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一笑,扶了圆儿的手,遥遥一指金麟池畔的绿萝上挂着的一盏盏小灯,言道:
“你去把灯笼摘下来,咱们去放进水里如何?”
圆儿满脸疑惑:“可是娘娘,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要等到元宵之夜,折了纸船,再把宫灯放进去,以求一年的风调雨顺,平安无事。”
“对,还不是时候。”我颇含深意的看一眼圆儿,圆儿眼珠一转,似是恍然,脸红了一红,言道:
“奴婢愚笨了。”
当夜,杨广宿在永福宫,据说,宣华身子不便,是陈婤侍寝。
而我却一夜辗转难眠,想着陈婤与宣华的言语与举止,越想越觉怪异,两人虽是亲姑侄,以前倒是极其亲络,为何现在看起来倒像刻意表现,特别是陈婤,她看向宣华的关切,总觉掺杂了某些东西。
而那毒蛇,我心中一冷,若是宣华果真夜夜梦见毒蛇缠身,会不会与昭儿中毒有关呢?可是,她又如何能得到这种毒?又如何会有武功高强之士出面去驿馆警告大夫们?
当真是费解之极。
几番思量,忽的又想起晗儿,心下一惊,险些从榻上坐起,我今日只顾着试探二人对昭儿中毒之事知之多少,一时竟未留意,今日并未看到晗儿!
一念至此,更是焦急难耐,只恨现在是夜半时分,不能前去探望,只能捱至天亮。
杨广早早上了朝,我取了几件小儿衣衫赶往永福宫,宣华先是一惊,随即感激涕零:
“娘娘体恤怜下,慈泽后宫,臣妾病弱之躯能得娘娘垂怜,实是感激之至。”
我假意不知昨晚是陈婤侍的寝,含了最得体的微笑,言道:
“何出此言?你身体不适却又要侍奉陛下,但凡能取悦陛下者,本宫自然要多照拂一些。”
宣华脸上果然一阵红,一阵白,却仍是挤出一丝微笑,孱弱之躯加上苍白的笑容,如何看都是弱女子一名,可是心内就是莫名的不安。
笑里藏刀,说的不就是表里不一么?她这样的柔弱,若非我知晓先帝之死因,又怎会把她与蛇蝎心肠联系在一起?