感谢赵英姿,哪怕赵英姿要求帮她按摩一整日,她也会答应!

正想着,一名侍卫走进来禀报,说是赵英姿来了。

莫黛笑了笑,而陆筠则是面色一紧,但她不怕,当年对沐千澈用刑的那些人全数被她处理掉了,发卖的发卖,杖毙的杖毙,一个未留,她不信赵英姿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莫黛也只知能够证明沐千澈当年被陆家毁容杖毙的只有尘,但他云游去了,想要找到他甚是困难,是以她也只是提了一句去查找陆家从牙行买下家奴的记录,至于能否找到,她相信赵英姿一定能够从找不到中找到!

赵英姿进来,带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让莫黛觉得惊讶,而沐千澈见到他们后更是惊喜加激动,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怎么?见到为师变傻了?”尘仍然是一袭白衫,且戴着一张银质面具,不说话便是冷艳高贵的世外高人。

“师父!”沐千澈噗咚一声跪倒在地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起来吧!不错,居然能将自个儿的破脸医好了,还嫁了一个傻不拉叽的女人,再生个傻不拉叽的孩子就圆满了!”尘好似出入自己家似的,丝毫不在意一脸戒备地瞪着他的刑部尚书吕虹,拍着自己徒弟的肩头说道。

莫黛嘴角抽了又抽,心道,师父,我在您老的心里真有那么差吗?

沐千澈自是清楚自家师父的说话风格,无奈却又感到心暖。

“澈少爷,您还记得老奴吗?”尘身后的于贵看着沐千澈问道。

莫黛不由地惊讶,原来于贵也认识沐千澈,接下来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于贵忽然朝自己的脸上抹了一种药膏,拍了拍,一张面皮便揭了下来,露出一张比面皮更加沧桑老迈的脸,右眉到左颊之间斜贯着一道骇人的紫黑色的伤疤,只那双眼依旧透着慈祥。

莫黛这时才觉得,玄而又玄的江湖就在她的身边。

“贵叔!”沐千澈越发激动起来。

“正是老奴,澈少爷,原来您嫁给了莫姑娘,真好!”于贵由衷地替沐千澈感到高兴。

面对眼前这一拨人完全无视她这个审判官的认亲行为,吕虹表示不能再忍了,于是咳了咳大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尘不屑地瞄了吕虹一眼,说道:“沐千澈是我徒弟,七年前是我将他从乱葬岗救回去的,他当时面容被烈火焚毁,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我是证人!”

吕虹对尘的嚣张态度感到不悦,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她动不得的慑人气场。

“单凭你一人之言,本官无法断定是真是假!”吕虹说道。

尘跟着就动怒了,刚想上前同吕虹理论一番,却被沐千澈拉住,而这时于贵上前跪下:“大人,老奴于贵当年是陆家的家奴,亲眼目睹澈少爷被残害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